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像称呼前几任布道使一样，称呼我为穆罕穆得。”
苏晓樯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他和路明非是高中同学，都是文科生，虽然她成绩不咋地，勉强比路明非好一丢丢稳坐班里倒数第二的位置，但也知道穆罕穆得是个什么人物。
伊斯蓝教的创始人，建立起了政教合一的伊斯蓝国家，是历史上举足轻重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和宗教改革家。
“几乎所有宗教神话都和龙族的历史有关，但混血种是不信教的。”杨闻念解释，“所以大大小小的宗教几乎都和埋骨地有关系，是他们把那段历史继承了下来。”
“埋骨地的最高权力机关叫做1组，1组里有一个女孩是如今天主教的圣女，在埋骨地的代号也是‘圣女’。穆罕穆得是如今伊斯蓝教的宗教领袖，在埋骨地的代号是‘布道使’。”
“哦哦！所以你们代号才那么有宗教气息啊！”苏晓樯慌不迭地的点头。
布道使并没有在意杨闻念对一个普通人类女孩泄露这种程度的机密，而是对他微微躬身，“守墓人冕下，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仪式？”
“就现在吧。”杨闻念指了指苏晓樯，“带她一起观礼没问题吧。”
“冕下的朋友，当然没问题。”布道使转过身，带着两人往基地里面走。
跟在杨闻念身边往基地里面走，苏晓樯好奇地问，“是什么仪式啊？”
“移植龙骨的仪式。”
“嗯？”苏晓樯惊地差点没把自己绊倒，“移植龙骨？你们刚好有人要移植龙骨吗？”
杨闻念轻轻笑，“对呀，刚好有人。”
“谁啊？”
“我。”杨闻念指了指自己。
所谓的移植龙骨的仪式并没有像苏晓樯想的那样在一个实验室一样的房间里进行，而是在杨闻念的卧室中。
大祭司，也就是那个把杨闻念叫走的老和尚早就候在了这里。苏晓樯又一次发现杨闻念在看到这个和蔼老人的时候，眼中会不自觉地闪过一抹厌恶，但转瞬即逝，而老人也没有在意。
厌恶的人和被厌恶的人之间，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观礼的人只有四个，除了苏晓樯之外有大祭司、布道使以及圣女。执剑使李书文和守夜人副校长不在。
看起来十六七岁远在梵蒂冈的女孩儿通过一块屏幕，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观摩这场移植龙骨的仪式。
来的路上杨闻念给苏晓樯语焉不详地讲过，那块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骨骸是‘埋骨地’最重要的圣骸，是所有可以移植的龙骨里力量最强的一块。
它的躯干骨缺失，是因为杨闻念已经把那部分骨头移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而现在他要移植进来第二块骨头。
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应付所有突发情况。
没错，一个人不单单可以移植一块龙骨，只要身体承受的住，移植多块也是可以的。
相应的，移植的龙骨越多，也就越强，甚至可以掌握多个言灵，甚至战斗力直逼龙王……
“守墓人冕下，您真的准备好了吗？”大祭司有些担忧地看着杨闻念，“刚刚经历过与天空与风之王的战斗，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算不上好，要不要休息一晚再进行圣骸植入的仪式？”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杨闻念面容有一些憔悴。毕竟从昨天到现在，处理学院的‘SS’级任务、进入尼伯龙根大战奥丁和死侍、参加叶胜亚纪婚礼却被李雾月找上门来，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会憔悴是正常的。
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明亮。苏晓樯觉得是路明非的那一通电话让杨闻念精神了起来。
那个叫做夏弥的女孩那么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即使她的身份是混血种、即使要面对屠龙这样危险的事情也能迸发出最饱满的热情，也能元气满满地好像在过家家。
苏晓樯忽然有些嫉妒夏弥。在她看来，也许未来的某一天，那个叫做夏弥的女孩会和杨闻念一起站在屠龙的战场上，和路明非、楚子航一起大声鼓励着杨闻念，把他从堕落为死侍的深渊里拉出来。
而她只能看着杨闻念燃起黄金瞳，变成一个陌生的样子，却无能为力。
她不是混血种，她只是个面对死侍都能被吓昏过去的普通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大祭司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尽量离远一些。
杨闻念已经来到了那根十字架前方，静默地望着头骨低垂的‘圣骸’。
看上去这幅所谓的‘圣骸’不过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骷髅，放进什么大学医学院的实验楼里可能会因为缺失躯干骨被当成已损坏产品扔进库房。
苏晓樯在此之前绝对没有想过就是这么一块普普通通的骨架，居然能赐予杨闻念足以对抗龙王、甚至足以对抗神明的力量。
“守墓人冕下，可以开始了吗？”大祭司恭敬地问。
“嗯。”轻轻点头，杨闻念转过来了身，背对圣骸，同时往旁边走了一步，把十字架露了出来。
大祭司对着十字架伸出手，低沉的龙文由嘴中吟诵而出。
嗡……
这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把刀剑在这狭小的卧室里轻鸣，在颤动，在钢铁的悲鸣声中断裂。
杨闻念偏过头去看十字架。
嗡声的来源是那七根把‘圣骸’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刑钉’，他们颤动着往外拔出，连带着圣骸也开始脱离十字架的桎梏。
随着圣骸一点点飘起在空中，十字架的本貌也渐渐露了出来。
一行诡秘的符号刻在其上，哪怕只是看上一眼苏晓樯都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还是旁边的布道使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才把她唤醒。
杨闻念仿佛认得那些符号，轻声低吟，“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根圣刑钉终于被大祭司彻底拔了出来，飘在十字架前方轻轻颤动着。
每一根圣刑钉都有三四十厘米长，钉尖染着黑红色的血。
它们形状诡异。有的像一把刀身宽阔的斩马刀，有的像一把匀称古朴的汉八方剑，有的像一把日本古式太刀，每一根形制都不一样，但都是刀剑。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苏晓樯看着这些刀剑，听清楚了杨闻念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