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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新海医院离开后,心情很乱,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以前的学校。

没有进去,就围着学校转圈,想着当年的一幕幕。

每次当我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时,总是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

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这声音越来越明显,就好像对方在一点点的靠近我。

但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看不见身后的人,对方就仿佛隐形了一般。

随着我走动,那脚步声和我的脚步声重合在了一起。

隔得近了,我隐隐能分辨,除了脚步声外,还有水滴声。

但地上没有水。

我开始向着家跑,不是害怕,而是我觉得是赵毅回来了,他如果回来了,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在我的床头留下纸条。

我迫切想要知道,他写了什么。

但回到家才发现,没有纸条,赵毅应该已经被仇恨蒙蔽的神智。

我带着最后的希望,找到我们之前写的纸条,将纸条摆在床头,我强迫自己不去看,然后每一次回头,都很失望,纸条上并没有多出一个字。

其实想想那些人最后对他做的事,我也能理解,要是我的话,估计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脚步声已经没了,不对,不是没了,而是和我的脚步声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甚至那水滴声都好像是从我衣服上滴落的一样。

不是错觉,我能够摸出我的衣服开始变得湿润,那触觉能让我分辨出,侵湿衣服的不是水,而是血。

我能闻到血腥味。

这是赵毅的悲痛吧。

我想好了,让我的生命来化解他的悲痛。

我也决定要逃。

不是为自己,而是如果我在赵毅心中的分量并没有这么大的话,他一定会找他们报复,我的逃,说不定会给他们带去最后一点希望。

我有些后悔,如果我早点意识到的话,说不定他们会更有希望活下去。

而现在,赵毅似乎就在我的身上。

我尝试了很多地方,衣服还是不受控制的变得更加湿润。

不要换衣服!那只会带来痛苦,这衣服已经长在了身上。

我跑去夜市,那是晚上人最多的地方。

可我发现,人们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并不是他们看到我身上的赵毅,而是,在他们眼里,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熟人们面对我的招呼,变得茫然和奇怪。

但我肯定,镜子中,我还是我。

为什么我在他们眼中变了呢。

想了很久,或许是因为我在赵毅的心中变了吧,他变得不再相信我了,他不再认为我是我。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这样的情况应该只针对我,如果赵毅去找他们的话,他们或许可以找熟人帮忙。

这个方法没用,我开始尝试其他的方法。

我选择的第一个是洗澡,如果我把衣服直接打湿,这会不会能够影响赵毅。

毕竟从我衣服不断湿润的情况来看,赵毅似乎想要将我的衣服打湿。

我站在淋浴下,热水和冷水我都试过,但都没用,水落在我的身上便直接滑落,就好像我的全身被一层光滑的薄膜包裹。

而流到地上的水,开始夹杂着一丝红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抹红色越来越浓郁,仿佛我全身在不断的流血。

当我从浴室出来后,我的衣服基本上全湿了,被鲜血侵湿的。

全身红红的一片,看上去有些吓人。

而我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或许我身体的血液被隔着皮肤吸了出来。

这样的方式,我不觉得他们能躲过。

一定还有方法的。

我将空调调到最高,在房间中烤火。

衣服的确被烤干了一些,但很快被新的血再次打湿。

我更加无力,脸色变得苍白,烤干的是我自己的血。

一定有方法的,只是,我没办法找到了......

请帮帮他们,赵宇,程楠,他们住在华宇天成2......’

文字戛然而止,连最后的内容都没有写全。

我抬起头看着孙子涵的父亲:“孙子涵是怎么死的?”

男人正看着我,闻言道:“割腕自杀,医生说她可能有妄想症,但我知道,她没有。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她在笔记里面写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笔记本递了过去,确认道:“她是割腕自杀的?”

男人点点头:“嗯,医生尸检结果说,她一回到家就割断了自己的手腕,然后跑了出去,因为伤口不深,外面的人还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她很奇怪。

子涵回到家后,又第二次割腕,然后去淋浴,之后第三次割腕,她每次割腕后都做了许多奇怪的事。

一,一屋子到处都是鲜血。”

我没有再询问,男人则看起了孙子涵的笔记。

此时,我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杀害孙子涵的并不是赵毅,而是那个被我招来,施展五鬼搬运法的女人。

新海医院地下室里,孙子涵寻找薯片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女人被割裂的手腕,被女人缠上了。

这就是鬼,可能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招惹上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怜,到最后,孙子涵也以为是赵毅,还想着用自己的死亡来改变赵毅。

不过,反过来一想,对于孙子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平静的面对了死亡。

此时,孙子涵的父亲已经看完了笔记,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这,这......”

“她当时可能真的出现了幻觉。”

我给予了一个答案。

孙子涵的父亲沉默了许久,拿着笔记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最后落寞的离开。

这个理由,已经有很多人告诉他了。

而我的重复,只是让他唯一的希望破灭。

关门,回房。

我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

等到晚上12点的时候,我起身接了一盆水放在客厅。

一遍遍呼喊着孙子涵的名字,随着水镜术的施展,孙子涵苍白的脸出现在水底。

我将她死亡的真相告诉了她,问她:“你后悔吗?”

孙子涵沉默着露出自嘲的笑容,并没有回答我,嘴巴张合间仿佛在反问我:赵毅还会不会去杀那两个人?

我没有回答。

对她,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隐隐中,我甚至有种冲动,应该让那两个人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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