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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徐忠这种不要命的贴身纠缠术太过无耻,安世清在对付那十门佛郎机炮的同时,还得分心避开徐忠故意冲上来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这一时半会儿倒还好,可久而久之,却也委实有些难以招架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位武神巅峰的绝顶强者,居然会被一个武师中期的毛头小子给逼的有几分手忙脚乱。

简直是对他这位蛊王最大的讽刺!

当又一波连发的六枚碎石炮弹纷纷朝安世清袭来,而徐忠又如黏糖一般向他靠近时,安世清终于忍受不住了。

目光陡地一沉,安世清双足猛然在地上重重一踏,身子瞬间弹射而起。

“咄!”

他双手十指屈起,蓦地对准那六发射来的炮弹一连弹出六记指劲。

在指劲阻住六发炮弹的那一刻,安世清的人忽如旱地拔葱一般,凭空朝不远处的县衙外墙疾掠而去。

“想逃?”

徐忠两眼微微一眯,口中倏然爆喝一声道:“孙副团长,该你的人上场了!”

“是!”

寝楼外传来孙长福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回应道:“一组、二组、三组听我口令,预备,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数十道火镰石击打火镰簧的清脆声响传遍整座京师县衙。

瞬间,飞蝗般的铁珠子弹宛如一张铁珠织就的子弹网,对准安世清的脑门兜头网来。

安世清瞳孔骤然一缩,腾掠的动作顿时一滞,赶紧使了个千斤坠,让自己整个人刹那坠落丈许的高度。

巧妙避开了那些悬在头顶的子弹网。

安世清见逃向外墙的行动受阻,立即重整身形,转而将突围的目标放在了书房和议事堂的方向,打算从县衙正门创出去。

然而,他的人才刚刚有所动作,正前方顷刻集结了三四十名手持燧发枪的枪手,他们在扮作洛云锦的慕容霏带领下,纷纷将枪口瞄准自己,仿佛自己只要再前进几步,就立刻可能会被他们射成筛子。

安世清死死盯着对面的慕容霏道:“洛云锦,你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要跟本座谈合作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想要置本座于死地了?”

慕容霏一把抹掉脸上的易容面粉,露出自己的本来相貌,冷漠地与他对视,道:“安世清,看清楚了,本姑娘可不是洛云锦,他日你下了阴间地府,可别找错了报仇对象?”

“混账,居然敢骗本座!”

安世清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两眼宛如鹰隼一般盯着她,道:“既然如此,本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惹恼本座的下场!”

话音落地。

就见他撮口发出一道响彻整座京师县衙的长啸。

不消片刻,就见无数只红嘴黑羽的鸦状飞鸟,铺天盖地朝着县衙飞袭而来。

这还不算罢。

此时此刻,整个京师县衙四周陡然响起阵阵此起彼伏的“吱吱”声,数不清的獠牙沟鼠跃上县衙的外墙,凶神恶煞地冲向县衙内的衙役们。

而安世清因为驱动这些蛊物攻击县衙分了神,没能及时阻挡一波六发碎石炮弹的连攻,硬生生以躯体抗住了这次炮击。

这一幕自然看的徐忠脸现喜色,只是他不敢托大,唯恐县衙内的诸人被那些蛊物给缠上丢了性命,只好暂时放弃对这个蛊王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当下他高声疾呼道:“县衙的兄弟们听令,赶紧放弃镇守的阵地,集中到内院中来。持有火器的京师独立团守在外围,其他衙役兄弟们赶紧囤积干柴布匹等易燃物,守在中心。”

众人自然是没见过鸟队和鼠群联手攻击人类的异象,一开始都不禁有些慌乱。

好在徐忠及时出声安排调度,让他们渐渐稳住了心神,纷纷依照徐忠所言,统统朝县衙内院聚集。

百名前袁府家丁组成的火枪队在最外面围成一个圈,纷纷以火力阻击那些冲向众人的沟鼠和鸦鸟。

待在圈内的那些衙役有条不紊地囤积着一些布匹木柴,等待着徐忠的下一个指令。

徐忠眼下也在飞快朝内院靠近。

他见内院的布匹木柴等易燃物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随即清喝道:“点燃这些燃料,然后将它们朝那些鼠鸟丢去!”

