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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来有一个欢迎会,但是悠意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婉转的拒绝了,这一行为也仿佛超出了洛北辰的预料。

总裁办公室中,男人抽了一支烟点燃,望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袅袅烟圈,他的神情沉重而幽暗。

凯拉.拜楼,楼冷情的夫人?突然,男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迅速的熄灭手中的香烟,拿起了电话,“时凯瑞,我要你查一查,凯拉.拜楼是什么时候与楼冷情结婚的,对!”挂上电话,男人打开电脑,登陆网络,想要查找一下关于凯拉这个女人的新闻,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看来楼冷情将她保护的很好,身为楼氏的代理总裁,却鲜少有新闻在网路上。

可是楼冷情又怎么会这么快与一个女人结婚呢?而且……洛北辰脑中灵光一现,忆起三年前,那场爆炸案之后,楼冷情那奇怪的态度,他仿佛没有表现出一点悲伤,而是急匆匆的就回了英国,难道……突然而来的侥幸想法让洛北辰越来越兴奋,他起身取了外套,径直走出了办公室,今晚,他要会一会那个叫做凯拉.拜楼的女人!

摩挲着手中的相片,悠意的神情有些黯然,刚踏上这故乡土地的兴奋心情已经缓缓的沉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重的落寞与哀伤,爱的男人,爱的儿子,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不能相认。

“你不能进去,洛总裁,请自重!”突然,艾斯的声音传进来,悠意一怔,站起身来,透过打开的房门向外看。客厅中,男人傲然挺立着,眸光不悦的与艾斯对峙着。

“艾斯!”悠意低低的开口,出门来,站在楼梯之上,面上尽量保持着陌生而疏离的笑容,“洛总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今晚的欢迎酒会不是取消了吗?”

洛北辰抬眸,凝眉望着女人,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那说话的节奏与韵味,又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关于爱意乐园的事情,我想跟凯拉小姐谈谈!”洛北辰低低的开口,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悠意微微的皱眉,她渴望与洛北辰单独相处,但是又怕,怕自己在男人的注视下再也隐藏不住,再也坚持不住!

就在悠意犹豫的时候,艾斯竟然做出了一个令她异常诧异的举动,她眸光复杂的望了洛北辰一眼,自动的退了出去,这样,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一大一下,两道眸光相聚的时候,悠意的心狠狠的一颤。

“已经很晚了,我看还是……”悠意直觉的开口,轻轻的捂住心口,抑制住那狂乱的心跳。

“凯拉小姐,我只是想要你解答我的疑问!”洛北辰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悠意紧紧的攥起手指,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我是凯拉,是凯拉……三十秒之后,她仿佛是催眠了自己,然后微昂了螓首,表情优雅而又端庄的缓缓走下楼来。

“洛总裁,有什么疑问您就说!”她得体的笑着,站在洛北辰的面前。

微微的俯视女人,这高度的差距是那么的熟悉——洛北辰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凯拉小姐很像我一位故人!”洛北辰直接开门见山。

悠意微微的一笑,“总裁真会说笑,难道这就是总裁在机场失态的理由?”

洛北辰望着她眸光却格外的凝重,“我并不是在说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伦敦机场,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悠意暗暗的心惊,原以为那一面,没有给男人留下任何的印象,却想不到……“是吗?我不记得了!”

“凯拉小姐不记得,可是我记得,当时我误将你认为是那位故人,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动作,紧紧的将你揽在怀中!”

悠意有些不悦的皱皱眉,“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洛北辰突然轻轻的一笑,“没有了,我只是想要告诉凯拉小姐,你真的很像我那位亲人,她是我的妻子!”

悠意抬眸,望着男人那恳切的双眸,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她直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千百个心思在心中回转,最后,她抬眸淡然一笑,“这个世界或许就真的这样巧,有模样相像的人也说不定。”

洛北辰轻轻的摇摇头,“不,不是模样相像,是你的背影,说话的样子,神情,还有……拥抱在怀中的感觉!这个世界,医学技术很发达,一个人,可以改变声音,改变模样,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难以改变!”

悠意的面色微微的一变,“洛总裁,你什么意思?”

