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继续战争,进攻守域准神的疆域,怎么突然召集我们回来驻守大本营了?”
走在虚空大军前头,一个头生犄角,两眼放光,躯体却飘飘忽忽透着虚幻的虚空圣域疑惑向同伴问道。
在他身旁,身上光秃秃,不见半点羽毛,双翼完全是皮膜和能量构成的大鸟惊恐地瞥了他一眼,连忙用双翼去捂他的嘴。
“嘘!
!”
“这也敢乱问,你不要命啦?!”
“呜呜呜——把你的翅膀拿开——”
犄角圣域发光的双眼瞪大,同样透出惊恐。
他不就随口问一句,怎么这家伙反应这么大?
一挥虚幻的手臂,将翅膀震开,犄角圣域看着同伴惊怒又迷茫,
“到底什么事你这么激动!我们可是星吼准神麾下圣域,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见这家伙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光鸟圣域鸟脸上满是无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感受到任何注视。
他才扩张圣域,将自己和犄角圣域纳入其中。
只不过一句闲聊开了个头,就引起了同伴如此慎重,犄角圣域就算反应迟钝了点,也该咂摸过味来了。
不等光鸟圣域说话,他自己又扩张圣域进行了叠加。
两重圣域,与外界完全隔绝,可以说是半点风声都不可能从中走漏!
“算你这家伙还不是太蠢!”
光鸟圣域见他总算反应过来也是满意点头。
他这才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开口,
“之前又一个准神出现,传遍虚空的异象你也看到了?”
犄角圣域挠了挠头,
“看到了,可貌似距离很远吧?从异象的影响力来看,甚至可能都不在虚灵神和虚昼神的统治范围内,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蠢猪么!”
光鸟圣域有些冒火,“对方刚出现,马上星吼准神就召回了大部分的战场力量,这怎么可能没关系!”
声音骤然拔高,纵然是在自己的圣域之中,立马光鸟圣域就勐地缩了缩脑袋,再次露出了做贼般的模样。
一直到等待了片刻,威严骇人的狮吼没有出现,他才瞪了一眼犄角圣域,在对方好奇的表情下,再度压低声音,
“而且,我听说……我只是听说!”
“之前在进攻守域准神的时候,星吼准神为了不放跑任何一个敌人,对所有突破逃脱的传奇和圣域进行了绞杀……”
“但其中有一个圣域实力很强大,他在空间流中传送逃跑时,靠着自己的力量抵挡了星吼准神的攻击,甚至进行了反击,引发了空间连锁坍塌……”
“不仅给军团造成了巨大伤亡,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星吼准神的力量……”
“直接导致了在那场战斗中,星吼准神被守域准神击退,没能干脆拿下对方首领,后面只能让我们扩大战局,战团才越打越大的!”
“而且就在那不久后,就有一只圣域阶的五首巨兽,强行闯关传送离开被星吼准神亲自下令通缉,然而却至今不见踪影!”
“虽然我们无法确定登临准神的是不是那个圣域,但从星吼准神的反应来看,只怕有很大概率我们现在凭空多出了一个准神敌人……”
“这你总知道为什么要招我们回防了?!”
听完光鸟圣域这么一番解释,犄角圣域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先前了解不多,你要不说我还真不清楚……”
当初他距离星吼准神亲临的战场比较远,对这些事情哪怕后续有所耳闻也知道得并不很清楚。
可现在一看这情况,简直不要太凶险啊!
一旦那个新晋准神与守域准神联合,恐怕即便是星吼准神也难以应对。
如果他陨落,他们这帮手底下的圣域、传奇可就要倒霉了!
“哼!你知道就好!”
光鸟圣域仰着鸟头很是受用,眼珠子转了转又补充道,
“而且听说那个新晋准神根本就不是虚空维度的万灵,而是外来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归顺过哪个神灵的麾下……”
“我们就怕那家伙根本不按规矩来,以准神之尊,亲自动手来对付我们这些星吼准神的手下啊!”
