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认识的？”林秀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叶耀东没急着解释，而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都说了啥？
好像讲的有点顺口了……
想到啥就讲啥了，好像确实听着挺让人误会的……
人家叫他做贷款，他就做贷款，人家叫他存款，他就直接存20万进去，后面又存30万进去给人家冲业绩，好像确实有点那啥？
他这是太放松了……
谁让他心里没鬼，那当然讲的就比较顺口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想好怎么编了吗？”
“对，喝酒……不对这怎么叫编？”
两人异口同声。
叶耀东瞪眼，“是喝酒认识的没错，那个海带俗人你知道吗？她是俗人朋友的妹妹，有次喝酒也在，所以就认识了一下，交朋友嘛，你都说了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你倒是挺会交朋友的。”
“必须的啊，不过我们可都是正当来往，而且只要碰面都是讲正事的，不然我也不能跟你随口就提。”
“那你刚刚还想那么久，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在琢磨着要怎么编，怎么狡辩。”
“我真的是冤枉到太平洋了，我只是不知道你吃醋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然后想了一下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知道自己哪里让你误会了，我才能跟你解释啊。”
“哼，人家叫你贷款你就贷款，人家叫你存钱，你就大笔的存进去，还一笔又一笔，关系也蛮好的嘛？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
叶耀东呵呵笑，“要听实话吗？”
林秀清直勾勾的看着他，无声的传递：你说呢？
“是挺漂亮的，但是漂亮对我来说又没用，钱比较重要，没有好处，谁傻了吧唧的做贷款，还存大笔的钱。”
叶耀东又要拉着她算了一遍利率。
“不用跟钱过不去，对我来说，男的女的都一样，有好处，不吃亏就行。”
“我也没说什么，去银行看看，那么多钱存在里头，不去看一眼我不放心。”
叶耀东腹诽，刚刚醋那么大，现在不好意思说没什么，也不知道过去是看钱还是看人。
“行，那先回去拿存款存折，然后我们再去查一下，你安心，我也才能安心啊，正好过段时间也要回去过年了，查一下也好。”
“嗯。”
回去路上林秀清也没在说啥，也没有一开始的高兴，就是兴致有点不高的样子。
大概是分居两地，有了危机感了！
叶耀东开车冷风一直灌进来，他也不想说话，省得喝一肚子西北风。
等到家了，才拉着她的手一起上楼。
“哟，上个楼梯都还要手拉手……”
“你们这热乎劲，搞得跟没结婚在谈对象似的。”
“你们懂什么，这叫小别胜新婚！”
叶耀东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丢下一句牵着林秀清就上楼了。
不过转弯时，他倒是看到林秀清又多了三分笑脸了。
他看身后没人，嘻嘻哈哈凑过去，“好了？缓过醋劲了？”
林秀清看都不看他，把他的脸往一旁撇去。
“走开！”
“从来没发现你原来还是个大醋坛子，几句话竟然也能跟喝了一缸醋一样。”
“哪有。”
“还没有，酸味都飘到太平洋了。”
林秀清被他逗笑了，“你跟人家酒都喝上了，我都还没跟你喝过酒。”
“啊？咱俩没喝过吗？”
她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你说呢？”
“没事，咱俩吃过口水就行。”
林秀清绷不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说，脸皮这么厚。”
叶耀东一把搂过她，“脸皮厚，吃得开，等会带你去瞧瞧，人家可是留学归来的海龟，哪能看得上我这外地佬渔民。”
“海龟？我还海豹呢。”
“确实，母豹子是挺凶狠的。”
林秀清掐了他一下。
“疼疼疼……”
“疼就对了，我这是在疼你。”
“你啥时候嘴巴这么坏了。”
林秀清看着他嘟过来的嘴，拍了一下，“赶紧开门，别没个正经的。”
“行吧，等回屋了再不正经。”
“先找存折，这都半下午了，再磨磨蹭蹭，银行该下班了。”
“来得及，等会开摩托车，嗖嗖的一会儿就到了。”
