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灰发少年闷哼一声，止住了金属右臂的颤抖。
尝试握拳，那种迟滞的“延迟感”十分明显，灵力流通也极为不畅。
终究不是自己的手臂吗……
深叹一口气，苍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
还是老了，都快一百三十岁的人了。
虽说为了自己的斗志不被年龄而动摇，他始终去维持着年少的姿态、年轻的心性。
但却也把年轻人的狂妄一并继承了啊。
原以为九十年前就看见今时今日的一角的他，再加之端木使用【玉衡】所看见的未来，还以为万无一失了。
没想到，却是因为那个被他忽略的小姑娘而逆转局势，原本被他视为能就此超越命运的一战却走向了旗下精锐全军覆没的结局。
甚至自己还丢了一条手臂。
那把剑……许多年前就已经知晓它的存在，但没想到其功效仍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苍还知道很多，比如，时间回溯。
他也知道，依靠那柄剑的特性，那个少年郎战胜了那个愚弄时间之人。
这一切，不需要依赖端木的【玉衡】，甚至他都不用去调查，早在当年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直到不久前他都没法确认那个“肩负命运之人”的正体。
现在苍明白了，自己等了九十多年的人，到底是谁。
之前那场战斗，是他企图正面击败命运的尝试，就结果而言，失败了。
那么现在……
挥手招来无字的书本，轻轻摩挲着封面。
他将用他的【天枢】和从繁城夺来的【支配】去掌控【剧本】，尽全力找出那份心想事成的【祈祷】。
然后，重新书写命运。
说来也好笑，路过繁城时干掉的那人，也即是【支配】原本持有者，居然仅仅只是用于御兽。
愚不可及。
是了，同样不需要调查，苍也知道。
接下来，“他们”，将去往昌典。
姑且，他还是不希望老朋友这么快暴露。
敲动茶几，呼唤。
“方罗。”
纸门之后出现了一道黑影。
“在。”
“联系一下我的老朋友。”
“是。”
“还有，外围成员的召集如何了？”
“大约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嗯，好，记住，当初去过天门的，一个都别放回来。”
……
15:02
也差不多了吗。
瞧着手机的时间，用了全新一副面孔的宋安安走进了候机大厅。
和上次故意拖延不一样，这回赶时间，就坐飞机而不是飞舟了。
从这里直飞到北乙二，大约要三小时，毕竟，哪怕乘坐飞舟边走边停慢悠悠地北上了一段距离，也还隔着好几千公里呢，晚餐应该赶不上的了。
飞机15:30起飞，如果不是路上堵车的话，那她也不至于踩着这么紧迫的时间。
不对，其实昆仑里可以不用担心公众目光御剑飞行，归根结底还是宋安安不会飞的缘故。
唉，可一定要学会啊，真是的。
好了，要加快脚步了，就剩十分钟不到，不赶快的话可就迟了。
忽然，宋安安耳朵一抖，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
“妈咪……”
……
“所以，为了帮一个躲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哭的小姑娘找妈妈，你就错过航班了？”
“啊……呃，嗯。对不起。”
“唉。”白雾瑶无奈地叹了一声，“算了，问题不大，我们也在考虑去昌典了，学姐你就先躲着吧，指不定之后我们在昌典汇合。”
“好，知道了。”
“那就这样，拜~”
“拜拜。”
灵雪瑜切断了【无存之境】的通讯。
她们还是不敢用电话通讯的，无论是体量未知的真理图书馆也好，还是说明面上就是个大家族的端木氏也好，天知道会不会被窃听。
宋安安的隐蔽依旧十分重要。
他们并不需要她的战力，只要安安全全地藏着释放【祈祷】就赢了。
和她的名字很匹配的战法，不是吗？
“哈——”
白雾瑶揉着眼睛打了声哈欠，累了，想休息了，但她的抱枕不在。
这时，一个雪白的毛团探入视野中，白雾瑶一把抓住。
“雪瑜~尾巴给我抱抱。”
灵雪瑜的脸颊闪过一丝潮红，轻柔地坐在床边捋着身后姐姐的头发。
“困啦？”
“是啊。”瑶瑶大吐苦水，“为了设计一个能妥善利用绿雾对付一个会空间手段的五阶的计划，我这两天可是想了好久。”
绿雾，指抗灵力粒子烟雾，对五阶也是十分有效的，但不代表五阶没办法驱散烟雾，比如之前那只红猩猩，又比如苍。
“那想出来了吗？”
“有点思路吧。”瑶瑶眼眸中流过回忆之色，“陈昊龙的手段，给了我一些启示。”
随即摇摇头：“不谈这个，还没拿定主意呢，雪瑜你那边呢？破解得怎样了？”
谈及此事，灵雪瑜翻手亮出那能一手握住的晶球。
“我这边进展也比较慢，天天都在查以前的资料，都太旧了。不过倒是破解出新的信息。”
“嚯。”瑶瑶眼睛一亮，“什么？”
“也没什么，都是些生活琐事，在感知到第九位天选者诞生之后宋石青就离开了建康北上，一路上行侠仗义，还是没遇到别的天选者，直到……”
【辛末年九月十七日，
第十个了。
原以为九为极数，不曾想还有新的被选中者。
且行且看吧。
】
【辛末年九月十八日
该死！
那群极东人居然敢！
】
无言，瑶瑶揉捏狐狸尾巴的手指稍稍停顿。
“原来如此，那个日子吗……所以之后宋石青就往东北赶去？”
“是这样，带着满腔怒火。至于后面的信息，暂时没破译出来。”
似是回想起什么，瑶瑶的眼神一黯。
“那个时代的人总是身不由己，算了，不讨论这些事了，还是尽快破译找到那个姓端木的天选者。”
她自然是收到了傻瓜哥哥对端木楚楚的调查报告，她的爷爷端木云飞已经上了怀疑名单。
如果能确定身份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然后，她也希望，能从宋石青的遗物中探寻到端木与苍的天选技到底是什么。
“话说回来，他人呢？”
“好像说，要晚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