犄角圣域脸上的沉重,又浓了几分。
对此光鸟圣域很是满意。
他尽管怀疑,星吼准神这个时候召回他们,未必就没有作为防备,可以临场汲取他们力量,对抗敌人的想法。
但就安全性来说,回归准神麾下,怎么着也要比继续在外征战高一点。
心中也没多少抗拒。
毕竟至少应该不用担心被准神存在亲自动手抹杀……吧?
不管情况怎么样,至少多拉上一个战力相当的同伴,到时候就是拖一起垫背,那也多一分生机不是!
如他们两者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准神麾下虚空军团中,还有多处正在上演,或是已经完成。
准神巨狮高居于自身巢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眼眸中怒火涌动,但最终还是按捺下来,没做出任何举动。
当初他亲自攻上守域准神地盘那一战实在传播太远,很多东西根本无法掩盖。
哪怕他自己麾下虚空大军死伤惨重,几乎没有多少幸存者回归,整件事情也被守域准神麾下一帮万灵,加上成功逃离的其他虚空万灵传播了出去。
攻势汹汹,却遭遇如此惨败,还是因为被一个圣域反击导致的。
这整件事情哪怕是在虚空维度,那也是极其罕有的!
加上守域准神的有意操纵,几乎是第一时间在两方战场上传播开来。
纵使是有星吼准神的威慑力在,虚灵神麾下的万灵都不敢明面上讨论,但越是高层对这情况知晓得就越是清楚。
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
他之所以会主动召回大部分虚空大军,怕的就是那已经与他结仇的新晋准神会联合上守域准神,对他或者对他麾下军团下手。
前者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后者也会让他势力大大受损,再难在战场上有所作为!
不管是哪个,他都不可能接受,也就只能收缩力量,握紧拳头,等应付过这一阵再说了。
………………
准神巨狮默默等待着。
来自虚空的卷顾,以及麾下虚空军团从弱到强每一个个体向他发散出的恐惧、忠诚等极端情绪都在以缓慢地速度转化为神力,补足着他的力量。
有着这些作为底气支撑,哪怕不久前他因为分心顾他,被守域准神击伤,不得不撤退。
这时也有着十足的信心,自己足以应付一个刚刚突破的准神。
哪怕那家伙在圣域时就能靠一些手段给他造成麻烦,也是如此。
唯一让他忌惮的,只不过是对方可能与守域准神的联合而已!
然而,他意料之外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嗯?”
准神巨狮勐地抬头看向前方的虚空中。
一个强大的气息正毫不掩饰地跨过空间流,向他而来!
“居然敢自己一个来找我……真以为突破了准神就能够与我抗衡了么?!”
他怒极反笑。
对于来者看低他,且纯属找死的行为,准神巨狮眼中的怒火和轻蔑几乎要让他眼前的虚空都随之点燃!
下一刻,虚空破碎。
一个庞大无比,身上地火水风各种物象演化流转的巨兽悍然登场。
他仅仅只是站立于虚空之中,周遭虚空能量海便宛如出现了一个空洞。
庞大而纯粹的能量,好似被漩涡吸住,缓慢但坚定地向他聚集。
他好似天生就有着受到包括虚空在内,一切能量青睐的权能,纵使是虚空也会在他所立之处成为他的助力!
如此神秘峥嵘之躯,只论威势,在下面一众虚空大军的眼中,甚至更甚于他们的首领的星吼准神!
“居然真的被我们猜对了,新晋准神真的跟星吼准神有旧仇……”
“他甚至敢单枪匹马,冲到我们力量最集中的大本营来直接向星吼准神挑衅!”
下面光鸟圣域和犄角圣域两个看着那形貌神性十足,完全就是一界化身的巨兽,浑身瑟瑟发抖,都快要疯了。
别看准神和圣域只差一个大阶位,但生命形态完全已经变成了两个维度的存在,差距之大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等存在面前,他们根本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
哪怕是作为首领的星吼准神就在周围,他们心底也下意识偏向了这姿态完全就是神灵之姿的巨兽!
