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陈墨瞳。”
诺诺大步走到了姬如青筠的身侧,一身鲜艳的红裙,“在此起誓绝对可以控制好楚子航的危险血统而不对混血种社会造成危害。”
所罗门王看着冒冒失失跑过来的女孩,皱了皱眉,“秘党中国分部第四个家族是陈家没错,但你是陈家的特使?”
“还不算,但生我的那个男人是陈家家主,我觉得我应该有资格站在这代表陈家吧?”
“胡闹!”所罗门王拍桌而起,满头狮子般的怒发仿佛要炸开一样,“此等大事,岂容你在这里儿戏?”
诺诺没有被吓到反而愈战愈勇,“喂!这叫儿戏吗?我在很认真地和你商量把楚子航的血统评为可控制,我们又不要求你昧着良心说他血统没问题,只是说他血统可控制!没控制好的结果又不用你来承担!我们在很认真地和你商量好不好?”
“商量?”所罗门王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不爽的诺诺,“年轻人,是我对商量这个词有误解,还是你有误解?而且控制不好的结果不用我来承担,那谁来承担?”
“你来承担还是秘党中国分部?年轻人,你要明白,你、我、中国分部亦或者整个秘党都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所罗门王用手重重地敲着桌子上的《亚拉伯罕血统契》,“你知道上一次我们放过一个危险血统的家伙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吗?”
“是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因为我们放过了一个言灵是第83位的‘那伽’的危险血统混血种,所以全世界死了超过五千万人!这样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诺诺眨了眨眼。‘那伽’,佛教神话里的毒蛇,类似希腊神话里的海德拉,而那个言灵序列表第83位的言灵会给拥有者极强的恢复能力和毒素,虽然对于血统等级c以上的混血种来说,那种毒素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心脏或者累积过多一般不会致命,但是对于普通人和当时的医疗条件而言来说,那几乎是无解的……
“我们绝不会无辜地错判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招致混乱的危险人物。”所罗门王翻开《亚拉伯罕血统契》,“正如初代秘党执行人亚拉伯罕说的那样,我们同时有人类和龙类两面,血管里同时流动着白与黑、善与恶、爱与恨、和平与杀戮等诸多矛盾。我们不是纯善亦非纯恶,我们有杀戮的能力而不能有杀戮的欲望。”
“我知道这样的判决对于楚子航来说过于残忍,但我们绝不可以放任一个危险血统公然在世,他有杀戮的能力,而你们无法保证他没有杀戮的欲望!年轻人们,你们对你们血统中流淌的龙血有多燥热一无所知!我知道楚子航是个好学生,但当龙血燃烧起来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诺诺还想说些什么,但所罗门王一声怒吼把她的话噎了回去,“住嘴,陈家的小姑娘!现在回到听众席上呆着,我不给你记过处分,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你会被直接退学!”
诺诺龇了龇牙,似乎很不满所罗门王的决议,但她却意外地没有反驳,两只手紧握了下,但最终却难得地退步了,她转过身往后走,似乎不想被这么直接退学。
“不,比纳特先生!”有人站了出来,“你没有资格勒令我们任何一个人退学!”
凯撒直接从学生会人群中间的第三排座位跳到了会场中央,他伸出手拦住了诺诺,“我一个朋友曾说过,做出选择之前,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承担代价,无论那个代价多严重,我们都会担下!”
所罗门王冷笑一声,“幼稚!加图索家族的年轻人,我知道你在你们家族的地位一定很高,但即使是你为之骄傲的加图索家族在茫茫历史中也不过是短暂闪烁过一个时代,在真正的历史与灾难面前,你们无比的渺小!我们也无比的渺小!这代价岂是你说担下就能担下的?!”
“你要是担不下,那又该谁来处理?还不是我们?!龙族的危害是整个世界的灾难,绝不是你说自己承担就能自己承担的!首先你承担不下,你对真正的强大一无所知;其次你有什么资格替全世界几十万混血种做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替全世界几十亿人做决定?”
老人用拐杖重重地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这事关整个人类社会的存续,没有人有资格替整个世界做决定!也没有人有资格替整个世界承担代价!”
“你不配!我也不配!没有任何人配!”
凯撒语噎,他只是想为诺诺出头所以才直接跳了出来,他并没有认真地思考好要怎么反驳这个老人。
嘎吱……
大门又被推开,一对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
“这次又是谁?”所罗门王似乎已经见惯不惯了,“报上你背后的家族,年轻人。”
“温莎家族,以及……”查尔斯沉着脸,和伊莎贝尔并肩往里走,“贝奥武夫家族。”
所罗门王瞳孔一缩,听证会开始至今,他第一次露出这般震惊的表情来,“贝奥武夫家族……”
“尊敬的贝奥武夫先生也同意判定楚子航的血统为可控制吗?”老人的呼吸声沉重了起来,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忽然一口气上不来把自己噎住。
“不。”查尔斯摇摇头,“贝奥武夫家族给我的授权是确认楚子航血统无危险的情况下可以无条件支持他,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
“贝奥武夫家族和温莎家族都无法承担让危险血统危害世界的代价……”
凯撒冲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肩膀,“查尔斯!你是我五年的好朋友,我本以为你是来帮助我的!但你在说什么?没看到我们就要赢了吗?”
“赢了谁?”查尔斯也看凯撒,“赢了比纳特先生还是赢了调查团?”
“这不是比赛,这是一场赌博,凯撒你要明白。如果赌注只有我们自己,那我愿意赌上生命去相信楚会长,但不是!赌注不是我们的生命,而是我们背后的世界!”
查尔斯抓着凯撒的手腕,把他的手掌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我是温莎家族的继承人,我要为我的家族、也为跟随在我家族后面的那六千万人负责。”
“西班牙大流感死了五千万人,但我的国家只有六千万人。我知道楚会长的言灵做不到‘那伽’那么大的危害,但……但死一万人的代价我们都无法承担。”
查尔斯对凯撒摇头,“我的曾祖母和我说,人民把生命交给我们,是让我们带他们幸福地活下去的,而不是带他们死去的。我知道有时候死亡与牺牲是无可避免的,但……”
“但现在它还不是无可避免的……”
低着头,查尔斯走到了狮心会的人群对面,他并没有坐进去,“对不起……我和苏茜副会长他们一起来的,但是我等了很久也没有进来……进来了却又给你们这样一份答卷。”
“我会主动辞去狮心会下任会长的候选资格,并退出狮心会的。”
“不,查尔斯。”杨闻念搂住查尔斯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已经走到席位下面的兰斯洛特身边,“你会是个很优秀的狮心会会长的。”
“现在到我了。”他仰起头看所罗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