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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

来人约莫二十六七岁,浓眉大眼,高大威猛,看上去予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淳朴感觉,竟是大梁皇城近卫队的一位副统领,金大钟。

当初徐忠和金大钟一行端掉倭军留在中绳岛的辎重部队后,意外遭遇了伊贺香椿的楼船。

徐忠为免金大钟一行被伊贺香椿全歼,于是以自己做饵,诱得伊贺香椿来追赶自己,从而给了金大钟等人一丝逃生的契机。

原本经历了中绳岛一战,徐忠和金大钟等人就结下了良好的战友友谊,如今再见到这位大梁皇城近卫队的副统领,徐忠倍觉亲切。

他迈步上前,挥拳在对方肩头捶了不轻不重的一记,含笑道:“金兄怎地过来了,你不应该是跟王朗兄弟他们一起从滕县登岸,然后一路南下回大梁的吗?”

闻言,金大钟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的确是按照徐大人你的计划行事,并且顺利回到了大梁。只可惜在会见陛下和太后时,太后以我们护卫大人你不利为由,将末将手下的千名护卫以及王聪王猛等一众茂县的渔民兄弟,全部下了狱。”

“什么?”

徐忠听得眉头顿时深深皱了起来,道:“你们随我出生入死,甚至不顾性命远赴中绳岛偷袭倭军的粮草辎重部队,令攻打胶东的倭军主力失去后方的补给,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那萧太后不奖赏你们也便罢了,为何竟还要将你们下狱问罪?”

“唉!”

金大钟深深一叹道:“也怪我们自己,当初若是我们一味坚持,留下来与徐大人你共同对抗伊贺香椿那伙人,没准也不会让徐大人你陷入绝境,最终竟被倭人给挟持去了倭国本土。”

徐忠拍了怕他的肩头,安慰他道:“金兄不必如此自责,其实当时我选择留下,那是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从伊贺香椿的手上逃生。但假如多了你们,恐怕我们人数众多,只会成为伊贺香椿的活靶子,届时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更何况!”

他含笑道:“我之所以前往倭国,也不是受人挟持,而是与倭国的羽田家族达成了合作,联手颠覆伊贺家族和倭国天皇的政权,如今,我们的计划差不多成功了大半,相信用不了多久,倭国便再也没有伊贺这个家族了。”

“原来如此!”

金大钟松了口气,道:“听徐大人这么一说,末将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那晚太后下令将末将手下的千名护卫入狱,末将因为内急逃过一劫,然后连夜出了雍京,之后一路北上,潜入了大黎徐州。随后末将打听到徐大人今天将凯旋回国,于是便偷偷在这里等候着大人。”

说到这里,忽见他双膝跪地,朝徐忠郑重其事地磕头行了个大礼,道:“安国侯,还请随末将前往大梁,救助末将的众位手足以及茂县的渔民兄弟们脱困,末将感激不尽!”

这,尚且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徐忠面前呼唤他被大梁加封的爵位。

徐忠深知金大钟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希望自己看在同样身为大梁朝臣的份上,不要放弃他们这些底层的守卫。

“金兄这是作甚?”

徐忠连忙将金大钟给扶了起来,道:“你们这支皇城近卫队和茂县的渔民兄弟,是同徐某一起共患难的兄弟,徐某又岂会不管不问?”看书溂

徐忠在与金大钟交流时,始终没有以本官或者本侯自居,正是看重当初众人一起出海远赴中绳岛奔袭的战友交情。

金大钟为人憨厚,但并不代表着傻。

他见徐忠始终没在自己面前摆官架子,甚至与自己的谈话无不带着宽慰和亲切之意,总算是放开了稍许,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徐大人,咱们这就抓紧上路吧?”

徐忠点了点头,道:“容我先交代几句。”

说罢,他将周癫和冉钰引到一旁,大致向二人说了下牙膏、牙刷、卷纸以及味精的制作方案,并交代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而后,他便随同金大钟一起,南下前往大梁了。

两人星夜兼程,一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卖力赶路。

第二天中午,徐忠南下前往大梁的消息,才传到了大黎的皇宫。

原本以洛云锦对徐忠的关注度,在前天晚上就该飞鸽传讯徐州一方,探问一下徐忠之消息的。

只是洛云锦太过盲目的自信,觉得徐忠经过这段时间的疲劳奔波,眼下好不容易解决了倭国的军械贸易,定然会回王都好好修整修整。

于是她便也没急着催促徐忠返程的讯息。

哪知,中午时分,当陆小曼递来一张简讯,上面写着徐忠南下准备前往南梁的字眼时,洛云锦一张俏脸“刷”地一下,刹那间就寒了下去。

足足沉寂了好一会儿,她才似自言自语一般,道:“难道那南梁还有比我大黎王都更能令他挂怀的人吗?”

洛云锦这番话是刻意压低了嗓音,一旁的陆小曼听得不太清楚,忍不住问道:“陛下,你说什么?”

闻言,洛云锦俏脸隐隐现出一抹红晕。

但很快便被她给掩饰了过去,道:“朕是说,在王都,袁老尚书的孙女,你手下的凌副卫长,还有京师县衙的那帮衙役和京师独立团将士,以这些人和他徐忠的交情,难道竟比不上才认识不过一二十天的南梁太后萧媚娘?”

陆小曼想了想,道:“或许这徐大人是有什么不得不去办的急事吧,否则,以徐大人的为人,怎么也该第一时间回王都才是?”

“哼!”

洛云锦闷哼一声,道:“以朕看,他徐忠就单纯是净身不够彻底,被萧媚娘那个狐媚子魅惑了心智,所以赶着去见她呢。”

嗯?

陆小曼略感诧异,她怎么觉得今天陛下的口吻中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瞅见陆小曼的眼神,洛云锦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当下她迅速调整好心态,将一张宣纸朝陆小曼递去,冷冷地道:“这一点,可不是朕无的放矢,陆卫长不妨看看这封萧媚娘写给朕的信,上面萧媚娘就差明目张胆地跟朕争抢徐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