洛北辰苦涩一笑,目不转睛的望着女人许久,最后,转身离开。

洛北辰走了,悠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最后她双脚一软,瘫倒在地毯上。他认出她来了吗?真的认出她了!?

艾斯进来,望着悠意面上复杂的神情,眸光微微的一暗。

或许是因为涉及到童悠意,时凯瑞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很多,当晚就将凯拉.拜楼的资料传输了过来,但是很遗憾,凯拉.拜楼,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时凯瑞能够查到的也是有限。

打开skype聊天工具,洛北辰一边查看着资料,一边听取着时凯瑞的汇报。

“时间太短,我们也只能查到这些,不过据我的推断,就算是时间足够,我们也不会得到更多,因为这三年来,凯拉.拜楼是整个伦敦媒体追逐的焦点,但是楼冷情却将她隐藏的很是严密,就连一向与楼冷情不合却关系异常亲密的楼荣,也只是掌握了这些资料而已,不过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出现在英国伦敦的时间是悠意消失大约十个月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楼冷情对她非常的信任,她一进入公司,就将楼氏全权交给她管理,从那之后,楼冷情就退居到了幕后,毫无消息!”

“他不是退居幕后,是去养病,悠意曾经说过,楼冷情有很严重的,甚至危及到生命的疾病!”洛北辰皱皱眉。

“怪不得他这么信任这个女人,原来是迫不得已!”时凯瑞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

“凯瑞,注意你的用词,不要用这个女人来称呼她,她……”洛北辰再次不悦的皱皱眉,对凯拉.拜楼的异样感觉只有他自己明白。

“我的老大,难道到现在你还怀疑那个凯拉就是悠意吗?她们两个的模样完全不像!”时凯瑞情不自禁的尖叫,他几乎要怀疑洛北辰真的要疯了。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洛北辰的话语异常的笃定。

屏幕那方,时凯瑞有些无奈的搔搔脑袋,现在他真的后悔几个月前鼓动洛北辰去伦敦的行为了,他只是想要给男人一丁点希望而已,却没有想到男人却着了魔!

“老大,童悠意已经死了,她的尸首你也见过!”时凯瑞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你不是也怀疑爱意基金与悠意有关吗?我已经查过,爱意基金的幕后老板就是楼氏,你认为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而且悠意开的那间玩具店,这三年来,一直有人在暗中供货、结算,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悠意还活着,而且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出来与我相认,现在白茹,洛南风。史琳娜,这些人已经统统的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凭我现在的势力,也可以保护她一生一世,为什么她还要躲起来!”

听完洛北辰的分析,时凯瑞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了,“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童悠意真的有可能……”

“凯瑞,我现在需要的是最后一份证据,我已经将凯拉.拜楼与悠意的照片传给我一个同学,他是整容方面的专家,一般来说,人整容是不会对耳朵发生改变的,耳朵是一个重要的鉴别手段。除此之外,人的五官比例也很难发生改变,比如双眼的距离,眉毛延长线和耳朵的距离,还有人中的长度等等,相信很快,他就会给我一个答案!”

时凯瑞摊摊双手,“原来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洛北辰轻轻的点点头,“这是我人生的最后希望,如果凯拉就是悠意,我发誓,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抢回悠意!”

“那如果这一切只是你的幻觉,你的一厢情愿呢?”时凯瑞幽幽的开口。

男人一怔,眸光突然黯淡了下来,接下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关闭了窗口,将麦丢在一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不会,绝对不会是他的一厢情愿,她就是悠意,那份拥抱在怀中的温暖感觉骗不了人!

打开房门,也不开灯,洛北辰进入了童童的房间,默默的坐在床榻边,借着淡淡的月光望着孩子稚嫩的面孔。夜已经很深了,可是他却难以入睡,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蹦出悠意的那张脸与凯拉.拜楼那冷淡的神情,他拼命的想要将两人组合在一起,可是朦胧中,似乎总有一团不明的东西将两者隔断开,他想要苦苦的寻觅,抓到那团东西,却总是无能为力。

猛然,睡梦中的童童仿佛做了噩梦,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将沉思的洛北辰吓了一跳。

赶紧打开台灯,洛北辰担忧的回眸望向童童。qqxsnew

见到洛北辰,童童似乎有些意外,他揉揉惺忪的眼睛,轻轻的喊了一声,“爹地,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洛北辰摇摇头,为他拉好被子,“童童,是不是做噩梦了?”

