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盖掀开后,一名坦克兵钻出来。
砰!
陈烈开了枪。
那名美军坦克兵应声而倒,趴在了舱盖上,鲜血侵染了胸前的衣服,这名坦克兵的死亡似乎激怒了美军坦克,发出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再度向高地开进。
然而由于没有视野,很快便偏离了方向,坦克的车头朝着山体侧面开进,这时坦克就呈现左履带低,右履带高的情况,坦克驾驶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开错了方向,慌乱的操控着坦克想要回调身子,但是坦克已经倾斜,且没有视线,转动的坦克竟然开到了一个较为陡峭的斜坡。
轰隆一声,竟然发生了侧面,从山体上重重的滚落下来,宛若一块巨石。
“oh,Shit!”
美军步兵的脸上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连忙躲避着滚落下来的坦克,避之不及的美军步兵直接被坦克庞大的身躯和吨位压爆了身体,现场惨不忍睹。
“成了!坦克翻了!”
老杨惊喜万分的看着翻滚下山的坦克。
“好!”雷连长高兴大笑一声,说道:“这个方法不错,还有一辆坦克,将它搞掉!”
“这枪法真厉害!”邵指导员感慨的说,瞅着敌人即将冲上来,他又喊道:“敌人快上来了!准备战斗!”
夏远心无旁骛,目光盯着远处敌人欲要冲上前的坦克,以同样的方式扣动扳机,四发子弹封锁了敌人坦克摇晃的方向,终有一发子弹击穿了坦克的潜望镜,卡察一声,破碎的潜望镜让坦克迷失了方向,在原地轰隆一阵,停了下来。
“有用!”
陈烈立马端着枪瞄准敌人的舱盖,果不其然,在坦克的潜望镜被击中之后,舱盖打开,一名坦克兵想要查看潜望镜的破损程度,砰的一声枪响,这名坦克兵被老陈以同样的方式射杀,同样的趴在坦克的舱盖上。
坦克没有了潜望镜,那就相当于失去了眼睛,没有了眼睛的坦克,自然无法前进和后退,更无法缺人道路方向和敌人位置,这样一来,坦克无法发挥作用,阵地的安全得到了极大地提升。
进攻的美军遭到了阵地上志愿军的勐烈阻击,一连战士们在前沿阵地布置了一道三角防线,由于阵地太大,真要将一连平均的分散到阵地上,两百米的防线虽然能够平均让一连分布,但是缺乏弹药,战士们的战斗力无法集中,最终会被敌人逐个击破。
随意在连队开会之后,便决定拧成一股绳,毕竟只有四十多人,不管是分散开,还是拧成一团,战斗力都不会发生改变,只是小体量的战斗力聚集在一起要远比分散开的强大的多。
三角阵地的作用非常大,不仅仅能够辐射正面战场,同样左右两侧的战场同样可以辐射。
弹药消耗的速度非常快,夏远的开枪动作非常迅速,以最大能力快速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连续几个弹夹下去,进攻的敌人数量明显下降了不少,坦克无法进攻,重机枪不响,步话机士兵去几个,死几个,没有目标的炮兵胡乱的朝阵地上开炮,多数流弹落在了他们阵地的四周,发生了爆炸,并未对他们造成多么大的伤亡。
如此一来,敌人难了,他们的情况好了不少。
眼瞅着进攻不上去,他们的伤亡又这么大,继续进攻下去,估计要死更多的人,最关键的是美军士兵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斗志,死活不冲了,美军后方的督战队也收到了美军上尉的命令,便让进攻的士兵撤退了。
“奶奶的,人都让你杀了,老夏,给我们留点啊。”
眼瞅着敌人都撤退了,马大个连开几枪,见没打死人,便扯着嗓子喊,裂开的嘴角止不住的笑容。
“行了,赶紧去收拾弹药。”夏远蹲下身子,拍了拍胸前的子弹袋,已经干瘪了:“打光了。”
“嘿,我去给你搞子弹!”
