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越传越广,竟然传到了远在首都的苏梓妍耳中。
“怎么可能?指定又是对手抹黑。”
苏梓妍既不信赵林然畏罪潜逃,更不信他会客死他乡。
赵林然正直、善良、一心为民,怎么可能和骗子联手?孙家也不可能做鸡鸣狗盗之事。
至于客死他乡,就更胡诌了。林然身手了得,心思缜密,怎会遭遇不测?
这次他和孙老临时离开,要么是谋划反击对手之策,要么就是有其他安排。
尽管心中很是笃定,但苏梓妍还是难免担心,于是轮番拔打赵林然几个号码,可是两天多下来,竟然都没打通。
该不会真有什么意外吧?
苏梓妍芳心大乱,连续几日回家也是魂不守舍。
唉!
眼见女儿心神恍惚,日益消瘦,司马红革忍不住暗叹:早晚必须各奔东西,这样的方式未必不是好事。
“妈,林然是不遇到麻烦了?上次您可是去现场了。”苏梓妍终于忍不住,向母亲打听。
“过来,喝点水。”
司马红革招呼女儿坐下,轻抚其秀发,柔声开口,“上次我见到他了,努力、阳光、机灵、聪明,普通家庭的孩子很不容易。如果不是英……哎。”
听到母亲叹息着欲言又止,苏梓妍预感更为不好:“妈,到底怎么了,跟上次那事有关吗?”
“妈看得出来,那个小伙子很上进,也不相信他会做那种事,可能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也许他也是被蒙蔽。说实在的,抛开家庭不说,单讲个人品质、素养,他超过你的好多玩伴、同学。假如不是出了这事,妈倒也不十分反对你们接触。”司马红革尽量语气婉转,以免过于刺激女儿。
“到底什么事?”苏梓妍忍不住抓住母亲,急道。
“妍妍,弄疼妈妈了。”
司马红革难得没有发火,“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他不会做那种事,但失踪是肯定的了,应该,应该是出了意外。”
苏梓妍放声大哭:“哇……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智勇双全,怎么会出意外?是不是有人害他?是不傅家下了黑手?”
“妍妍,妍妍,别乱说。你的心情妈理解,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的人总要向前看。”
“胡说胡说,你也在诅咒他,也不希望他……呜……”
“你……”
女儿竟然这么说话,司马红革不由得火起,却又尽量耐着性子道,“唉,妍妍,你好不容易放下,就不要自寻烦恼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向前看,你还有很长的大好生活。”
“呜……哇……”苏梓妍扑倒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哭吧哭吧,哭哭也好,最后释放一下,也就了却了仅有情分。司马红革深以为然,心里顿时轻松好多。
“呜……凭什么说我好不容易放下?”苏梓妍哭着哭着,忽然厉声质问。
“你俩通……”司马红革差点说出“通话次数越来越少”,赶忙含糊地打着呵呵,“毕竟,距离,但愿吉人天相,小伙子能够转危为安吧。”
“一定会转危为安,不,他根本就没危险,肯定是误传。”苏梓妍心思都在赵林然身上,并没深究母亲话中歧义。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司马红革话到嘴边,赶忙换了说辞,以免刺激到女儿:“对,对,肯定误传,误传。”
“呜……误会,就是误会。”苏梓妍沉浸在自己的情境中。
司马红革也就乖巧地没再言声。
最终,司马红革把女儿送回卧室,一直陪到很晚,直到女儿沉沉睡去,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苏梓妍第二天很晚才起,简单洗漱后到了楼下。
餐桌上保温着几样甜点,都是苏梓妍爱吃的,可她现在哪有胃口?满脑子都是林然的影子。
另外餐桌上还放了张纸条,苏梓妍扫了一眼,根本没去在意。
“林然,你到底去哪了?到底在干嘛呀?”苏梓妍喃喃自语,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双眼阵阵失神。
忽然,苏梓妍速找到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过了好大一会儿,对面传出许援疆声音:“苏处长,有事吗?”
苏梓妍忙道:“许书记,林然在哪?干什么去了?肯定没出事。外面都是谣传,对吧?”
“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许援疆说得倒也是实情,不过却故意回避了其他提问。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您可是县委书记,是他的直属上级?”
苏梓妍顿时急得口无遮拦,随即又慌忙道歉,“许书记请多原谅,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实在是担心他。”
“我真没有他现在的消息。”许援疆刻意强调着。
“一点都没有吗?怎么能没消息呢?”苏梓妍忍不住追问。
“没消息就是最好消息。苏处长,再见。”许援疆担心言多有失,赶忙挂了电话。
随即不禁摇头苦笑:“这小子真能作妖。”
事实上,在事发当晚,许援疆就接到了赵林然电话,对方除了报平安外,还提出要消失几天,让许书记帮着保密。
许援疆当时也侧面打听了,但赵林然却卖了关子,说是到时给大惊喜,许援疆便没再追问。
只是让许援疆没想到的是,赵林然竟然连女朋友也瞒着,这就让他更期待所谓的惊喜了。
电话另一端,苏梓妍还握着手机,一遍遍地喃喃着:“没消息就是最好消息,没消息就是最好消息,没消息就是……”
喃喃了好大一通,苏梓妍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今天是周末休息,母亲为什么留言说是去单位?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有事加班?不会是关于林然的吧?
苏梓妍真猜对了,司马红革就是去单位加班,也真是关于赵林然的。
单位忽然收到许多投诉,有的来自民俗文化单位,有的是民俗从业人员,还有的是普通市民。
这些投诉全都是一件事:要求严惩孙氏瓷业和崇诚开发区,把害群之马逐出民俗文化节。
“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了,投诉信上千封,一多半都具名了。这可是实名举报,不同于以往的网络匿名,我们必须认真对待了。针对……”
面对部长讲话,司马红革看似听得专注,其实脑子早溜号了:这个赵林然真是得罪人不轻,现在都那样了,还有人盯着不放,该不会真得天怒人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