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我乔麦记得离开乔家那天,你们就说过了,乔家的门永远不再让我登了,这是不是说,我乔麦和你们乔家再无关系?”
“放屁,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是要你一心一意在婆家,不然你以为你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我和你娘会来找你算帐?你个不孝的东西,还居然喊我大叔。”
乔麦讥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真是错解了,人家的闺女在娘家时娇养着,出了嫁娘家人会给撑腰,可我的娘家呢?”
“你也不看看咱家是什么条件?”
乔吕氏擦着眼泪在一边小声哭着,乔实诚一个男人跟乔麦理论着。
“哼,什么条件?不就是穷啊,吃苦受累我不怕,我怕是连自己的爹娘都不把闺女当人看,别人怎么会怜惜你的女儿?
我在田家过的居然比在娘家还苦,我在田家连头畜生都不如,我在田家被婆婆踢的小产,我不相信,就在邻村的你们不知道,
你说我丢人现眼,你到底说说我哪儿丢人哪现眼了?我乔麦想活着难道有错?若是我偷人养汉也罢,你打死我都不怨你们,
可是你们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为了一百斤麦子,就把女儿卖到那样的人家,我肚子里的孩子早产,
是田家人干的,我的命没留在田家,可是我孩子的命留在了田家,杀人的刽子手,早晚有一天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我不欠田家的,也不欠你们的,把我卖了一百斤麦子,供你们吃了几顿饱饭,让你们的孙子不再受饿,
我乔麦已经拿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条命,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我乔麦离开田家并没有回去找你们,律法上写的明白,
嫁夫从夫,没夫从子,没子从自己,我现在不受你乔家管束,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在这里教训我。”
乔家夫妻被她的一翻话说的愣住,这还是他们的女儿吗?
“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怎么,我想活着有错?我活该被田家搓磨死?你们愿意我乔麦不愿意,我命由我不由天,谁敢取我性命,我乔麦就敢跟他们玩命。”
乔吕氏后怕的看着乔麦,“你,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
“不是最好,不是还来这里做什么?”
田老头和田李氏,本来想在一边看热闹,让乔氏的爹娘收拾他们。
没想到一番话,让乔氏揭了田家的底,两人还不敢发怒,围观的百姓太多了,他们生怕被指指点点,影响孙儿的仕途。
“跟我们回家去!”
乔实诚到现在还以为,乔麦好拿捏。
“可以,你们有银子把我从陆掌柜这里赎出来吗?”
“什么?你竟然卖身给陆掌柜了?”
“不然呢,一个将死之人,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你们眼前,你们觉得可能吗?”
一听到卖身了,乔家夫妻互相看看,乔实诚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竟然还学会卖身了?”
“那你的意思,让我等死?”
乔实诚也顾不得旁人指指点点了,“卖了多少?钱拿来!”
“对不住,让你们失望了,我能活到现在,都是陆掌柜舍钱相救,前前后后,一共花了陆掌柜二十两银子,如今正在她家里做工还债,就凭我当初那个快死的样子,你觉得我能卖多少?就算我好好的,一百斤麦子的我,能卖多少?”
其它的他们都听不见,只听见乔麦说还欠陆掌柜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啊,他家一年的嚼用也才一二两,这些银子能让他们十几年吃饱不成问题。
夫妻二人心疼的不行,乔实诚气得浑身发抖。
“你个赔钱货,居然花了二十两银子,你值那些银子吗?你个败家的东西,我,我打死你。”
陆掌柜这时在乔麦身旁,看着乔家人的嘴脸,气的实在忍不住了。
“啊呸,你打她一下试试,老娘不救她,她早死了,你还能有机会在这里闹腾?娘的,就没见过象你们这样不拿闺女当人看的,把她往火坑推也就罢了,自家闺女从火坑逃出来,不是关心,反而是辱骂,眼里就只有那点银子,什么东西,乔氏托生在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陆掌柜,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
“放你娘的屁,她现在卖身给我,是我家的人,那是死契,明白没?你们以后也别想着来要她的工钱,一个死契之人,我给她穿暖吃饱就不错了,还要什么工钱?”
“我,我不信,陆东家,求您让我们带她回家吧?”
“你们俩是不是傻?她已经合离,想去哪儿,去哪儿,不再受你们管束,再有,她现在是我家的下人,明白?要想带她回去,可以,二十两救命的银子,还有五两银子是学女红的钱,衣服首饰吃饭的钱,都要算清楚,一共三十两银子,拿来吧?”
乔实诚的脸被臊的通红,“陆掌柜取笑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来这么多银子。”
“没那么多银子,你放什么屁?你来我铺子门口折腾个屁?影响我的生意,今天你和田家人都不能走,咱们得在镇长那儿理论一下。”
话说完,一声重咳响起,“陆三娘,本镇长来看了半天热闹。”
周围的百姓忙朝后面退了一步,让镇长显现出来。
镇长姓钱,有五十岁的样子,留着胡子,个子中上,穿着得体,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
陆三娘捂嘴儿咯咯一笑,拉着乔麦的手来到镇长面前。
“给镇长老人家见礼了。”
两人朝他拂了拂身,刚才乔麦怒怼乔家夫妻和田家夫妻的事,他全看见了。
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脸上无喜也无忧。
当着这么多百姓,镇长先看了一眼田家人。
“律法上写明,媳妇也是人家父母养大,不可虐待,更不可打杀,这一点,你们没做好,此事传的沸沸腾腾,
不但桃花村的名声受损,连天水镇的名声都受损了,这是其一,其二,媳妇有孕在身,本该在家受到厚待,
可你们为了让她干活,踢一个有七个月身孕的妇人,其心真的恶毒,若是无知村妇村夫也就罢了,家里还供了一个读书人,真是让人不耻。”
田家夫妻真后悔来这一趟,里子脸子都丢完了,他们低着头,听着镇长的训话。
“听说,还打着儿媳妇偷人的由头搓磨儿媳妇,田家还真是耕读人家的好典范呀。”
田家夫妻的头都快低到鞋面了,镇长叹了口气。
“今儿大家都在,本镇长说句话,庄稼人本该老实厚到,万万不可学田家之风,给自己的村,给咱们镇丢脸,若是再发生此类事情,就拖家带口的离开你们村,离开天水镇吧,我们这里不欢迎这样恶毒的人家。”
“镇长说的对,他们着实丢了咱们的脸面,两个狗东西,办了这样的事,还有脸来镇上闹腾,不要脸的玩意,滚出天水镇。”
田老头真想一闭眼晕过去,今天这人算是丢大发了,以后再来小镇,估计要蒙着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