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柜倒是多了个好帮手。
谢子安颔首:确实是个机灵的。
那叶掌柜这铺子,我们就这么收了?
谢子安看她:怎么这会儿不叫叶六哥了?
齐乐乐一挑眉:怎么?人家都上赶着送那么好的门面给我们用了,称一声叶六哥不过分吧?
谢子安笑了一声:不过分,只是夫人也不必在我面前故意称得生疏,倒好似我不讲道理。
齐乐乐惊诧道:你竟知道自己不讲道理?
嗯?
谢子安眼底带着笑,这声反问好似带着钩子,勾得齐乐乐心痒痒的。
齐乐乐轻轻拍了拍胸口,笑容多了几分谄媚:我这也是为了不让相公误会,才故意换了称呼。
谢子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齐乐乐不想青天白日被拉进房里,忙转了话题:这铺子我们就这样拿来用了?
夫人想卖吃食,那个位置确实是极为合适的。
谢子安收回手,负在身后,缓缓道:再者,夫人那些新奇有趣的吃法,若是有叶掌柜在,在别人眼里,会猜测是叶家偶然得了本食谱,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窥探和猜忌。
这倒是齐乐乐没有考虑到的一面。
所以你才提出要跟叶掌柜五五分?
谢子安颔首:说来这还是夫人的教导。
我?我说什么了?
夫人曾提过,合作共赢。谢子安笑道:为夫深以为然,与叶掌柜合作,或可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听听这话!哪里像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能说出来的!
不过,齐乐乐表示她很喜欢!
那我们先好好规划一下,然后再去找叶掌……叶六哥细细谈一谈。
谢子安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信封交给齐乐乐。
齐乐乐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上面还摁了手印,盖了印章:这是……
房契,大约是叶掌柜的诚意。
齐乐乐认真打量着房契,下意识问:房契丢了能挂失后再补一张新的吗?
谢子安失笑:夫人放心,房契在夫人手里,这铺子便是夫人的了。
齐乐乐吓了一跳:不会吧?不能补办吗?
不能,契在房在,契失房无。
那要不小心弄丢了,或是被人恶意偷走,岂不是就惨了?
谢子安道:确实如此,所以要收藏好。
齐乐乐小心翼翼将房契装回信封:改日还是带去还给叶六哥吧。
谢子安看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带了几分温柔和喜爱。
他这小妻子,明明出身贫寒,明明爱财守财,却从不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他人赠与之物,都要心中惴惴不安许久。
受了别人三分好,便要还回去七分甚至十分,这样的性子,叫人如何不想纵着宠着?
两人正说着话,宋鸣山回来了,禀报两人。
这次送来的粮食与上次的数量相当,我安置在窝棚区那边的仓库里了,方便许毅他们取用。
好。
至于其他货物,景延景越将制造肥皂和胰子所需之物搬走了,杜婆婆所需的物品也已经派人送过去,余下的大都是些香料和调料,我暂且放在那边院子里。
说完,宋鸣山又取了一沓纸来:这是他们刚刚交于我的,所需物品单子,还请少夫人过目。
齐乐乐接过来,细细看了起
来。
许毅他们又列了几样东西出来,看名字似乎是中草药,许是做尝试饲料配比之用。
不过,给牲畜喂中草药?倒真是个清奇的想法!
也不知道那些牲畜到时候吃不吃的下去那黑乎乎的药汁儿。
杜婆婆也列了单子过来,需要的都是些寻常东西,都是能入口的,想来也是在尝试给唇膏调出些不同的滋味来。
最后便是景延景越,这两人要的东西五花八门儿,光听名字就觉得不便宜。
齐乐乐一边心痛,一边问:管安走了吗?
宋鸣山道:还没有,他跟我一道回来的,在外头等着呢,托我来问问少夫人,可还有其他差遣。
把这些给他,托他转交叶掌柜,劳烦叶掌柜代为采买。
宋鸣山应了声是,转身正要走。
等等。
宋鸣山忙道:大公子。
谢子安随手将腰间的挂坠取下,交给宋鸣山:一并给他带回去。
宋鸣山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垂下眼睑,双手接过:是。
齐乐乐觉得心更痛了,但她没有阻拦,谁让她身上还揣着叶六白给的房契呢!
如此,夫人便可安心了。
刚走到门口的宋鸣山听到这话,心里不期然冒出一句话来。
温柔乡,英雄冢啊!
娴娴这是怎么了?
穆诗婉看着不远处正撑着下巴幽幽叹气的小身影,偷偷问身边的人。
谢子言随口道:大约是想大嫂了吧,随她去。
穆诗婉眉头一蹙:她可是你妹妹,你怎的如此漠不关心!
谢子言抬了抬手腕,示意她看鱼竿:我今儿可是专门为了陪她散心来的。
穆诗婉轻嗤一声:我看你分明就是为了钓鱼来的!
说罢,起身就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正好从谢子言的面上扫过。
一股淡淡的馨香若有似无地从鼻尖飘过,谢子言下意识摸了摸脸,偏头看她走向谢思娴。
两道身影蹲在一处,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刚刚还愁眉苦脸悲春伤秋的谢思娴便露出了清脆的笑声。
谢子言轻轻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继续钓鱼。
谢子文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碰了碰身旁谢子卓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
谢子卓一脸茫然:三哥,何事?.c
谢子文默默望天:没事,刚刚看到你的浮漂似乎动了一下。
三哥,你看错了,我的浮漂没动,倒是二哥的浮漂,刚刚连着动了两下。
谢子文道:你怎么不吱一声?
二哥那会儿正跟谢姑娘说话呢。
谢子言淡淡扫了一眼过来。
谢子文:……
离开了大哥的身边,二哥就变得越来越像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