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连朝着众村民磕头求饶,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那些村民手持武器,眼含恨意地怒视着这些梁兵,可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一个人肯狠下死手。
徐忠心中一叹。
他知道,这便是军人和普通百姓之间的差别了。
军人们在战场厮杀,所以对人命早已免疫。可百姓的手上毕竟很少沾染鲜血,因而突然让他们杀人,这些人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接受。
是时候得逼他们一下了,否则,生活在边境,却依然想要保持淳朴良善,恐怕很难获得太久!
想到这里,徐忠一脸沉重地道:“想一想刚刚被他们射杀的村民,想一想你们羸弱的父母妻儿,假如自己的亲人落在这些人的手上,将会是何等下场?这一次即便你们能逃过一劫,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终究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保护你们的!”
“狗贼,我要杀了你替我女儿报仇!”
听完徐忠的话,一位花甲老者蓦然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对准一个青年梁兵的小腹捅去。
徐忠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方才骑在一头红鬃烈马上的青年将士,对方当时似是对被那个吓得痛哭出声的妇人十分不耐烦,遂一箭将其射杀。
此等行径,用残忍二字已经无法形容了,甚至可以说是泯灭人性,畜生弗如!
被老者一剑捅入小腹,这个青年梁兵惨嘶一声,身子蜷缩在地,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有了老者的这个开局,这些村民们的狠劲终于被激发了出来,于是纷纷喝骂着,扬起手上的武器,朝面前的梁兵捅刺下去。仟仟尛哾
不消片刻,百余名梁兵几乎个个被挂了彩。
除了少数身受轻伤的,余下伤重者躺满了一地,呻吟声此起彼伏。
不过到底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平头百姓,这些村民刺中的地方均不致命,所以眼下现场倒无一伤亡。
当然,徐忠要的也不是硬逼这些村民去杀戮,而是要激发他们的血性,让他们在下一次再遭遇到这等状况后,能够勇敢地拿起武器来与敌人进行对抗。
远的不提,就说这次。
假如不是徐忠恰好遇到了这些村民正被梁兵们追赶,从而及时出手救下他们,等待他们的命运,唯有在天门关外遭到众梁兵一一射杀一途。
而如果他们被激发了血性,敢于拿起武器与梁兵们对抗。
那么即便是面对训练有素且手持利器的梁兵,以他们人数上的优势,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丝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没再理会那些躺到一地呻吟不止的梁兵,徐忠将目光重新移向面前这位短髯中年刘祖龙处,道:“刘百长,接下来就该你出场了。”
刘祖龙悚然一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徐忠耸耸肩道:“当然是找你们言千长坐下来喝喝茶,顺便让他收回继续对大黎百姓打草谷的命令。”
尽管徐忠嘴上说的轻巧,可刘祖龙心底却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自称徐三的俊逸青年的目的,决计不会这么简单。
徐忠如何猜不出刘祖龙心中的疑忌,他从怀中摸了摸,片刻间,掌心便多了一团小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
接着,他令手捏住刘祖龙的下颌,令后者口齿大张,旋即一把将药丸塞了进去。
“你……姓徐的,你给我吃了什么?”
刘祖龙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骇然之色道。
徐忠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蛊门一种多蛊毒炼制的药物,名曰噬脑腐心丸,顾名思义,此毒一旦发作起来,头痛欲裂,心如刀绞,这种痛楚,甚至连武神境界的绝顶强者都承受不住。假如刘百长不信,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不不,我信,我信!”
刘祖龙赶紧将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般,道:“徐大侠不就是想要见言千长吗,这个包在小人身上。事不宜迟,徐大侠,咱们这就出发吧!”
徐忠大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刘百长,你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招,这噬脑腐心丸融合的蛊物十分繁杂,毒素可是只有徐某一人能解。”
他将安世清当初用此种毒丸威胁自己的话,照本宣科,用在了刘祖龙的身上。
后者当即面带惶恐道:“不敢不敢,蛊门的手段小人虽没接触过,却也听说过一二。据说你们能远在千里之外,掌控种蛊者心神,并杀人于无形。所以即便是再借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违逆大侠你的命令。”
闻言,徐忠好整以暇道:“你明白就好,行,你的这些将士暂且留在此地,咱们先行出发吧。”
说话间,他扭头四顾,却依然没有发现安世清的半点身影。
当下他耸了耸肩。
心中暗道,既然你蛊王想要借这些梁兵之手陪我徐忠玩玩,那我徐某人就陪你玩到底。
百夷山猫耳峰。
这是百夷山的第三主峰,海拔只比朗玛峰和戈里峰稍低。
有了噬脑腐心丸做威胁,刘祖龙背叛自家千夫长的积极性异常高涨,一路上巨细无遗地将言千长本人,以及他留在猫耳石上的守卫人数和修为习性等,全盘告诉了徐忠。
就差没将那千夫长言晓一天大小便几次,喜欢穿什么颜色的亵裤,与女人行房时擅长何等姿势,这等个人隐秘给一一道出了。
听完刘祖龙的讲述,徐忠对那个言晓的评价唯有两个字,该杀!
命令手下的十名百夫长到处寻天门关附近的大黎村落打草谷,残害了不少无辜的百姓,这还只是其一。
据刘祖龙所言,这个言晓,还借着打草谷的名由,到处搜刮各地的美貌少女回营,供他享乐。这些少女但有不从者,便被他残忍杀害,并将尸首抛入猫耳峰下。
从言晓将军队驻扎在猫耳峰至今,不过短短的十余天时间,死在他言晓手上的少女已超过了上百之数。
此等残忍淫邪的恶徒,让其多活一分钟,都是对这世间空气的一种污染。
徐忠已在心中判了他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