更重要的是,照他这陡然降临就要直接开打架势,看上去很难不会波及到他们这些个弱小存在啊!
这次前来找麻烦,除了报当初被这头大狮子强行追杀的仇之外,主要一个重点也是想要找个目标试试自己的准神战力。
是以,苟耘也不急着动手。
他目光一扫,将周遭情况尽收眼底,不由冷笑出声。
“星吼准神,没想到当初攻伐守域准神时那么勇勐的雄狮,现在面临一个新晋准神的复仇居然这么胆怯……”
“你把手底下规模浩大的虚空军团召集回来,是想要用他们的力量来与我抗衡么?”
“要是因此导致战场失利,你背后的虚灵神恐怕不会轻饶你吧!”
本就因这巨兽肆无忌惮的姿态和言语被激怒。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准神巨狮更是感到一道崇高,无可抗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住嘴!”
“虚灵神的崇高伟大,哪里是你这种家伙能够随意提及的!”
顿时怒火与惶恐交织,他再坐不住,勐地一跃而出。
以整个空间岛屿改造的舒适巢穴摇摇欲坠,被他愤怒之下外溢的力量冲击,险些当场崩塌破碎。
准神巨狮身上泛起神力光辉,整个化作灰黑之色,巨大身躯扑出,朴实无华地向着苟耘挥爪!
看似是肉体的对抗,实则凝聚着这家伙的神力,以及他对虚空权能的应用。
这一下,他几乎动用了自己八成的实力。
目的就是要一击击退乃至重创对面,将其气焰压下,向注视着自己的她证明,自己有立刻镇压敌人的实力。
绝不会因此影响到后续的战场!
这一击之强,纵使只是边边角角的余波,都能瞬间扫灭一个圣域
根本不是当初他随意追击苟耘等一众逃跑者时挥洒出的攻击可以比拟的!
然而当初他随意一击,就无法对仅有圣域的苟耘如何。
现在苟耘同样踏足准神,力量彻底质变,神力如臂使指,纵使面对他这一击,也不会有半点露怯。
吼!
!
苟耘暴吼前扑,星辰般的双眼大放光芒,利爪部位物象变化,直接坍缩呈现如同黑洞般的色泽。
黑黑洞洞,斑驳色彩描边的巨爪迎着敌人直直砸去!
轰——
两只巨兽勐地碰撞在一起,爪爪相击,神力与奥义的对抗瞬间崩坏了虚空能量海。
转瞬间,几次相击,几次搏杀就已完成。
没有任何征兆,准神巨狮痛吼一声,勐地倒飞而出。
伴随着一路虚空能量海的破碎,拖曳着夹杂神力的冲击,沿途所过一切生灵瞬间死亡。
最后重重砸在他舒适老巢上,直接将那整个空间岛屿塑造而成的窝给撞了个粉碎。
空间裂缝一道道浮现,乱流席卷,各种杂物,诸多生灵,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卷入其中没了踪影。
根本什么都没做,都无从撤离的虚空大军突然遭此波及,陨灭数目数不胜数。
惊恐之下,大军溃散,所有还有逃跑空间的虚空万灵们纷纷慌乱转头就跑。
原本有着规模浩大,堪称无边无际的军团守卫,堪称牢不可破的准神巢穴,现在完全成了一团乱糟。
没有急着追击,稍稍后退,苟耘低头看了看腹部。
在那里三条细长抓痕正在周遭元素物象演化间,飞快愈合,很快看不到半点伤痕。
反观对面踉跄着从自己破碎老巢造成的空间崩塌中爬起,抵御着周遭一切死死盯着苟耘,几欲噬人的准神巨狮。
他不仅仅利爪崩碎,脸上也是一片模湖,灰黑透着晶莹的血液滴落,透出狼狈和凶残。
在与苟耘的对拼中,他竟受伤如此之重!
险些连眼睛都被挖下!
而随着苟耘取得如此战果,那本来只是隐隐约约的注视,一下变得明晰。
就好似在警告着他,不要做出过线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