叶耀东嘴上这么说，但是也没耽搁。
他存折就藏在枕头里面，摸一下就摸到了。
林秀清看了一眼上面的两笔金额，一笔手写的20万，一笔手写的50万，后面都有存进去的时间，还有经手人的私章，存折上面也有银行的公章。
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她翻看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后也没耽搁，拿上了就往外走。
下楼时，倒是没看到闲的蛋疼的几个了，正好耳根子也能清静。
“三个也不知道跑哪玩了，有没有人看着？这里不比家里。”
“有，放心好了，前面送回来不是交代阿光了吗？三个跟他女儿凑一起，看一个也是看，看4个也是看。”
“早去早回吧。”
“不去也可以啊。”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赶紧上车。”
不看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足足50万，不是50块，不去银行确认一下，她哪能放心？
虽然上面都有经手人的私章，还有公章，但是万一呢，哭都没地方哭。
反正来都来了，怎么都得去瞧一下，确认一下，顺便也让银行里给她算一下利息，两笔到期了，总共能拿多少。
“哎，你要不直接把20万的贷款还了？反正那么多钱放在手边也是放着。”
叶耀东已经骑上车了，“人都出来了，算了呗。年后也要整一个像样点的小工厂，又得开始收拾地盖房子，又得花钱，现在也没有去银行换钱，什么时候空了再说。”
“行吧，反正怎么都得过完年先。”
天大的事都没有过年大。
两人一到银行，叶耀东就先领她到窗口查存折的存款，让柜台小姑娘给他算一下这两笔钱的利率，到期能领多少。
他自己是都清楚的，主要是算给林秀清听，让她放心一下。
林秀清看着那小姑娘又看看叶耀东，感觉两人好像也不熟？
她小声的说：“不是她？”
叶耀东无奈，“当然不是，她在楼上小办公室，专门接待贵宾客户。”
“哦，你是贵宾吗？”
“当然，等她给你算完利率，我再带你上去坐一下。”
林秀清有些好奇，“是存款存多少，或者是贷款贷多少，才能成为贵宾吗？”
“对，最低门槛好像也要5万，10万吧？”
“那你这等级还挺高的，欠20万又存50万，合起来就70万了。”
“哈哈哈，你要这么算也没错。”
等柜台的小姑娘给他们算完利率，肯定的跟他们说到期能拿多少，林秀清也放心了。
然后他们才往上楼上走。
“东哥来了？”
沈明娥笑着跟他打招呼，但是看到后面又跟进来了林秀清。
“咦？”
两人挽着手，看着她有些好奇，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又转，她小心的试探。
“你…对象？”
叶耀东脸都黑了，“我老婆，早跟你说了，我结婚了，我哪来的对象？”
林秀清也拿眼神瞥他。
“呵呵，呵呵，原来是嫂子，我这破嘴叫错人了，呸，不是叫错人了……是称呼错人了……也不是……是叫错称呼……”
沈明娥纠结了，感觉怎么解释好像都不对了，解释不清了。
万一误以为还有别的对象呢？又不是让两口子打架吗？
但是她真没想到是老婆。
来这边赚钱的老板不少，没谁会带老婆，都是情人、女朋友、对象，家里一个，外面好几个也是常事，一段时间换一个也很正常。
也不能怪她把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当成小情人了。
叶耀东的脸也越来越黑了，也感觉解释不清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等回去我要被挠的，晚上睡地板了。”
“坐坐坐，是我误会了，第一次见他身边有女的，还这么亲密，大吃了一惊，所以有些不确定。没想到是嫂子，嫂子过来玩啊？从来没见到过，真对不住。”
“呵呵，快过年了，就带孩子过来玩几天，到时候一块回家。”
叶耀东也道：“她有些不太放心存银行里那么多钱，想着到处逛逛就过来顺便查一下账。”
“这个你们放心，这个白纸黑字都写在存折上面，存折上面还盖着公章，假不了，而且还有经手的工作人员的私章，只要你不弄掉了，银行都认的。”
“嗯，就随便查查安心一下，我刚开始不也不放心，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确定一下。”
“都给你赚到了，贷20万出来又存进去，白吃那么多利息，现在上头也都反应过来了，都不好贷了，而且还要收利息了，不给免息了。”
“那也划算，利息少，存款利率高。”
“一般人也没敢贷，而且也是要审批的，不是想贷就能有。”
