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景田,男,1916年出生,初中三年学历,银行普通职员~!”
“当然,银行职员,这是他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用的,实际上是隐藏下来的情报人员~!”
“根据咱们的内部档案显示,其还有一个姘头,49年逃到国外,他的姘头,水鸭子,就不知所踪了!”
“49年以后,先是到往了东南亚,后面更是到了香江,还在从事之前的这份工作,这是南边发送过来的资料~!”
调查部的会议室中,对于骨灰盒上的人物,(朗景田)经过缜密的调查后,专门为他开了一个碰头的会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小子,在当初京城鱼龙混杂的时候,愣是能左右逢源,在情报领域成了一号小有名气的人物。
甚至调查部中的一些京城站的老人,对这个人,还有一些印象。
“这个人很厉害,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情报获取能力,那时候的银行,和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拿到一手的消息,非常及时,这第一手的消息,就可以卖个高价,着实让咱们损失了不少人~!”
情报处的人员,手中捏着朗景田的档案资料,手指头在上面弹了弹,随后便分发了下去,让会议室在场的这些人,传阅了起来。
“现在他人在哪?”
沈心念看着照片上的人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那份杂志上模模糊糊的图像。
那张图像,明显也是照片,但受限于技术原因,没有配套的药水,没办法把清晰的相貌完整的提取出来,物证勘察的技术人员费尽辛苦,只能把沈心念自己的照片给覆盖了上去。
但看到档案里的这张十分清晰照片,从他浓密的胡子,沈心念不由自主就联想到杂志上的那个神秘人,虽然模糊,但神秘人鼻子下边的位置上,也是拥有浓密的阴影,看起来,确实像是胡子。
“应该还在香江,如果需要确定位置,我们需要跟南边的站点进行沟通,毕竟,那边想要调查并不是十分方便,需要时间~!”
情报处来参与会议的中年人,双手合十,看向了提出意见沈心念,沉思片刻后,给出了模糊的答案。
“水鸭子,可不可能就是那个于黄氏呢?”
“按照年龄推断,两者差不多,于黄氏潜伏下来的时间,也正是朗景田离开的时间,既然没有把她带上,那就顺势安排潜伏下来,继续获取特殊情报,在香江继续出售,有没有这种可能?”
沈心念也知道,自己的提问,让情报处的人员犯了难,毕竟一江之隔,做事束手束脚,没办法像这边这样集中力量办案。
于黄氏在福田公墓,不可能无缘无故给朗景田租赁一个壁龛,两者如果不认识那才有鬼呢~!
几个方面都符合的情况下,真相已经基本浮出了水面,水鸭子极大可能就是于黄氏的代号,而这个小组,很可能就是朗景田特意留下的情报小组。
其他人被这么一提醒,都面面相觑了起来,把自己的情妇留下来,代替自己在情报小组的关键位置,主要是,这于黄氏还这么一大把年纪,想想就觉得——耸人听闻。
看着其他人都愣了起来,沈心念却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搞情报工作,拼的就是心理的博弈,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越不可能,往往反而越是有极大的可能。
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等其他人目光看过来之后,沈心念目光看向了其中的一位,沉声询问道。
“画报杂志是什么人寄的,查清楚了没~!”
“给陈小芳寄画报的人员查清楚了,名字叫姚桂香,是个女同志,年后调到报社工作,经过调查,政治上没什么问题,利用了民用邮政,用她的名字寄送~!”
参会情报人员,缓缓的摇了摇头,则是把寄杂志的相关人员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利用民用邮政,干这种卑鄙的事情,简直是无耻~!”
一听此话,沈心念站起身,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寄件,随便哪个邮筒或者邮局都可以完成,也不会真查证件,只要留下姓名和住址,都可以寄达,对方是利用了这个漏洞,进行的信息传递工作。
沉吟了片刻,二组组长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诸多协作配合的部门人员。
“敌人很猖狂,也很狡猾,主要,还是咱们的老对手,不能因为年龄,就对这些人放松了警惕,当年,能让他跑掉,这次,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是~!”
“是~~!”
……
香江的海岸边。
一辆轿车缓缓的驶向了河边。
“田叔,不行还是我去吧,那边不安全~!”
站在海岸边,遥看着尽头的陆地,负责开车的年轻人,看着已经换起了衣服的朗景田,面色有些犹豫。
“你会说北方的话么,你这一张口,最多只能再上岸,别说往内陆去了,过了赣州你就得被抓~!”
两个人都用着粤州话进行着交流,朗景田并未停下手头的工作,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扔进了后备箱之中。
负责开车的年轻人一时有些语塞,田叔说的冇问题呐,最多只能在对岸走动,北方话都不会说,出了赣州,就得被摁住。
“乖乖呆在这里,勿要惹是生非,等你昂扣回来,带你出人头地~!”
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朗景田遥望着北岸,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从后备箱中一拽,一套潜水衣就被取了出来。
“来,把氧气罐给我背好~!”
一身潜水衣换上后,坐在地上把脚蹼也给穿好,朗景田此时跟潜水员没什么两样,待年轻人把氧气罐给调整好后,检查完毕,朗景田右手竖了一个oK的标志,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而自家,则是艰难的走了几步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沙头角的海水中。
站在岸边的年轻人,看着已经潜入水下下的昂扣,默默点着了一支香烟,他知道,昂扣是办大事去了,冒着很大的风险。
一旦被抓住,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