一代连弩在接近下旬时完成。
这个时空倒不是没有这种大型箭弩,只是相比于原来一次性只能发射一支箭矢的单弩。
琳琅和唐作头联手折腾出的这架连弩,可以一次性发射六支,杀伤力更大威力也更强。
唐作头对成果很满意,激动地围着看了好几圈后,这才停下来道:“现在应该可以告诉给皇上了吧?”
但琳琅还是摇摇头。
“再等等,怎么告诉皇上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行!”
唐作头信任她倒没多想,只是说道,“那我最近就好好收集材料去,回头也能多做几架!”
琳琅顿时想起他模拟里的身亡。
倒也不阻止,只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
唐作头已经有经验了,现在一看到这种纸张就两眼发直,姿态莫名像极了犬类见肉骨头。
“那您要是什么时候亲自出宫,千万记得知会我一声,说不定我就有想买的东西要您帮忙捎带。”
琳琅将东西往身后稍微藏了藏,好让唐作头注意力先放到自己身上,给个回话。
效果显着。
唐老头忙拍着胸膛保证:“这当然没问题,你有什么想要的,大可以现在就说一声!”
“现在没有,我到时候再想。”琳琅笑着将图纸放入他手中。
“好好好。”
唐作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当即就懵了,“这是.”
“搅车,用来给棉花脱籽的。”
准备这种东西,就得做的周全。
而且有的忙,唐作头才会没空到处乱窜。
四个月的棉花已经开始进入吐絮时期。
琳琅到冷宫后头那片专门用来种植东西的大棚时,以往固定在太医院上班打卡仿佛npc一样的秋白,正半蹲在地里扯杂草。
真正意义上的接地气。
“秋白。”
琳琅观察了一下这些棉花,因为是第一批经验不足的缘故,虽然没有那么好,但好歹成功种出来了。
听到喊声,秋白愣了下,这才站起身:“今天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
两人中间隔着距离,琳琅招招手,像喊自己养的那两只猫儿一样,“你先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青年乖乖过来了。
琳琅下意识要去挽他胳膊,却被躲了一下。
“我手上都是土,别弄脏你衣裳了。”
这么多年,他脸皮总算厚实些了,琳琅有些好笑,反过去拉他,“多大点事。”
打工人的工作服而已。
反正再过半年左右,她就又要换一套了……
“何初刚刚不小心弄坏了一把锄头,现在去换新的了。”秋白对于自己给何初当未来长辈这件事,代入的非常快。
琳琅抽了下嘴角。
小初是吃了不少苦头,但再怎么样他从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宫里当值这么多年干的也不是农活,所以可想而知的挑战性。
他这个副手,其实压根就是自己为了保住他的命,硬塞来假装提供指使理论的。
“我带了羊肉萝卜汤,等会儿他回来你们一人一份趁热喝。”琳琅将食盒放到一旁,压低声音开始说正事。
她知道梦魇这个借口很扯淡,也知道秋白心底有数。
秋白也定然是知道她所知道的,所以两人其实只是明面上走个套路,只要重要消息传达到了就行。
“这确实要紧,今晚我便想法子和皇兄知会一声。”
耳朵自动过滤掉她那梦魇二字,秋白长眉拧了起来。
“另外,太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琳琅将季徽容的身体情况,以及左太医丞的事也说了一遍。
人家母子俩的事,她自然没有什么好干涉的,只是话还是要带到。
“幸好有你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秋白罕见的沉下神情,敏锐地捕捉到重要讯息,“所以,左太医丞新收的学徒和舒婕妤有关?”
“不仅如此。”
琳琅掏出一个热乎乎的油纸包,撕了里头的半块大饼递给他。
另外一半则自己咬在嘴里,话语略含糊,“当日小初身份暴露之时,御书房里出来的那几位大臣里就有舒婕妤的父亲,魏大人。”
魏家虽说比不上沈贺谢家这种一流的,但也算是二流里的顶尖了。
“你都没有见过魏大人,怎么知道那是他?”秋白被饼子烫了一下,下意识第一时间去看琳琅。
但只见她啃的倍儿香,半点事也没有,一看就是皮比他厚。
“猜的。”
琳琅咽下那口饼子,干的直伸脖子。
左顾右盼一圈后,毫不犹豫地拿了旁边放着的那只竹筒,咕咚咚地灌了下去。
秋白已经习惯了。
如今十分心平气和。
她自然更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接着往下说:“我站贵妃娘娘,这事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看不出来了。本来我一个后宫的女官倒也算不上什么威胁,但问题在于那段时间我时常和长公主身边的丹朱碰面。”
长公主和她不一样。
她的站队是真正会动摇时局。
所以慕容令摇哪怕私底下已经做好决定,但还是从未表现出来。而魏家大概就是害怕她和沈兰宜走的近,进而怂恿长公主。
所以想拿何初开刀,间接拉她下马。
“有皇姐在,十拿九稳。”秋白安抚她一句。
琳琅点头:“这我倒是不担心。”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目前为止沈兰宜这个后位基本稳了。
毕竟,狗皇帝属意的也是她。
而迟迟没有立后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立储问题。
几位皇子显然还在观察阶段,像是花盆里的幼苗,看看那棵势头最好,将来开的花会更漂亮。
想到这儿,琳琅直言不讳地就问:“秋白,你知道皇上现在最看好哪个皇子吗?”
秋白被她这胆大的劲,吓得瞪圆了下眼,急忙压低声说教,“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种话也敢往外说。”
琳琅选择性耳背,只想快些听到答案,“咱俩不算外……这你肯定知道,我只当听个小道消息,回头一定装作全忘光了。”
慕容临深孤家寡人,心性多疑。秋白大概算是他不多的信任者之一。
“我说的这些都万万不得外宣。”
青年又认真防头了句,这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