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把我们朝这里赶。”杨闻念说。
他们到了整个地下车库的最中心，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很明显就是镰鼬们的来源，它们从这里钻出来进入千禧大厦为非作歹。
十几辆京字打头车牌的商务轿车横七竖八堆在这里，上面有可怖的划痕，还有重击之下深深的凹陷，旁边一根承重柱更是被砸断，只剩一小截挂在天花板下，露出来厚重的钢筋。
因为血统的极大差距而避着杨闻念和酒德麻衣的普通镰鼬们，在这里围出来了一个半径几十米的空间，不似外面被密密麻麻地填满。
杨闻念闪身到酒德麻衣的身后，替她拦下了袭击后背的两只镰鼬女皇。
刚刚在镰鼬群里的时候因为空间狭小、镰鼬又过于密集的缘故，以诡异的身手着称的镰鼬女皇并不能彻底施展开，而现在终于来到了一处空地，整整十一只近两米高的镰鼬女皇尽情地开始战斗，他们灵活的翅膀和爪子快的像是十几道电光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穿梭。
但两个人论及战力都是混血种中的佼佼者，武艺也都在各自领域算是大成，言灵·天地为炉锻造的刀剑比不过炼金武器也远超寻常的钢铁，即使面对十一只相当于A级混血种的镰鼬女皇也只能算有一点小小的压力。
“它们是故意驱赶我们来这里的……”酒德麻衣一刀荡开镰鼬女皇的爪子，改为双手握刀立在身前，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应当也只是死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酒德麻衣来不及回头专心在战斗，只是急声在问。
她的血统也有A+，但她清楚并不及杨闻念，按照言灵序列表第96位的言灵·天地为炉来看，杨闻念的血统至少在S，而血统越强，在这方面的感知就越明显。
“只不过应该有S级的血统……”
“你说什……”酒德麻衣惊地猛回头，但一瞬间那股危险的气息便从心尖直冲脑海！
她的血统被瞬间引爆，肌肉在龙血的驱使下膨胀、带着她生生往后跳了两米。
酒德麻衣的呼吸和心跳还没有恢复就匆匆抬起头，能看到杨闻念用剑挡住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拳头后有死灰色的干枯人影。
“好快……”她惊诧于这个死侍从镰鼬群中突袭自己的速度，也惊诧于杨闻念的反应速度，他甚至都没有激活血统就反应了过来！
而下一瞬她就看到杨闻念的铁剑从和那只拳头的接触面上断裂，那颗覆满深黄色鳞片的拳头气势不减地继续往前！
不过有这一剑的略微阻挡，酒德麻衣已经缓过神来，小腿发力跳向侧面，灵活地躲过了死侍的拳头，还顺便扶住剑断之后往后趔趄了几步的杨闻念。
“怎么样？”酒德麻衣一推杨闻念的肩膀帮他站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言灵，但单论力量他甚至比我在北极圈内遇到的那几个S级死侍更强！”杨闻念的虎口被反震过来的铁剑割开了口子，紫红色的血痂疯狂生长帮助止血。
“比兰斯洛特和高文都要强？”酒德麻衣狠狠地皱眉，她要是早知道此行的敌人那么强是绝对不会用高跟鞋堵住门硬挤进来走这一遭的，最多看在此前几次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拉杨闻念一把不让他涉险。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信心还没有大到可以和传说中的湖光骑士以及太阳骑士媲美。
“该死……三无妞没看到这样的未来吗……为什么不提醒我？”
“三无妞就是那个你们入侵卡塞尔学院唤醒了康斯坦丁时候，和楚子航在礼堂打架的那个言灵是君焰的人吗？”杨闻念问。
“是……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酒德麻衣立刻收声。
“还有哦，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北极圈里遇见了死侍兰斯洛特和高文的？”
“从你们学院执行部的任务档案里。”酒德麻衣像是找回了场子一样声音都自信了起来，“你们学院的非绝密级档案，在混血种世界中几乎是半公开的，你不知道吗？”
“这还真不知道……”
酒德麻衣说，“因为诺玛其实不是卡塞尔学院的私人财产，它的建造是很多很多人共同努力的成果，因此很多人都在诺玛内部有自己的权限和暗门……”
“我平时不混混血种社会的圈子还真是抱歉。”杨闻念毫无歉意。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么唠闲嗑真的好吗？”
“不知道。”杨闻念用只剩半截的铁剑指了指前方，“但它没有再主动攻击了。”
两人身前十多米的位置上是一个人形的家伙，背对着他们，瘦瘦高高的，金色的头发在石灰色皮肤的映衬下有些明亮，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有一只胳膊，仅剩一点布片的左袖在镰鼬们扇动翅膀带起的风下摇晃。
他似乎知道身后这两个人说完话了，于是缓缓地转过身来。
“少一只胳膊的话，攻击手段会简化很多，就算是S级的死侍，我们两个合力应该能……”酒德麻衣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分析接下来的战斗思路，可当这个死侍完全转过来的时候酒德麻衣整个人却突然愣住。
“等等！海登·杰斐逊！”
听到声音的杨闻念把目光从断臂移到这个死侍的脸上，“果然是他……”
他记得耶梦加得带着死侍化的海登·杰斐逊逃离前自己扯断了他的一条胳膊，那条胳膊在炼金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杨闻念和酒德麻衣一起把那个人仅存的一点骨灰洒到了拉斯维加斯附近的沙海里。
英雄总要有个归处，对于杰斐逊家族的银行家来说，百年前淘金人漫步过的沙海他应当会喜欢。
“大地与山之王还真是有心，专门把老朋友从拉斯维加斯送到京城来对付我们……还把原本只是A级混血种的他强化到了S级，想必是赐下了龙王之血进行龙血洗礼了吧？他生前恐怕都没想过自己的血统还能有机会晋升到S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