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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

哒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有人一把掀开了帘子。

列车员说:“这是我找来的医生。”仟仟尛哾

楚娇回过头看到一个二十几岁带着眼镜长发披肩的女人,身后怎么还跟着那个盘髻的老阿姨呢?

“呀,你在这里谋财害命呐,快闪开,我女儿可是医生,小赤佬。”盘髻女人趾高气扬地拿着鼻孔对准楚娇。

眼镜女皱眉看了她妈一眼,然后走到近前,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楚娇的衣服,之后嫌弃地拿出手帕擦起手来。

看得楚娇眼角直抽抽,她觉得真正的医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如果自己这么干净的手都嫌弃,一会儿怎么给人接生?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会?

眼镜女看着慧芳产道处露出的婴儿屁股,她犹豫了一下:“我看不了这个。”

“现在就你一个医生,你不管可要出人命啊。”列车长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急了。

就算不会也比她们这些外行强吧?她要是不干谁干,眼前这个小姑娘吗?

看着往外涌着带血的羊水,眼镜女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赶紧去看啊!”她妈见她还不动手,上前推了她一把。

楚娇见眼镜女硬着头皮一脸不情愿地蹲下身子,她问道:“请问你是什么科的医生?”

“关你什么事,我女儿可厉害,哼!”

刚说到这,慧芳突然一阵宫缩,一杆尿泚到了眼镜女的脸上,她尖叫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后退几步拿出手帕拼命擦起脸来。

“你肯定不是医生。”楚娇严肃起来,这个时候可不是瞎胡闹的时候,如果冒充医生是要闹出人命的。

“你脑袋秀逗啦,说我女儿不是医生,我女儿照的片子可清楚了。”盘髻阿姨一听就不乐意了,替女儿怼起楚娇来。

照片子?

楚娇想了一下,她问眼镜女:“你学的是医学影像学专业吧?”

这跟临床医学完全是两回事,连学的课程都不一样。

见自己女儿不说话,盘髻阿姨看看楚娇又看看女儿,她哼了一声:“乖囡,她不信我们,我们走了好伐?”

哪知道她根本拽不动眼镜女,眼镜女推了推眼镜,第一次隔着镜片认真看着楚娇。

“你说我不懂医?”

楚娇认真地说:“对呀,不懂就不要逞强。”

眼镜女不服气地说:“就算再不懂,也比你不知道在哪学过的三脚猫功夫强。”

李淑芬听着门帘中两人的对话,有些担心起来,女人生孩子可不比别的,娇娇一个年轻小姑娘哪懂得这些事儿,要是真出了问题,可就说不清楚了。

她站起来想去把楚娇拉回来,这时,宋家勋拉住了母亲的手,对李淑芬摇摇头说:“相信她。”

还没等李淑芬说话,就听到慧芳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疼死我了,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死吧!”接着,就听到她用头撞车厢隔板的声音。

刘日太忍不住,掀开帘子对楚娇和眼镜女吼了起来,“你们谁能治就赶紧上啊,要不出人命了!!”

眼镜女默不作声地看着楚娇,大有一种你行你上的架势。楚娇对列车长说:“还是我来吧,试试能不能把胎给转过来。”

当她做了决定之后,身上的气场一变,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列车长看看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女孩子,侧身给她让出了位置。

楚娇让婆婆把自家的香油给她递进了帘子里,她把香油抹在了慧芳的肚子和自己的手臂以及双手之上。

接着楚娇柔声细语地告诉慧芳,自己马上对她进行臀位外倒转术,只要把胎儿的位置正过来,慧芳就可以轻松地将孩子生下来。

楚娇话里的温柔镇定感染了慧芳,让她的情绪没有那么紧张,接下来楚娇用中医的推拿手法为慧芳进行了放松。

她用手感受着胎儿头部的位置,然后两手扶在慧芳肚子两侧,顺时针谨慎又快速地转动起胎儿来。每转动60度左右,楚娇就会停下来,用一只手固定住胎儿的位置,另一只手继续定位胎儿头部的位置。

在场众人虽然不知道楚娇在做什么,但是看到她满脸严肃的样子,也不由得跟着屏住了呼吸。

几分钟后,楚娇终于把胎儿转到了最有利于生产的枕骨前位。

看着产道露出来的胎毛,列车长惊叹一声:“太神奇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胎儿的位置转正了?”

楚娇顾不上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对慧芳的下腹施加压力,同时对慧芳喝道:“跟着我一起用力!”

啊!

啊啊!

啊啊啊!

慧芳一边尖叫着,一边配合着楚娇的按压手法,使劲儿地向胎儿挤压出产道。

这时,帘子再次被掀开一位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嘴里说:“听说有产妇难产,可能需要剖腹?”

打开帘子,那名中年人看到产道露出的婴儿头,不禁愣在那里。

不是说好的难产吗?这明明是顺产呀。

现场众人都十分忙碌,没有人顾得上他。大家掐紧自己的手恨不得上前帮着慧芳一起用力。

就在慧芳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肚子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接着慧芳看到列车员把婴儿倒提了起来,在他屁股上拍打着……

胎儿的身子有些发紫,应该是在子宫中出现了呼吸窘迫,中年人眼里一道精光闪过,肯定是有高手过来相助。

在没有药物和手术的帮助下,让产妇产下了难产的胎儿,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在场的众人看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眼镜女的身上。

这么多人,看她戴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应该是惟一一个疑似高手的人吧?

“哇~~”婴儿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哭声,接着哭声越来越大,刘日太眼泪掉了下来,他顾不上擦眼泪,从列车员手里接过他的孩子。

接着,他扑通一声跪着在地上,对着楚娇磕起头来:“恩人啊,您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大恩人,这个孩子如果没有您,恐怕就……”

他哭着说不下去。

楚娇和列车长赶紧扶起刘日太,列车长直接背起了语录:“最高指示: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同志,您赶紧起来吧。”

刘日太看着楚娇不肯起身:“您不让我磕头呢,那就请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让恩人给孩子取名,是他对恩人表达最高的敬意。

楚娇想了想:“好,你先起来,慧芳的胎盘还没排出来,等会儿都忙完,我就给孩子取名。”

伴随着宫缩,慧芳排出了胎盘,终于顺利完成了生产,楚娇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慧芳产道口的撕裂,她又有些犯愁,自己可不会缝针啊。

中年人凑上来,“我来吧,我带了机械。”

看着他娴熟地给伤口进行处理,楚娇知道这位才是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