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学曾好像没听到万历帝对他改了称呼一样,直接说道:“陛下,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武宁侯安插私人的事情!武宁侯在奏本上说他任命了不少官员,臣以为这些官员必须全部撤职,由臣另行任命才行!”
万历帝听到这里就更不高兴了!因为刘昊嘉安插进去的那些文臣他虽然没见过人,但是他都知道名字,都是属于他的班底。若是任由魏学曾把这些人撤下去,都换上忠于文官集团的人,那他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所以听到这里的时候万历帝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偏偏任用此人他也是同意的,不好直接发作!所以他淡淡的说道:“查案子你可以查,不过总要证据确凿才好,万万不可寒的边关将士的心!至于是否撤换当地官员,朕以为就不必了!宁夏镇那里的官员附逆一批,被哱拜杀了一批,武宁侯好不容易用这批官员稳定了当地的局面,贸然撤换的话只怕会引法动荡,反而不美!更何况武宁侯在奏本上也说了,都是一些小官,没必要再折腾了!”
魏学曾还要再辩,却被王锡爵出班拦住!王锡爵本来觉得魏学曾还有些能力的,想要把他放在西北真正的掌一路兵马,为日后晋升兵部尚书做准备。可是没想到此人得志之后却是如此狂妄,完全将阶层恩怨放在国事之上!却不知张居正,申时行等人那个不是在保证国事顺利的情况下才进行文武之争的!如今魏学曾的一番做派倒是落了下乘!
只听王锡爵说道:“陛下所言甚是!宁夏镇乃是新定之地,民心多有不安。做事万万不可操切!”
王锡爵既然出面了,魏学曾总要给点面子的。所以只是很不服气的拱手施礼表示明白,脸上却是确实多了一丝骄傲之色!王锡爵没有看到他的神色万历帝坐得高却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得更是不喜,下意识的哼了一声。
既然主持的人已经定下来,其他事情也就好办了,自然是慢慢的商议出了结果。而且其中不少不同意见还真都是魏学曾提出来的!同时文官一方也很想给刘昊嘉添些乱子,所以内阁下的指令也是有些故意模糊不清,给魏学曾留下了一些操作的余地。
万历帝看到文官的样子更是不高兴!他招呼张嘉靠到身边附耳说道:“把今天的情况火速传给武宁侯,让他有个准备!”
张嘉瞥了一眼勋贵那边,心里明白不用自己说刘昊嘉也会很快知道具体的情况。更何况大殿上一大堆锦衣卫,里面肯定有他的心腹。但是万历帝已经交代下来了,而且还是个送人情的机会,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等到早朝结束之后,众人出了皇宫各自去办事。此时魏学曾却如众星捧月一般走出了宫门。他一路之上依旧口若悬河的在大谈刘昊嘉做事如何不对,他去了之后应该如何拨乱反正之类的话语。
他身边的人也有不少人一个个大声附和,不过都是低品官员。但是人多起来自然声势极大!这些低品官员之所以猛拍他的马屁,并不是为了自己谋利益。而是想为自家的亲属子侄学生之类的人谋些好处!
因为宁夏镇经过哱拜等人一番折腾,文官要么死要么附逆,而附逆的已经是被一扫而空了,空出了大批的位置等人填补。而京城的这些官员肯定是不会去这些苦寒之地的。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亲属,子侄,学生之类的人在,所以他们想借机给他们谋一个缺,先进入官场日后再缓缓调动!这也是文官们拉帮结派的门道之一!
至于高品官员自然不会如同低品官员那样直接去谈这事。他们可以托人,写书信,拉关系,办法有的是!更何况是以他们的地位来说,根本不用把家人亲属放到边疆那种苦寒之地!想让他们自家入仕有的是办法!
等到五天后所有的程序履行完毕,魏学曾终于要出发了!在城门外面,众人都看到他身边跟随着几十个白身的读书人。这些人大概就是投身到魏学曾门下,准备在宁夏镇入仕的那批人了。
而此时魏学曾站在城门外面意气风发,更有大批送行的同僚请他写诗留念,场面极其热闹。
等他做完了诗,饮完了酒,拱手对众人说道:“在下此去西北,必定不负朝廷重托,陛下厚望,一定使尽平生所学拨乱反正,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众人听到这话齐声叫好,都夸他心中有浩然之气,行事有君子之风!魏学曾受了众人夸奖之后向四周还礼,然后坐进轿中,士兵打起仪仗开始远行。身后护卫的兵丁裹着一群即将上任的未来官员尾随而去。至此今日京师又多了一桩谈资。
就在他魏学曾起行后几天后,一份详细的文书已经摆在了刘昊嘉的案头上。这份文书里记录了朝廷接到捷报之后,一直到魏学曾出发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刘昊嘉看过之后心中大怒!他觉得文官有些事情做得过了!他在为这个国家拼命打拼的时候,文官却在拼命的拖后腿!甚至为了各方的利益完全不顾国家的实际情况!他知道再这么发展下去只会出现一个结果,就是党争!国家会在内部的消耗中走向衰弱!
想到这里他将手中文书丢回到桌子上,随后他沉默了许久后叫来家丁吩咐说道:“你跑一趟草原,请着力图来见我,就说我有事求他。不过叫他来的时候低调一点。”
家丁答应一声,转身换了一身儿装扮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八天后,有几个蒙古人悄悄的进了刘昊嘉的大营,待了一晚上之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十几天后,在官道上有一支队伍正在缓缓行进。这支队伍正是魏学曾上任的队伍。此时他们看起来已经没有在京师那么光鲜了,人的精气神儿也差了许多!毕竟长途跋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苦差事!就连魏学曾也不坐轿子,老老实实的换上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