“嗯。”
“嫂子过来了，孩子呢？我记得你好像说你好多个孩子？”
“三个，都带上来玩了，等过段时间再一起回去过年。”
“挺好的，提前一家团聚，还能到处玩玩，嫂子看着岁数也不大啊。”
“我们同龄。”
“捡到宝了。”
林秀清笑笑，没有解释前几年的苦日子，“是不是宝还不好说。”
“我看东哥挺洁身自好的，比我哥他们强多了。”
叶耀东呵呵，想了一下就起身了，“没啥事，我们也先走了，不打扰你上班了，本来也是过来在楼下，想着来都来了，就上来打个招呼。”
这姑娘太直太没心眼了，说比他哥他们强，这不就说明他哥他们太花了吗？
那他跟他们来往喝酒，那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茶水都还没喝就走啊？”
“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在，没啥事就不多呆了。”
“好的，那你们慢慢走啊。”
叶耀东点点头就拉着林秀清出去，沈明娥也送他们到门口。
“啊！摩托车！你买摩托车了啊？”
“是啊，刚买没多久。”
“我们这都买不到，你哪买的呀？这得好几千吧？红色的真好看。”
“前段时间去魔都买的，订货都要三个月，等了好久才到手。”
“也是，你买摩托车也不稀奇，小汽车都能买。”
“走了。”
叶耀东冲她挥挥手就启动了。
冬天太阳下山的早，这会儿已经没太阳了，到家时，都有人拿着饭碗去打饭了。
“都开饭了，那我们也去打饭，趁热吃，现在天黑的早，吃完也只能早点睡。”
“好。”
“看过人家长啥样，知道我没骗你，就普通朋友，放心了吧？”
林秀清狡辩，“我又没有不放心，只是去查个存款跟利率而已。”
“我信你个鬼。”
林秀清也不辩驳，会有危机感也很正常。
“你在屋里休息一下，我去打饭，顺便把三个孩子带回来。”
“好。”
三个孩子都知道明天要去魔都，早就叽叽喳喳，两兄弟还找叶小溪打听了又打听，魔都的洋房长什么样？魔都又长什么样。
满心期待与欢喜，以至于晚上都不想睡觉了。
昨天晚上也一样，第一回睡这种上下铺，而且还是睡在上面，又是新的地方，两兄弟都兴奋极了，一直在上面翻来覆去的玩，导致叶小溪也不要睡下面，吵闹着要爬上去。
这三个凑在一起就跟1000只鸭子一样，吵得不得了。
他们下面的床铺也一直摇摇晃晃，被骂到了10点多才舍得睡。
今天晚上也一样，饭后天也黑了，外面冷风呼呼的吹，几个孩子就谁也没出去，也就到8点了，阿光才过来把裴玉接走。
但是少了一个孩子，他们闹出来的响动，丝毫没有小。
叶耀东看着时间还早，也没有催他们睡，反正催了也没用，没到睡觉的时间点，照样吵。
只是等他出去上一个厕所回来，林秀清手上却不知怎么的，多了几本小黄书。
“你也喜欢看这个？”
林秀清将书卷成一团，敲了一下他脑袋，“整天看这个？都快给翻烂了。”
“慢慢长夜，寂寞无聊啊，我们一起看，我还有呢。”
“我不看，你也别看了，这封面太暴露了，给孩子瞧见不好。”
“他们都吵翻天了，谁还管你。”
叶耀东兴致勃勃的翻出了几本他的珍藏，然后又熟门熟路的翻到了有折叠的页面，献宝似的给她看，还念出了声。
林秀清听得都难为情，赶紧捂住他的嘴。
“别给孩子听到……”
“他们的声音比一百个我说话还大声，能听到才有鬼。”
“我不看……”
“看吧，怕啥？就咱俩看，老夫老妻的有啥关系，看了你就知道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了！”
林秀清瞄了一眼上头的暴露文字都觉得害羞，只觉得怎么有人这么大胆的直接写出来，而且封面还那么暴露的。
“早点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
“来得及，直接骑摩托车去码头，还怕来不及？”
“那你摩托车怎么开回来？”
“不开回来，直接连人带摩托车一起船渡过去，多交点船费而已。”
“哦。”
“来，看一会儿再睡，中华文字博大精深，看着就能让人充满无限的幻想……”
“老色胚。”
“你说我色批色鬼都行，但是你不能说我老。”
林秀清直笑个不停。
“别笑了，看这里。”叶耀东一直拿着小黄书，就想着给她分享爱好，“还是识字好，终于体会到了文字的乐趣。”
“认字还认出了这种好事了。”
“是啊，还是识字好，幻想空间更大。”
“你都幻想谁了？”
“漂亮女明星！”
林秀清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倒是很诚实！”
叶耀东拍打了她两下才松手，“轻一点，你不是喜欢听实话吗？那我当然实话实说了。”
她一把揪住他手中的书，直接压在褥子下面。
“干嘛呢？你当我没有了吗？”