马大个翻出战壕,跑到一名带着大八粒的洋鬼子尸体旁,拽掉尸体上的子弹袋。
“这家伙。”雷连长笑了笑,喊道:“打扫战场,动作要快,防备敌人第二次进攻!”
“是!”
阵地上站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志愿军战士,他们脸上露出笑容,打退了敌人一次进攻,不光是意味着他们还活着,更重要的是他们守住了阵地。
“连长,这边有个活着的美国鬼子。”
王小亮在拽敌人尸体上的子弹袋时,突然一具尸体睁开眼睛,那名洋鬼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被吓得脸色苍白,王小亮也被吓了一跳,立马抬起枪对准这名美军士兵,并扯着嗓子喊。
很快,大家伙跑了过来,将这家伙用绳子捆了起来,丢在了阵地上。
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他们收集了不少冲锋枪的子弹和加兰德半自动步枪的子弹,包括一小部分卡宾枪的子弹,以及部分的手雷。
邵指导员正在对弹药进行统一的分配,为了防止浪费,还要把一些弹药储存起来,这些弹药不能过多浪费,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的战争走向。
陈烈带着人挖被敌人炸塌的工事。
夏远、雷连长和马大个正在对抓过来的这名美军伤兵进行审问。
夏远抽着烟,坐在工事里,帽子淋得湿透,抬头看看天上飘落的雨点,掩盖了阵地上的硝烟味,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雷连长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夏远身旁,问:“怎么样,有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
夏远摇头:“没有,就是一名普通士兵,只知道上级要求他们拿下这边的高地。”
“舌头的份量太小了。”
雷连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眼头顶天空的黑云,说道:“雨下大了。”
“接下来的战斗不好打,美军的增援部队到了,我们会打的更艰难。”
一个连的美军步兵,撑死两百多人,弹夹八颗子弹,在敌人不进行隐藏的情况下,自己能够以最快速度射中八名洋鬼子,更换弹夹的速度加快之后,自己消灭敌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这样的地势,如果敌人以营为单位进攻,加之火炮掩护,不知道能否做到像上甘岭那般。
夏远心里没底。
他们挖的避弹坑没办法躲避口径更大的榴弹炮,一炮下去,避弹坑不仅不会起到该有的保护作用,反而会变成一口坟墓,将人埋葬。
雷连长拍了拍夏远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炸了敌人的坦克,阻挡了敌人的进攻,别人可能没看到,我看到了,你的枪法很好,我跟邵指导员商量,连里最后一挺重机枪交给你使用。”
夏远抬起头看着雷连长,说道:“如果我使用重机枪,那么敌人的步话机士兵和重机枪操控员我就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了。”
雷连长说:“不还有老陈的吗?他可以的,我们要相信他。”
接着,雷连长就把老陈叫了过来,给他安排了接下来的命令,老陈听完,看了夏远一眼,见对方眼中带着鼓励,陈磊郑重的点头:“连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嗯!”雷连长看一眼夏远,说:“你们排的刘铁柱受了伤,只能使用轻机枪,重机枪给你用的话,再给你安排一个副手。”
“就让王小个子吧,他之前给刘铁柱做副手的,有做机枪副手的经验。”
夏远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就让王小个子当你的副手。”雷连长点头,“这个你去安排就行了。”
“嗯。”
夏远点点头,摸了摸身上的子弹袋,还有下四个弹夹。
“再给你一些子弹。”陈烈蹲在夏远面前,从身上取下来五个弹夹,递给夏远。
“你身上的子弹不够。”夏远说。
“有的,邵指导员在那边发弹药呢,够用。”
陈烈说道。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夏远笑了笑,接过弹夹放在身上。
“连长,敌人在抢救伤员!”
一名观测员喊道。
众人连忙进入战斗状态,远远的看到一个班的美军跳了出来,他们想去前面把伤兵拽回来,但他们很快就进入到了战士们的射击范围。
雷连长大喊:“自由射击!”
“奶奶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抢救伤员,真把我们不放在眼里,狗日的给你们吃枪子!”
