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眺目望去,数百米开外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远处,似乎还能看到他们正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看了好一会,陈耀皱眉道:“好像看到了三个人,只是太远了看不大清楚。”
“公子,那三个人穿着是我大明军士的装扮,应该是几名逃跑的溃兵。”一旁的靑壮突然指着前方道。
“你怎么知道?”陈耀好奇的问。
“小人看到的啊,他们身上都是大明军士的打扮。”
“这么远你也能看到?”陈耀有些不相信。
“这个……”靑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人打小眼神就好使,能看清远处的东西。”
胡正德在一旁也道:“回公子话,这小子眼神好是出了名的,从小就替我们村财主家放羊,还有一把子力气,就算羊跑得再远他也能找着,所以这些日子老朽专门安排他负责了望的活。”
“哦?”
陈耀打量了这名靑壮一眼,发现这家伙约莫二十来岁,长得憨头憨脑的,他好奇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嘿嘿笑了笑:“回公子话,小人大名叫李赶之,小名狗子,由于家里排行老二,您叫我二狗子就好。”
“噗嗤。”一旁的玲珑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捂住了小嘴,小脸一阵绯红。
陈耀倒是没有笑,这年头的乡下人家就是这样,人名取得越贱越好,据说这样好养活,阎王爷不会惦记。
他指着远处问道:“二狗子,你能看到那三人的打扮吗?”
二狗子憨憨的点点头:“能看到,那边三个人一人戴着红笠军帽,穿着棉甲,挎着腰刀。余者二人戴着折上巾,穿着短罩甲,围着肩巾,一样挎有腰刀。”
“这小子可以啊……”
众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这里到田埂那边足有四百多米,一般人充其量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连男女都分不清,可这小子不但能看清楚,连对方的穿着打扮都能看清,这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陈耀沉吟了一下,把手伸进了衣袖摸索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望远镜,放在了眼前眺望起来。这个望远镜可是他花了好几千买的好货,据卖家说这玩意放大十倍后依然不会失真。
有望远镜在手自然就不一样了,原本细小的人影犹如被拉到了眼前,陈耀立刻看清了前面那几个人。
其中两人的身上挎着双插,所谓双插就是左右两条交叉的布袋,里面可以放干粮、补给等物品。
其中有两个人挎着弓壶,弓壶里各自放着长弓,另一个人的腰间居然还插着一把手铳模样的东西,不仅如此他们的腰间去哪都挎着长刀。
看清楚后,陈耀放下了望远镜吃惊的说道:“这些人还真是官兵的装扮呢,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几个溃兵?”
其实陈耀不知道的是,到了明末之后,由于土匪、流寇肆虐战事频繁,兵匪打来打去。
加之明末兵制混乱,士兵的素质大幅下降,导致军队里**的凶残程度不下于流贼,一旦军队打了败仗,士兵溃散后根本没人约束,杀人越货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不少明军士兵行军时走到半路脱离队伍,转身就变成了土匪。
看到陈耀观察完毕,玲珑好奇的问:“陈大哥,这是什么呀?”
“这个呀,叫做望……嗯,叫做千里镜,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陈耀将望远镜随手递给了玲珑。
玲珑接过望远镜,好奇的学着陈耀刚才的样子将望远镜举到眼前时,突然吓得惊叫了一声。
“诶呀,真的看得好清楚呢,那三个人仿佛像是被拉到眼前一样,阿姐……阿姐,你快看啊……”
张三娘接过玲珑手里的望远镜,看了一下点头道:“是明军的溃兵无疑了,看他们的样子恐怕是来踩点的。”
“踩点?”
陈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周围的人全都是一脸凝重的神情,试探着问道:“难不成这几名溃兵对咱们不怀好意?”
胡正德苦笑道:“何止是不怀好意啊,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若是碰到土匪,咱们或许还能花钱买平安,可若是碰上这些溃兵,咱们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这是为何?”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胡正德知道眼前这位对于某些在他们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却不慎了解,是以耐着心思解释道:“土匪虽然凶残,但他们大多只是求财,只要百姓奉上钱财后,杀不杀人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可官兵一旦作恶就不同了,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披着官衣的,是以这些人一般在抢完财物后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大都会杀人灭口,这也是百姓对官兵的惧怕更甚于土匪的原因。”
这下陈耀算是冰白了,一般的官兵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溃退下来的官兵,没了长官约束的他们做起坏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老胡,你马上去疏散乡亲,再把靑壮召集起来,咱们决不能让这三名**祸害咱们的心血。”
想到这里,陈耀右手习惯性的伸进了衣袖,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是暴露现代弄来的枪械也不能让那三名溃兵祸害这个小镇。
胡正德不敢怠慢,赶紧朝后面跑去。
陈耀又对玲珑道:“你也跟着老胡过去,和那些妇孺孩童们躲起来,否则待会打起来我们可顾不上你。”
没有发生什么不愿意离去,拉着男主喊着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狗血情节。
这些日子一路跟着姐姐逃难,玲珑很清楚自己留在这里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成为累赘,听完陈耀的话后,她只是说了句:“陈大哥、阿姐,你们要小心。”随后跟着胡正德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陈耀对站在一旁的张三娘道:“三娘,你有把握对付那三名溃兵么?”
张三娘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若是我和那三人近身格斗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不但有两把强弓,其中一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手铳。
弓箭还好说,毕竟注意点或许还能防得住,可那手铳却极为歹毒,倘若不小心被击中,便是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