叶耀东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摸了两本出来。
“得不到的才要幻想！我也就随便想想，真正睡一块的，当然只能是老婆。”
“呵，那要是真给你遇上了，你是不是就睡了？”
“那不可能，我有色心没色胆，也就看这玩意儿的时候，随便想想，这不是你不在身边吗？我才需要看这个，你要在的话，我哪需要看这个。是吧？我一个大好男青年，也是有需求的。”
林秀清转移话题，不跟他纠结这个，她都管不到他这个人了，还能管得到他脑子里幻想哪个女明星？
村里的男人个个都还想着邓丽君呢。
“你哪来的这么多露骨的书啊？钱都花在这上头了？”
“不是我买的，胖子那里拿的，他一有好货就给我们留几本。”
林秀清惊讶的眉毛都挑起来了，“他不是弄食堂，不是厨子吗？”
“是啊，但是没说厨子不能搞副业啊，这小子搞这歪门邪道的还赚了不少，比他当厨子赚的多多了。”
“啊，还这样，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是正经人。”
“那我挺正经的，他们其实也挺正经的，看这个又不犯法，为啥不能看啊，还能有益身心健康！”
“歪理！”
林秀清又把他手上的没收了。
“你想要独吞，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看是吧？”
林秀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一张嘴巴最坏了。
“去喊三个早点睡觉。”
叶耀东只好敲了敲床板，“都给我安静了，各就各位！”
“几点了爹，这就各就各位了？”
“10点了，外面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就你们最吵了，赶紧睡了。”
实际才9点出头，但是他不说10点，他们是不会睡的。
“好，各就各位。”
“各自归位。”
叶耀东把嘴里也嚷嚷着各自归位的叶小溪抱下来，放林秀清被窝里。
然后拍了拍林秀清，冲她挤眉弄眼，又朝自己床铺努努嘴，满含深意，希望她能体会到。
林秀清却只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喊他关灯。
漆黑一片，孩子们更兴奋了，隔着床照旧叽叽喳喳，被他们喊了好几声才安静下来。
叶耀东等屋里一点动静才没有了，这才小小声的喊，“阿清……”
“阿清……”
“爹，你干嘛？”叶成湖回应道。
“……你怎么还不睡？”
“爹，我也没睡！”叶成洋突然出声。
“爹，还有我！”叶小溪也把手伸出被窝，举手回答。
林秀清无奈极了，赶紧拿被子把她包起来，然后转头骂。
“你怎么跟老鼠屎一样，她都快睡了，你还叫叫叫？”
他哪知道，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随便叫一声，三个连续都能回应。
该应的不吭声，不该应的，一而再，再而三。
“赶紧睡，都不准啰嗦。”
铁头湖：“爹，明明是你！”
“闭嘴睡觉。”
叶成洋小声说：“要闭眼睡觉。”
“哈哈哈……”叶小溪嚣张又肆意的哈哈笑，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突兀。
林秀清捂着她的嘴，小声的警告，这才都安静下来。
叶耀东却真的跟老鼠屎一样，又出声了，“孩子睡了，你跟我说一声……”
铁头湖：“爹，你要干嘛？”
“把你扔出去。”
“是你先说话的，不是我。”
叶小溪也小声的说：“把哥哥卖给乞丐……”
叶成湖回嘴，“卖你还差不多！”
林秀清发飙了，“都闭嘴。”
清静了。
叶耀东也老实的闭嘴。
然后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喘不上气，被人紧紧捏住了鼻子，他才醒了过来。
叶成洋趴在他枕头边上，非常非常小声的说：“爹，天亮了，去魔都了……”
叶耀东赶紧把孩子捞进被窝，看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亮，也摸了一下枕头下面的手表。
“早着呢，你怎么这么早，这么兴奋？赶紧继续再睡。”
“我睡不着，还要睡多久才出发？”
“会叫你的，睡吧。”
叶成洋躺在里头，紧挨着他爹，感觉格外的安心，闭上眼睛一下子又睡着了。
这倒是苦了叶耀东了。
醒都醒了，这还叫他咋睡？
这臭孩子……
至于兴奋的天没亮就爬起来吗？
昨晚咋睡着的他都不知道，明明想等着孩子睡着了，再叫阿清睡过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