马大个怒不可遏的喊着,端着冲锋枪向敌人扫射,很快就打死了两名霉菌病。
敌人进了他们的射击范围,立即遭到密集的子弹,几声清脆的声响,前去抢救伤员的一个班的美军竟然倒下了大片,只剩下四个趴在地上,子弹在他们头顶的泥土爆开,炸的泥土飞溅。
他们身后,一个呈半蹲状态的美军上尉在望远镜里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低头瞅了一眼手表,一把拽过旁边通讯兵的衣领子,说:“愣着干什么,赶快发报!”
说完,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他刚用笔标记好的一张小纸条,上边记录了高地上中国人的布防位置,通讯兵在慌乱中,把自己背着的小型电台放在地上摆弄了几下按钮,然后对着话筒用明码喊话,念着这张小纸条上的坐标数。
也就在三分钟后,天空上出现了五架p-51野马战斗机,呈一字排开队形,奔着正面的393.1高地飞去。
有两架p51突然拉低了高地,加速俯冲,引擎的轰鸣声音越来越大。
“敌机!敌机!”
夏远抬起头,童孔里倒映着昏沉沉的天空、飘落的雨点以及宛若大鸟般加速俯冲的敌人战斗机。
一连的一些战士抬头看见了这两架加速俯冲的战斗机,有两名战士毫无畏惧,他们用步枪朝着敌人的飞机开火,俯冲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接近,战士们打中了飞机的翅膀也无济于事,飞机只是抖动了一小下,仍旧加速俯冲。
p51机翼上的四挺12.7毫米航空机枪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响彻了天空,从空中到地面,延伸出四条子弹所打出来整齐的火链,呈直线状,这样的火链扫射过后,刚才站起身举枪的战士先后都中弹了,应声倒地。
这样的大口径机枪打在人身上所产生的枪眼比一般都要大,受伤的战士血流不止,其他战士见状,急忙跑过来,他们用手捂住战友身上的窟窿,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
其中受伤倒地的一名同志依然用手颤抖的指向天空,是想告诉他们还有飞机,但他已经说不出来话。
在他们后方,三架p51战斗机已经飞到了阵地前沿,它们与前面两架一起投下了燃烧弹,尖锐的呼啸声在一连战士们头顶宣泄开来,紧跟着轰隆一声,燃烧弹落在地面上,冲天的火球重开了飘零的雨幕,刹那间热浪翻腾,整个高地变成了一片火海,湿漉漉的地面一瞬间被烤干,雨水化成了水蒸气消散在空气中。
滚滚火焰伴随着浓烟升腾,热浪一股股的,火光映照的战士们的脸颊一片火红。
“奶奶的,真暖和啊。”
烈火之中,马大个心中震撼的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他们第一次遭受敌人燃烧弹的轰炸,炙热的火焰把他们那湿漉漉的衣服都烤干了,没了那种漆着身子的感觉。
“躲避!”
夏远大喊着,钻进了避弹坑里。
战士们纷纷躲避在战壕里斜着挖下去的避弹坑,翻腾的火焰在他们头顶卷起,轰隆隆的声音充斥着耳朵里,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们躲在避弹坑,看到了头顶翻滚的火焰。
“还好,还好不是处于爆炸的中心点,这要是被凝固汽油弹溅射到身上,绝对是痛不欲生。”
他们的战壕挖的很有讲究,以倾斜着的姿态向下延伸,能够完美的避开这种凝固汽油弹,如果是炸弹的话,估计连工事都摧毁了,不过饶是这样,战士们脸上的皮肤依旧被火焰烘烤的干裂开,皮开肉绽,露出鲜红的血肉,黑漆漆的皮肤在脸上炸开卷起来。
他们把时候插进湿漉漉的泥土里,也在顷刻之间便感觉到湿漉漉的泥土变得干燥起来。
饶是夏远都不能够幸免,干裂的皮肤被烘烤的隐隐作痛,火焰没有熄灭,翻卷的声音就像是置身于发动起的轰鸣声里,将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