童童一怔,垂下眼帘,小小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泪痕,“我梦见妈咪了,我梦见妈咪不要我了!”

洛北辰的心轻轻的一颤,将童童拥在怀中,“不会的,妈咪最爱的就是童童,她怎么会不要你!”

过了许久,童童低低的开口,“爹地,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敢相信妈咪已经死了,每天早晨,睡觉醒来,我都不敢张开眼睛,我祈求上天,等我张眼的时候,妈咪还会像以前那样,笑眯眯的站在我的面前,可是……”童童再也说不下去,只是默默的将脑袋埋在男人的怀中,三年相依为命的生活,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男人!

洛北辰沉下眼帘,他好想将自己的疑虑告诉童童,但是却又害怕到头来真的是自己的错觉,连累童童伤心。

灯光下,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温馨之中却有一抹淡淡的萧瑟。

伦敦,这一夜,也有一个男人一夜无眠。

shane与sunny吵闹了一晚上,要妈咪,男人的心也痛了一晚上,直到两个孩子哭闹够了,带着浅浅的泪痕睡去,男人才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望着两个小家伙酣睡的样子伤神。

他迈出了第一步,放走了悠意,却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从悠意离开的那一分,那一秒起,他的心都在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他想象着悠意与洛北辰在一起的幸福场景,想象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场面,然后又想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死亡,他的心就像被尖刀刺了一刀又一刀一般,疼痛的让他不能呼吸。

他是个懦夫,他是个自私的人,从悠意踏出这座别墅的那瞬间,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他不能更自私一点,装作自己看不到女人的痛苦,看不到女人的憔悴,就这样浑浑噩噩,在这种扭曲的幸福中生活下去呢?

“帕尼莎,我后悔了,我舍不得悠意,这三年来,不论是悠意还是这两个小鬼头,他们都渗入我的生活太深太深,失去了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楼冷情低低的开口,望向帕尼莎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助。

帕尼莎上前,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臂,“老板,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请勇敢的走下去,不要回头看!您还有帕尼莎,帕尼莎还在您的身边!”

楼冷情望着帕尼莎的小脸,瞳孔痛苦的一缩,“你不是悠意,你不能代替她!”

帕尼莎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代替任何人,老板,我就是帕尼莎,爱您敬您的帕尼莎,帕尼莎对您的爱是任何人都不能比得了的,也从来不想以这种爱代替任何人,帕尼莎希望老板您重新开始,接受新的爱,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楼冷情低低的开口,眸光有些不解。

“对jojo,她已经去了天堂,老板可以缅怀她,思念她,但是却不能执着于这份逝去的爱不放;对悠意小姐,您可以将她当作朋友,她就像老板生命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给老板带来过希望,带来过欢乐,但是却不属于您!而帕尼莎对老板的爱,只是单纯的爱,只是想要老板放弃所有的痛苦,重新开始的爱!”

“放弃所有的痛苦,重新开始的爱!?”男人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眸光中,有些温柔在闪动。

“是!”帕尼莎伸出双手,抱紧了男人,温暖男人冰冷的身子。

楼冷情缓缓的闭上眼,这一次,他没有将帕尼莎推开,或许,在他的内心中,他也希望挣脱了这份矛盾,这份孽爱,轻松而去吧!

望着男人平静沉睡的俊脸,帕尼莎轻轻的开口:“情,我会帮助你,或许你知道了之后会责怪我,但是我真的想帮助你,因为我……爱你!”

女人说完,打开房门,性情淡漠的渔歌早已经在外面等候。

“渔歌,请帮助我!”帕尼莎恳求道。

“帕尼莎,你这样做,一旦被老板知道……”渔歌皱皱眉,望望男人沉睡的脸。

“我在他的水中放了安眠药,他不会醒过来,自然也不会知道,渔歌,难道你希望老板一直这样徘徊痛苦下去吗?”帕尼莎紧紧的攥住渔歌的衣角。

“可是老板不爱你,帕尼莎,你这样做,害了你,也害了老板!”

