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不曾下手!这不没过几年,他就把一头活的圣族魔尊白白地送与了本座……”
“他毕竟年少,大约还未能明白罢:一头活的圣族魔尊对本座来说意味着什么!要不然绝无可能这般大方的。”
“嘿嘿,魔圣之境瞿某暂时还不敢去想,可有了七香道友你奉献出来的魔血、魔肉与魔魂,瞿某进阶上等魔尊(化神后期)再不是妄想了,而是指日可待!”
“只可惜你一身的魔力被这些古老、古怪的存在抽走了小半,不然……不过有所得必会有所失,这倒也不算什么。”
瞿阿含心绪极佳,侃侃而谈,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听。
“瞿道友,你当真要活生生炼化了本座吗?”
七香老魔难掩心头的惊恐:“这对你的好处十分有限,不过能助你进阶到上等魔尊罢了。若是将本座留下,本座一身的圣族大神通尽可传授于你;还有,本座可奉献出一半的魔躯供你修炼,要知高阶圣族的血、肉对你们魔人一族可是大补之物。”
“你留下本座的半条残命,待享用完了那一半的血、肉,我的魔躯已经又长出来了一些,便又可以奉献出部分供你修炼。如此源源不绝,不比一次用完要好得太多么?”
“这不成了人族中那些凡人在家中豢养一堆的猪狗鸡鸭了吗?”
瞿阿含听了哈哈大笑,心怀舒畅之极。
数万年来魔人一族始终为“圣族”所蔑视、所压制、所屠戮,今日终于有一头魔尊在自己面前哀哀求饶了。
七香老魔苦笑连连,却并未发声,显然已经默认:即便被当成猪狗鸡鸭豢养着它也愿意,总比一死百了要好得太多。
须知“圣族”也是怕死的!魔尊何能例外?
古魔族素有悍不畏死之誉,那是因为别族并不能找到彻底灭杀它们的法子。现下瞿阿含练就“生祭”之法,那七香魔尊就不得不向他低头、祈求活命了。
然而似瞿圣尊这等大佬都是心如铁石之辈,怎可能被对方哀求几句便放弃了初衷?他略作沉吟,笑道:
“七香道友,你好歹也是圣族十二魔尊之一,怎能如此不顾脸面地向我哀告?嘿嘿,圣族身上的血与肉固然美妙无比,可你的魔魂才是本座梦寐以求的至宝啊。现下我要你一半魔魂,你可答应?若能答应,便留你一条残命又如何。”
七香不答,一双魔眼急速打转,疯狂思索活命之法。
古魔族的魔躯与魔魂完全是两回事。
魔躯被残,哪怕失去了大半,甚至只剩下一点点血肉了,久而久之也能复活过来,直至重新生出一副完整的魔躯来。这便叫“不死之身”。
可魔魂是万万不能奉献给旁人的。哪怕只失去一点点魔魂,对七香的法力与神智都有极大的损伤,往后再想进阶就千难万难了。
若失去半数魔魂,活倒是能继续活下去,却将变得浑浑噩噩的,比行尸走肉好不了多少。而且自此都要受瞿阿含的挟制,永远都不可能翻身了。
这叫生不如死。七香老魔虽然怕死,却绝不肯将自己的魔魂献出的。
瞿阿含自言自语了许久,心中累积多年的郁闷得以宣泄,便再无与对方废话的兴趣了,道:“七香道友,你这便上路罢!却不要记恨本座。记着:你是为周星主所擒!”
“周星主,周星主……是那人族小子吗?他何时做上星主了?”七香老魔心中魔念急转,忽然叫道:“且住!”
瞿阿含颇不耐烦地望过来。
“瞿道友,本座心中有个疑惑:即算你炼化了本座,又进阶到了上等魔尊。你自问那时便能敌得过人族小子了吗?”
瞿阿含听得一愣,不由自主地垂首沉思起来。
半晌,他抬头叹道:“本圣尊便是进阶到了上等魔尊之境,或许能多与他抗衡几个时辰罢,却还不是他的对手。七香你不知晓,那小子有冰鉴星一星的气运加身,前阵他又结成了金丹……”
将周星辰过黄昏海收得虚神残魂、力压凤巢玄极二魔尊、收取六大绝地与地灵、结丹、九曲长河图晋级、黄金蚁族投靠……等事逐一说出。
七香老魔听得目瞪口呆。
瞿阿含最后叹道:“七香你不必挑拨了,本座绝无可能与他翻脸的,除非本族出了一位魔圣(虚神)!”
七香老魔终于无话可说了。它本想拿“圣族”与魔人族“结盟”以对抗人族小子来说事,不料堂堂瞿圣尊“胆小”如此,说什么都不敢与人族小子对着干。
瞿阿含闭上双目,催动法力开始了祭祀,山腹中又响起了七香魔尊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几乎在同时,魔海海底的最深处,一处漆黑空旷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阴冷、血腥、无情,好似来自九幽冥地,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不过值守在外的青牛魔尊却如闻仙音,大喜道:“北河魔圣,你老人家终于活过来了吗?这是天不灭我圣族啊!小牛这便去请凤巢大人与玄极大人前来,为你老人家贺!”
说罢把庞大的魔躯一抖,便有两根细微的牛毛掉了下来,晃一晃消失了。
过不多久,便见两道遁光急急赶来,正是凤巢、玄极。
“北河大人复活了!”青牛高声嚷嚷道。
“当真?”
凤巢、玄极大喜,两道魔影一闪便进了小空间。
青牛羡慕地瞧着这两道遁光。它虽然负有守卫魔圣残魂之责,却是没资格进去这个小空间的。
黑乎乎的空间里漂浮着一道暗黑的小河,河中的水冻住了般纹丝不动,俨然一条干涸了的死河!
小河之中,亮起了两点幽幽的绿光,萤火般微弱。
面对小河,凤巢魔尊与玄极魔尊深深地弯下腰去,二魔皆喜极而泣:“我等为北河大人贺!北河大人复活正当其时,我圣族终于有救矣!”
小河中静默无声。
凤巢、玄极二魔就这么久久地弓着腰不敢起身,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