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多有慈悲心,何况他脑门上那一下,是替她挡的。
几乎没再犹豫,赖斯通过乔安,要到了白康峻的电话。
又通过白康峻,找到了蓝天这里的家。
当她循着地址找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无了大语。
强吻蓝天的那个晚上,他说要自己走回去,不远。
明明这里距离她家,天南地北的距离。
赖斯重重在圈圈上打了个叉,似是将它作为发泄怒气的对象,喃喃自语:“尽胡扯!”
话落,一双白色球鞋映入眼帘,她猛地抬眸,对上满眼错愕的黑色瞳孔。
赖斯蹭地站起,蹲太久又站太急,身子一晃,头顶正好擦到蓝天的下颚。
蓝天本能扶住她。
赖斯不客气顺手抓住他,语气带着丝丝埋怨,“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我还以为这地址是错的。”
蓝天面色匿在夜色中,看不出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惶措多一些。
“愣着干嘛,开门啊!”赖斯边说边踮着脚尖,打量了一圈蓝天头顶包着的纱布。
蓝天身体一僵,随即躬腰开门。
卷帘门起得急,声音又重,赖斯不由退了好几步,蓝天见状伸手一拉,她直接被带入他的怀中。
纯粹下意识的动作,倒是叫蓝天不由脸一红。
赖斯倒没注意,见卷面门徐徐升起,没等门彻底升上去,就弯腰钻了进去。
蓝天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今天那一幕,还不够叫她看出自己的可怕吗?她就这么放心自己?甚至敢独身往他家里钻。
这种莫名被她信任的感觉让蓝天心中不由一热。
打开灯,屋里骤亮。
赖斯本能扫周围一圈,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外。
落在蓝天眼里,不由生出一丝落寞,好像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面露这种表情。
仿佛他热衷看书,是多么不可思议又可笑的事情。
赖斯自然并非这么想,而是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他。
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往往体现在生活的细微处。
她并没问什么,而是将药箱放下,拉过蓝天,凑上前检查他的伤口。
包扎得相当粗糙,显然不是去医院弄得。
二话不说,蓝天被赖斯摁坐在了书桌前的凳子上。
赖斯打开药箱,帮他解开,重新消毒,处理…动作娴熟又极致轻柔。
她站着。
他坐着。
两人离得很近,蓝天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赖斯神情专注。
蓝天呼吸全乱。
不由自主挪了挪身体,原本是想和面前的女人拉开点距离,反倒遭到她的冷斥,“别动!”
蓝天直接僵住了,只觉心跳,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喉咙口。
明明很快的伤口处理,蓝天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良久,赖斯终于收拢起了药箱,也从距离蓝天近在咫尺的地方撤开。
蓝天如同大赦般重重吐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那抹心猿意马,“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不多时,外头就突然狂风骤起,惊雷劈闪,暴雨如注。
赖斯瞥一眼屋外,又扫一眼屋内,商量的语气,“要么,我在你这儿,借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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