“我只是想要生一个老板的孩子,让他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零零的,渔歌,你知道,我并不是贪图老板的钱,我只是爱他!”

渔歌沉默了,作为帕尼莎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帕尼莎的心思,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太重大了,更何况现在老板有童悠意还有两个小鬼头,她不能擅自作这个决定。

紧紧的握住渔歌的手,帕尼莎低低的开口:“渔歌,求你,我知道这令你很为难,但是我必须有你的帮助才可以,只是人工受精,我只是想要一个老板的孩子,渔歌,求你!”

渔歌望着帕尼莎那哀求的眸光沉默了。

接下来的两天,悠意与其他的专家组成了一个专家评估团,正式对爱意乐园进行工程验收。

站在乐园前,抬眸望着“爱意”那两个大字,悠意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酸涩,她不自觉的轻轻弯曲了左手的食指,虽然上面的戒痕早已经消失,但是那上面的爱意两字却深深的刻在了女人的心头。

洛北辰走在悠意的身边,亲自介绍着工程的进展情况,准确的用语,详尽的介绍,让悠意第一次看到工作中魅力无限的洛北辰。从悠意这个角度看去,男人拥有着雕塑一般完美的线条,就如三年前一般;幽暗而又深邃的紫眸透出一抹自信与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就如三年前一般;削薄的双唇,挺翘的鼻梁,尊贵而张扬,优雅而迷人,就如三年前一般!

不自觉的,悠意每望一眼,便会与三年前做比较,三年了,男人消瘦了许多,却也干练了许多,迷人了许多。她贪婪的望着,努力的想要将男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偷偷的刻在心中,以留作以后漫长岁月的美好回忆。

“小心!”突然,男人伸出手臂来搀扶了一下悠意,将悠意从无尽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面前横着一根工地废弃的钢管,如果不是男人及时出手,悠意一定会被绊倒在地。

“谢谢你!”悠意低低的开口,心思因为男人那双大手的温暖而有些恍惚。

“你不舒服吗?”洛北辰轻笑着问道,那盈盈笑意在紫色瞳眸中轻轻浮动,隐约带着一种特别的柔和。

“没有!”悠意摇摇头,不敢去看那双美丽的眼睛,怕自己沉浸在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夫人!”艾斯上前,尽职的搀扶住她。

“没有关系,我们继续!”悠意谢绝了艾斯的好意,收敛了自己的心神。

洛北辰微微一笑,继续讲解,眉眼之间却有了一种意义复杂的表情,仿佛是笃定。

这一天,出乎悠意的预料,工作结束之后,洛北辰再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奇怪的话语,只是客气而又礼貌的说了一些场面话,那笑容虽然温柔却很疏离,最后也并不强求悠意出席酒会,命令司机将悠意送回了别墅。

坐在车子里,望着黄昏暮霭中逐渐远去的男人的背影,悠意竟然生出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深夜十二点钟的时候,远在美国的那位朋友给洛北辰打来了电话,再次确认之后,扣上电话,洛北辰的面上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惊喜。百分之八十的相似率,也就是说,凯拉.拜楼,真的有可能是童悠意!

洛北辰兴冲冲的冲进了童童的卧室,将童童一下子挖了起来。

“干嘛啦,爹地!”揉着惺忪的眼睛,童童不悦的嘟囔着。

“童童,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童童与爹地的幸福就全掌握在童童的手中了!”洛北辰兴奋的开口。

“见什么人?”童童还没有睡醒,紧紧的闭着眼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你去了就知道!”洛北辰故作神秘的眨眨眼,但是很显然,睡意正浓的童童丝毫不领他的情,双眼一闭,再次睡了过去。

“童童,你知道吗?你的妈咪还活着,她真的活着,她回来了,就在我们的身边!”秋意渐浓的月色中,只剩下男人自己喃喃自语着,面容之上有着莫名兴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