闻言,守在中心的衙役们赶紧照做。

还别说,这一波下来,顿时烧死了沟鼠无数,就连那些空飞而来的黑羽鸦鸟,也有不少葬身于火海。

徐忠见状,松了口气,道:“袁团长,孙副团长,你俩带领京师独立团的兄弟们掩护咱县衙的其他衙役兄弟,方便他们继续去囤积易燃物。然后等那些鼠鸦们靠近后,再用方才的办法大量火攻。”

“是!”

袁小山和孙长福齐皆应了一声。

突然,徐忠眉头一皱,环顾了一圈众人,直到确定这些人中的确没有慕容霏的身影后,脸色不禁一变。

他看向先前与慕容霏一道阻击安世清的袁小山,问道:“袁团长,方才你不是和凤姑娘在一起吗?有没有看到她的人去了哪里?”

听完徐忠的话,袁小山摇了摇头,道:“徐大人,方才那些鼠鸦来势汹汹,大家都光顾着找隐蔽的地点逃生了,小人一时倒是没有注意到那位凤姑娘。”

徐忠沉声道:“你与孙副团长组织这些兄弟们依照本官方才的策略,应付这些鼠鸦,本官去去就来。”

“主人,你要去哪?小蝶随你一起!”

凌小蝶一眼瞥见徐忠的动作,赶紧跟了上来。

徐忠连忙伸手阻止道:“小蝶,这里的战场才最激烈,你的修为是场中所有人之间最高的,由你带领他们阻击那些鼠鸦我才更为放心。”

闻言,凌小蝶嘟囔着小嘴,悻悻地道:“好吧。”qqxδnew

徐忠再嘱咐凌小蝶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随即从一位火枪手中要过一杆燧发枪,将子弹和火药装入枪膛后,弓着腰,猱身冲出了内院。

刚到议事堂,他一眼就见到满地密密麻麻獠牙外翻的沟鼠,正尖声嘶叫着朝内院的方向冲去。

顿时,他便意识到应当是蛊王安世清还未走远,依然躲在暗中操纵着这些沟鼠。

只不过那安世清毕竟是武神巅峰的修为,如今没了十门佛郎机炮做威胁,应当可以轻轻松松直闯县衙,来捉拿自己。

但对方此刻却躲在暗处,以蛊术操纵着鼠群和鸟队袭击县衙,莫非,方才那六发炮弹当真伤到他了?

想到这,徐忠精神当即一振。

觑准一根尚未被鼠群占领的房梁,他忽地一个助跑纵身跃上,然后借助这根房梁冲出了议事堂,来到县衙的大门处。

看到县衙大门不断涌进的沟鼠和鸦鸟,徐忠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放出银蚕来攻击这些蛊物,好给自己开辟一条出县衙的道路时,蓦听县衙门外传来安世清幽幽地声音道:“徐大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只身一人追向本座。本座是应该说你傻呢,还是该夸你痴情呢?”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当徐忠发现杵立在县衙门外,正一手提着生死不知的慕容霏,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的安世清时,目光顿时一沉。

他沉声道:“用凤姑娘假扮陛下拖住你,再将十门火炮安排在寝楼两侧,并以言语相激引你上当的主意是我出的,与凤姑娘无关,阁下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本官来,还请放过凤姑娘吧。”

闻言,安世清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跟本座讨价还价,没有了那十门火炮和百人火枪队,你徐忠在本座的眼里已经毫无威胁。假如你肯乖乖束手就擒,本座心情愉悦之下,没准还不会对手中的这位姑娘做下什么,否则,本座恼怒之下还不知自己会做出何等举动呢!”

“我投降!”

