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使闻言,挠挠头回:“送到悬镜司门前,阿颜小姐让我回来了。”
青楼的马车早就在门口等待,还派来两位精干的武夫,悬镜司离青楼又近,自然不需要他一个镜使。
宁朝轻功腾地一跃,出了悬镜司,去往青楼。
孟坚看他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愣了愣,连忙跟了过去。
…
“阿颜小姐么?一直未归啊。”
青楼守门的小厮说道。
宁朝眉头拢起紧蹙的弧度,瞳色冷沉如寒夜,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沉声问:“你真的没见到阿颜小姐回来?”仟千仦哾
小厮吓了一跳,男人人高马大,宛若一座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身体抖成筛子,惶恐地点头:“是、是啊,我从中午便守在此处……”
阿颜小姐性子温柔和善,经常照顾下人。况且小厮曾见过阿颜小姐,至今都忘不了。原本今日的差事是站到下午便可以走了,可他为了守阿颜小姐回来,便一直站到现在。
对于男人的话,他无比确定。
里面听到动静的老鸨走了过来,见到这幅场景,着急忙慌地道:“宁大人,这是为何啊?”
宁朝松开了手,飞身离开了青楼。
倒在地上的小厮吓得泪流满面,瑟瑟发抖地说:“宁大人问我阿颜小姐有无回来。”
老鸨脑子一根线崩断,脸色惨白,连忙召集手下去寻阿颜。
阿颜失踪了……
-
从昏迷中苏醒的池颜冰冷的四肢慢慢回温,有了些许知觉。中了迷香,脑袋还有些晕眩,意识不清。
【宝,你被迷晕了,现在在凶手的密室里。】
小黑急得不行,凶手十恶不赦,专杀年轻的少女,心理扭曲。
池颜也意识到自己被人绑架,在听到系统的话后,逐渐冷静下来。
眼下着急无用,只能想办法逃出此处。
耳畔传来呜呜细弱的哭泣声,光线昏暗,视线仿佛蒙上一层黑布,看不清四周什么情况。
“还有其他受害者吗?”
【是的,这间密室有十多个受害者,皆是女性。】
池颜秀美精致的眉轻轻蹙起。
她忽然想起在悬镜司里画的那张画卷,听孟坚说过,犯人专杀女性,京都已有不少女子惨遭毒手,连礼部尚书的千金这几日在出游时失踪。
这让皇帝震怒,严令悬镜司五日查出真凶。
关于的凶犯线索极少,花田里挖出的女尸也被脱去衣服,赤裸全身,将所有线索抹去。凶犯神出鬼没,专门抓身在那些荒僻无人地方的女子,所以才迟迟抓不到真凶。
因上次案件画像太过传神,于是将她请来悬镜司画像,死马当作活马医。
恐怕这次抓她的人就是凶犯。
若这是池颜第一个世界,此时肯定会慌乱无措,坐着等死。
但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已经可以做到在危险环境认真思考了。
凶犯并未捆绑住她的双腿,只是绑住了她的手腕。
池颜捆在身后的手腕动了动,身子微微蜷曲,朝后退了退。
【池宝,你要做什么?】小黑忧心忡忡。
它的池宝不是女主,无法及时等到男主过来救她。处境危险,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都不可能逃出这座处处有人把守的府邸。
池颜穿的这具身体从小培养,柔韧性很强,腰肢连着臀部顺利地钻过手臂围绕的圈,手腕来到身前处,用发簪轻松解开了绳子。
做完这些,她才欣喜地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睫毛微翘:“我要想办法获救。”
【池宝,你不害怕吗?】它被她感染,忍不住问。
池颜诚实点头:“害怕。”
可一路走来,她明白一件重要的事。负面情绪没有任何用处,唯有冷静思考才有机会。
她起身,在密室四周都摸索了一遍,大致清楚这里的情况。
四面都是墙壁,但密室肯定有逃生出口。
在转动墙壁上一块雕刻的石块时,耳畔出现细微的石壁摩挲地面的声音。
【是出口!!通向府邸后院的出口。池宝,你快跑,后院有一个狗洞,可以爬出去逃走。】小黑激动地说。
池颜身体未动,甚至转身找到那十几个少女,将小黑的话全部说给她们听。
“不要惊慌尖叫,现在唯一能救你们的只有自己。”
众人被解了捆住手腕的绳子,心灰意冷的她们生出一丝希冀,忍着泪意,听从她的话,一个个钻出密室出口。
【池宝,你快跑啊,凶犯很快就会来到密室里的,你快跑!】
池颜轻声问:“她们逃出去了吗?”
【逃出去了……你现在跑还来得及的!】
小黑急死了。
那些受害者都从狗洞钻出去逃到安全地方了。
自家宝贝却留在了这里。
池颜弯了弯唇问:“小黑,你有汽油吗?”
【有啊,怎么了?】
“我要烧了这里!”
对于那些少女们而言,如同地狱般肮脏承载着罪恶的府邸,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
浓烟萦绕在苍穹之上,火势蔓延得极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如张牙舞爪的火龙将整个府邸燃烧。
从狗洞里钻出来的池颜蹭了蹭鼻尖,灼灼火焰映在她那双明澈灵动的眸子里,漂亮得不像话。
着急灭火的守卫哪里管得上密室,那群少女顺利逃离府邸,回到亲人身边。
而留在最后的池颜没人发现,站在高墙旁边欣赏这场大火。
【池宝……我感觉你变了。】
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像一张白纸染上属于她自己的颜色。
池颜笑盈盈地问:“好的还是坏的?”
【好的。】超级好!!
在这时,身后忽然出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池颜想要躲起来的时候,余光却觑到熟悉的身影。
是宁朝。
他胸膛起伏剧烈,呼吸不畅,漆黑的瞳眸满是担忧,在看到她时,先是怔了下,然后阔步上前,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阿颜。
池颜立马变了脸色,眼尾微红,浓密睫毛浸了水色,黏在一块儿,抿了抿咬得殷红的嘴唇,覆上一片浅浅潋滟。
音调甜软,带着阵阵哭腔。
“宁大人,奴家怕死了,你怎么才来啊?”
说罢,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伸着柔软无骨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抽泣哽咽不止,像是受尽了委屈。
宁朝脑子一片空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