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等待了一会，杨闻念打开笔记本，“唐森已经把视频传来了，看一看就知道那套大号瑞士军刀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黑色的匣子在电脑屏幕里出现，拍卖师按下机关，匣子呈扇面展开，露出了七把锋利的刀剑。形制各不一样，但做工精细，简直是完美的工艺品。
“仿制的。”杨闻念极其肯定地说，“这套刀剑是炼金道具无疑，和圣刑钉形制一样，但圣刑钉万年前铸造而成，还染过神血。它们很新，而且除了那把肋差之外甚至都没有碰过血。”
“你怎么知道的？”苏晓樯嘴角抽了抽，她只觉得这东西确实就像……前年刚出厂的崭新刀具……
新的简直在发光！
“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我就觉得听到了呼吸声，他们是再生金属，是炼金术最高级的奥义。”杨闻念指了指最小的那把肋差，“但是只有这把肋差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一毫的杀意，而且很淡。”
“它的铸造师铸造完之后应当从未启用过它们，甚至没有用血祭过刀。只有这把肋差机缘巧合染过血，而且也不多。”
“但我总觉得这东西很诡异……”
苏晓樯坐在杨闻念身边，仔细地看拍卖师用那把唐横刀切竹片，“哪里诡异？”
“我总觉得这七把刀剑好像并没有展示出自己的本貌。”杨闻念皱起眉来，“就算没染过血，他们也应该是很凶险的刀剑才对……”
电脑屏幕里，一顿操作已经有些冒汗的拍卖师报出了起拍价，0美金，且加价幅度低到1美金！
立刻就有人笑着报价2美金、3美金、4美金，简直像是菜市场门口买黄瓜。
“20万。”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是一道漫不经心的女声，却魅惑得让人心生荡漾。
画面跳转，镜头给出特写，出价的是一个身披阿拉伯刺绣长袍的女子，金色的面纱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暴露在外的只有那双画着绯色眼线的妙曼眼睛，高高梳起的发髯上扎着明媚的红绳。
她坐在那里，低垂双眼，却好像君临这场盛会的女王。
“酒德麻衣？”杨闻念愣住。
虽然姣好的身材不知道被她用什么手段藏在了阿拉伯罩袍之下看不出来，但那绯红色的眼线和清冷懒散的声音让杨闻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面纱遮脸的女人。
清冷与懒散，这本是完全不相容的两种音色，但是那个女人完美地将它们融合到了一起。
“你认得她？”苏晓樯微微眯眼。
“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卡塞尔学院，一次是在亚纪叶胜的婚礼上，她是酒德亚纪的姐姐。”杨闻念说。
“哦……”女孩轻轻点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拉伯少女模样的酒德麻衣20万的报价把全场的气氛带动了起来，价格飞快地攀升。
20万、50万、100万、200万！
终于，路明非出价了，他出了惊人的……201万！一万也是加价！
但是转瞬间他的报价就被压了下去，根本没翻出什么浪花。
阿拉伯少女仍在加价，掌控全场，仿佛势在必得，她报出了1000万的高价。
“最后居然是路明非拍走的嘛？他居然竞争过了酒德麻衣？”杨闻念很惊讶，“他花了多少钱来着？”
“一亿美金。”苏晓樯还记得刚刚电话里唐森报出的数字，就连从小不缺钱花的她都惊了一大跳。
电脑屏幕里，阿拉伯少女报价1000万后，整个拍卖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一个男孩站了起来，他穿着全套的阿玛尼暴发户装备，嘴里叼着雪茄，即使是从不吸烟的杨闻念都看得出来他叼雪茄的姿势不对。
他举起手里的号码牌，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大声报出了自己的价格，“2000万！”
“路神人这么有勇气嘛？”苏晓樯满脸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又怂又软的土狗来着！”
“土狗确实难得硬气了一回。”杨闻念笑了笑。
但拍卖会暂时中止，路明非被财务经理邀请进了休息室里。
画面变动，从拍卖大厅的摄像头换成了休息室的摄像头。
————————
路明非有些色厉内荏，“200万？怎么可能只有200万，这只是我换一辆布加迪的钱而已！”
“但是Lu先生，您的账户里确实只有200万美元的基础保证金，在您展现出您拥有2000万可自由支配用以付款的资金之前，我们无法承认您刚刚的报价有效。”漂亮的财务经理向他微笑，但眼角隐隐带着不屑。
仿佛路明非是来哄抬价格的小鬼一样。
“88号表示要加价到5000万。”一个拍卖师助理跑了进来，压低声音说。
“5000万？”财务经理一愣，“已经没有人和她竞争了啊？”
换言之，路明非最后报出的2000万被拍卖会视作无效。
“谁说的？你吗？”路明非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财务经理，声音有些冷，“我很讨厌你的眼神，就像是高中老师在全班面前朗读我的成绩单。”
“我也讨厌刚刚查看我账户余额之后你们的笑声，现在让我重输一遍密码。”
路明非面无表情的在电子设备的液晶显示屏上输入了一串字符，按下了确认键。
“什么嘛？”财务经理轻笑，“还是两百……”
她的声音僵住了，因为屏幕上的数字在飞速变动，200万、500万、1000万、2000万……
最终定格在了102，000，000。
————————
苏晓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凑近了去看屏幕里细小的数字，“一亿零两百万？他的账户里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亿？”
“看起来像奇迹。”杨闻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虽然看到路明非支棱起来还是有些欣慰的，但是这幅场景很诡异。
好像神拨动了财富的天平，于是路明非的账户里忽然多了一个亿。
————————
“一个亿。”路明非看向财务经理，“拍卖会重开以后，我会出价一个亿。我觉得竞价太啰嗦了，浪费我的时间。”
“我觉得它值一个亿，我就出一个亿。如果有人再加价，那我就割爱。”
他离开了休息室，头也不回。
————————
“已经没必要看下去了，这一个亿是最终价，路明非拍下了那套炼金道具。”杨闻念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开始思考那套刀具的来历，以及那一亿美金的来历……
但苏晓樯没有去想那些，她把电脑屏幕挪到自己面前，开始按快进。
她对那套刀具的来历不感兴趣，只要不是最初弑神的七根圣刑钉就好了；她也对那一亿美金不感兴趣，虽然不少，但是苏晓樯磨一磨老爸，老爸最终会给她的。
她对那个打扮成阿拉伯少女的女人感兴趣。
女人的直觉让苏晓樯觉得这个叫做酒德麻衣的女人很危险，各种意义上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