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裴云东一怔,居然被徐忠这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
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脸红脖子粗地不忿道:“狡辩,你这完全就是在狡辩!”
“是吗?”
当徐忠看到人群中一道久违了的熟悉身影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道:“那本官这就叫你心服口服。”
说罢,他扭头朝右侧首位的洛云锦躬身施礼道:“陛下,请容许微臣引荐一个人,他是臣在徐州相识的结义大哥,至于臣在栖凤阁究竟是否真个与凤姑娘颠鸾倒凤,臣的这位结义大哥可以证明。”
洛云锦点了点螓首道:“准了。”
没错,来人正是胡中杰。
他听完徐忠向女帝引荐自己的话,当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朝洛云锦施了一礼,道:“草民胡中杰,叩见陛下。”
“胡中杰?”
洛云锦纤眉微微一蹙,道:“朕记得你,你之前不应该是洛飞尘麾下的一名右将军吗?”
闻言,胡中杰心中没来由一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郡的偏将,居然还能被女帝记住名字。
当下正色道:“回陛下,是的。只因草民无法忍受洛飞尘以人肉冒充鹿肉,欺骗砀山郡的数万名将士,所以当着砀山卫城军全体将士的面,揭发了这个骗局。事后草民被洛飞尘施以重刑关押在郡王府内,是徐大人冒死救出的草民。”
洛云锦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她颇为赞赏地瞥了徐忠一眼,似乎对徐忠这番舍己为人的壮举很是心悦。随即沉吟道:“方才徐大人说你可以证明他当晚究竟是否与那位栖凤阁的凤霏霏春宵一度,这是何意?”
胡中杰恭声道:“启禀陛下,草民此次入王都带来了一位当晚在栖凤阁凤霏霏闺房内陪徐大人的当事人,她可以证实当晚徐大人在凤姑娘的闺房内究竟做了些什么。”
洛云锦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宣证人上堂吧。”
胡中杰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便见他带来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清秀绿裙女子来到四堂会审的现场。
一旁的裴云东乍见来人,顿时瞳孔张得很大,满脸诧异道:“是乔薇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后面一句话,他是对着徐忠说的。
显然,他有些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得懵逼了。
跟徐忠待在凤霏霏闺房的不应该是凤霏霏本人么?怎地这位徐忠的结义大哥却将乔薇姑娘给带过来了,还说当晚陪侍徐忠的竟然是这个乔薇?
徐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所以本官才跟你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裴公子当晚仅凭一些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就断定本官是跟凤霏霏共赴了巫山,岂非太过武断了?殊不知当晚其实连服侍本官的人都变了。”
听完徐忠的话,裴云东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兀自辩解道:“即便是这样又如何?纵使最后陪侍你的是这位乔姑娘,那也改变不了你徐忠极有可能是位假太监的事实。”
“呵呵!”
徐忠冷笑两声,目光看向一侧明显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神色略带惶然的乔薇,柔声道:“乔薇姑娘,当晚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你不妨给大家说说吧。你放心,胡大哥找你来只是做个人证,你只管照实说,事后没有人会为难你。”
“是,徐大人!”
经徐忠这么一安慰,乔薇似乎安心了不少,当下整理了一番措辞,道:“启禀陛下和诸位大人,民女出自栖凤阁,徐大人那晚来栖凤阁当众解答凤姑娘设下的三道题目时,民女也在场,同样为徐大人的才情所倾倒。”
“而且这凤姑娘不知因为何故,十分讨厌男人,所以事先便跟民女交代过,假如真的有人能解出她的三道题目,那么就由民女代替她与那人共度春宵。”
听到这里,众人具皆恍然,原来这凤霏霏打着招入幕之宾的幌子,居然行的是李代桃僵之事,让人假扮自己与他人行房。
吏部尚书裴子安显然想得更多,皱眉道:“乔薇姑娘,本官有一个疑惑,你们栖凤阁的姑娘少数也该有上百之数吧?为何那凤姑娘别人不找,单单却找上了你?”
这也是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疑惑的地方,于是,众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乔薇,期待着她的回答。
见状,乔薇贝齿咬了咬樱唇,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道:“只因民女自幼身患体臭,寻常恩客与民女共处一晚之后,便不会再来第二次。久而久之,来挑选民女的恩客就越来越少,所以民女便同意了凤姑娘的请求。”.qqxsnew
一个女人当众将自己身体的隐疾给说出来,这,该是需要一种多大的勇气?
这下连裴子安也语塞当场。
洛云锦似乎是有些责怪裴子安多嘴,凤目一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直到见后者忍不住连连伸手抹额头的冷汗,才算是放过了他。
接着目光落在乔薇的身上,道:“然后呢?”
乔薇道:“之后民女便依照凤姑娘事先安排好的,躲在她的卧房浴室内,待徐大人进入凤姑娘的闺房后,因为吸入了凤姑娘点燃的一种催情致幻的檀香而出现躁动和幻意,然后凤姑娘趁借口去浴室沐浴,再与民女互换身份。”
“但民女万万没想到的是,徐大人不知因何突然清醒了过来,竟凭借民女身上的味道认出了民女并非凤姑娘。接着,他用一柄刻刀抵在民女的小腹,强迫民女装作与人行房事一般一直叫了半个多时辰。”
“什么?”
裴云东听到这里,顿时脸色骤变道:“你是说当时是徐大人用刻刀逼得你叫出来的,而非是与他共赴巫山?”
乔薇斜睨了他一眼,道:“不然呢,妾身敢问裴公子,当时可有听到徐大人的声音?”
“这……”
裴云东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他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然而却也不敢当着女帝洛云锦以及众位朝廷重臣的面撒谎,面如死灰道:“的确……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