徐忠耳听慕容霏性命暂且无碍,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赶紧朝安世清高举双手道:“本官愿意随安先生去大梁。”

安世清淡淡地道:“徐大人,你若早这样识时务不就妥了,何必还明知逃脱不掉,却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呢?伤了这位姑娘不说,还给你的县衙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徐忠默然不语。

安世清也没有再继续揶揄他一番,而是朝他丢出一个黑色的瓷瓶道:“听徐大人方才所言,一度让本座的三位亲传弟子都折在了你的手中,足可见寻常的蛊毒对你已经很难有效果了。这是本座潜心研制的一种噬脑腐心丸,乃是以各种蛊物的毒素淬炼而成,不含蛊卵。”

说话间,他斜睨了徐忠一眼,道:“这种蛊毒一旦发作起来,头痛欲裂,心如刀绞,那种痛楚,哪怕是武神境界的绝顶高手都承受不住,就更不用说是徐大人你了。另外,提醒你一句,此毒融合的蛊物种类繁杂,只有本座能解。”

“不过!”

他耸了耸肩道:“一旦你服下了这枚丹丸,那就代表着你徐大人成为了本座的心腹,本座从此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猜疑之心。”

徐忠接过那个黑瓷瓶,拔掉瓶塞,倒出里面的一粒殷红如血的丹丸,脸色变得异常复杂。

因为就在他倒出这粒丹丸的瞬间,他能清楚地感受得到怀中的那只冰蚕幼体躯体一颤,竟似隐隐有些颤抖。

连冰蚕都害怕的东西,足可见这枚噬脑腐心丸的毒性之强。

只是眼下慕容霏在安世清的手上,自己投鼠忌器之下,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愿。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种,最终,徐忠深深一叹道:“安先生,只要你放开凤姑娘,并驱散这些蛊物,本官便答应你服下这枚丹丸。不错,以你的修为此时要擒下本官的确很容易,但本官若想,赶在你擒住本官之前咬舌自尽也并非不能。”

说到这,他抬起头与安世清对视着道:“安先生总不会希望,带回大梁的,乃是我徐忠的一具尸体吧?”

“成交!”

安世清点了点头道。

离开县衙时,徐忠没有跟县衙内的任何人打招呼。

这也是徐忠出于保护县衙诸人的目的。

否则,以安世清的修为,假如突然反悔,想要在县衙内大开杀戒,恐怕瞬间会让整个县衙成为一场人间炼狱。

说到底,还是自己轻视了武神巅峰的战力,以为光凭十门佛郎机炮和百人火枪队,就可以留下安世清。

徐忠心中不禁重重一叹道。

可千算万算,他却是算漏了这安世清身为蛊王,是精通一身蛊门之术的。

所以尽管能防住安世清的物理攻击,然而当对方开启蛊术这种魔法攻击时,自己就变得十分被动了。

出了皇城,一路向南。

很快,两人便离开了王都的范畴。

这时,安世清才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涧,打坐修养了半个时辰。

也是在这个时候,徐忠方知,原来,那六枚炮弹,的确给眼前这位蛊王造成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可惜,如今他身中安世清的噬脑腐心丸,在尚未找到解决此毒的办法之前,不敢再趁安世清疗伤时轻易对其动手了。

半个时辰后,安世清收功起身,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徐忠道:“本座还以为徐大人你会在本座疗伤时,趁机对本座下手呢!”

徐忠耸耸肩道:“我还没傻到那个程度,若你安先生遭遇不测,恐怕下一个要死的便是我徐忠了。”

“呵呵,本座就喜欢像徐大人你这般有自知之明的人。”

安世清嘴角含笑道:“其实之前在县衙内,假如你徐大人不顾那些衙役的性命,坚持用连环炮击的手段对付本座,本座今日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徐忠淡淡地道:“这就是我徐某人与你蛊门的本质区别了,你蛊门中人从来都是为一己之私,不惜牺牲掉他人的性命,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做我徐忠的队友,哪怕有万分之一受伤的可能,我都会及时中止行动。”

“妇人之仁!”

安世清不屑地瞥了他一记,道:“须知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看那些封王拜将的历史名流,哪一个不是踩在万千枯骨之上赢得桂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