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阿飞上山头,二话不说先冲着周星辰等人深深一揖。
魏虎王吃惊道:“高道友为何行此大礼?”
高崇阿身旁一人笑道:“冰侯,诸位道友,你们或许不知:自从魔海海域为古魔族所盘踞,数万年以降,我人族再无人能够下到海底一探古魔巢穴。此番周冰侯率诸位深入魔穴,更能全身而退,这无疑是一大壮举。自今日始,魔海深海当不再被我人族视为畏途了。”
“原来如此。崇阿兄,你等为何会出现在这一带?”
“自从冰侯欲探魔海的消息传出来后,我师与陆恒河前辈便牵挂在心,令人不间断地监查魔海岸边及近海的动静,今日正逢愚兄当值……”
几年来周星辰威势日重,渐有领、袖冰鉴星的气象,他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冰鉴大陆的局势。
莫看他轻描淡写地说是去魔海“探险”,这其实是冰鉴湖与魔海里的古魔族这两家大势力之间的首次正面争斗。
大陆上各家大势力对他的魔海之行极其关注,更不必说守护者联盟了。伏重、陆恒河特令高崇阿与姬重阳各领一队高手,轮班监察魔海海域的动静。今日恰恰轮到高崇阿当值。
莫看高崇阿身边没带几个人,可这几人尽是守护者联盟里的中坚大高手,高崇阿自己是元婴后期大修士,其余修为最差的也是元婴中期。这等实力即便遇上一头下等魔尊也足可周旋一阵了。
众人略事寒暄罢,高崇阿问起此次魔海之行的始末,周星辰含糊应道:“魔海海底的这支古魔族实力比传闻中要强大得太多,小弟等人未敢轻易出手。”
高崇阿身旁一名大修士听了不无遗憾道:“冰侯等人能深入魔海,更能从古魔族的追杀中毫发无损地脱身,此行可算不虚。”
一旁的天阴童子不乐意了,撅着嘴巴道:“什么追杀,你看我几人像是被古魔追杀过的模样吗?”
周星辰一行五人个个衣衫齐整,神态从容,的确不像在跑路。
又一名大修士疑惑道:“莫非诸位不曾下到深海里去?又或是冰侯的隐遁之术太过高明,不曾被古魔察觉?”
天阴童子昂起了脑袋,傲然说道:“深海自然是去过的,也无需隐遁!我等在主人的统领之下大摇大摆地杀到了魔海海底,寻到这支古魔族的巢穴。当时海底正有三头魔尊在,可它们见了我家主人硬是不敢动手,先是温言软语地求和,而后又以镇族魔宝相贿赂,只是不敢开战。”
“我家主人因顾虑到一旦斗起法来,我这几人当中难免会有一两个陨落的,他老人家于心不忍,这才收下了镇族魔宝,自深海里从容退出。”
几个守护者联盟的大修士听了大惊:古魔族向来以暴烈、好斗着称,一个个悍不畏死,万古以来它们都是宁愿死斗而从不服软的。如今冰侯闯进了它们的老巢,它们竟然不敢应战?还要以镇族魔宝行贿赂之事?
这、这可当真是万古未有的稀奇事!
就连高崇阿都半信半疑,问:“不知是哪件镇族魔宝?”
周星辰把一只手掌摊开,只见他掌心上躺着一具绿芒闪烁的小小魔琴。
“太素魔琴!?”几名守护者联盟的大修士齐声惊呼。
“崇阿兄,诸位联盟的道友,你等不必怀疑,这便是太素魔琴真品。早先有传闻说此魔琴已被九宿星尊给盗取了,其实他盗走的那具魔琴是仿制的,我手里这具魔琴才是真品。”
一个大修士“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冰侯,这具真品太素魔琴原先是归哪头魔尊所有?”
“第三魔尊,李玄极。”
“玄极魔尊!”又是一阵惊呼之声。
李玄极是魔海这支古魔族的主事人,守护者联盟对此魔并不陌生。这头魔尊法力通天,曾经力敌伏重、陆恒河两位盟主而大占上风,并将陆恒河给打伤了。
守护者联盟的许多大高手都曾吃过太素魔琴的苦头。
好在李玄极一直坐镇深海,极少上岸,不然守护者联盟不知会陨落多少位大修士。
一人又问:“听说那玄极魔尊素性暴烈无比,杀心最重,它怎肯将心爱的镇族魔宝作为贿礼送与冰侯?”
天阴童子大为不满道:“现有魔琴在此!你等还不相信吗?”
“不敢,不敢!”这名大修士慌忙赔笑。
“那玄极魔尊果然不舍得拿魔琴赔给我家主人,可凤巢魔尊发话了,它怎敢不听?现下那老魔还在魔海里发疯呢!”
天阴童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凤巢魔尊!凤巢这女魔头也出来了?难道她的伤势修复了吗?”这下高崇阿吃惊不小。
“好啦。崇阿兄,凤巢魔尊确实露面了,不过它因忌惮我等的实力而不愿开战,这才强令李玄极割舍魔琴的。而我对凤巢、玄极二魔也有些忌惮,另外魔海里发生了大变故,有些事儿周某一人难决,索性收下魔琴自魔海中退出。”
高崇阿见他始终含糊其辞,料想是有些事太过重大了,不宜令太多的人知晓。就笑道:“伏、陆两位盟主早有吩咐,着我等见了冰侯,便请法驾去往圣贤山一行。”
周星辰正有此意,就点点头。
圣贤山为守护者联盟的大本营,去魔海约有三千里远。众人飞到一半路程时,前方又见数道灰黑的遁光迎面飞来。
高崇阿笑道:“阴魔教瞿圣尊对冰侯的魔海之行也十分关切,特令一对大阴阳使岑军、香南雁驻扎在魔海附近打探消息。前方飞来的便是岑军道友了。”
阴魔教共有两对大阴阳使,其中费乾、戚自华这对与周星辰颇有些交情,他的定颜丹就是大阴魔使戚自华赠送的。
岑军、香南雁这对大阴阳使则与他少有往来,此前在落梅岭时,这二人言语间对他有过小小的不敬。
世事难料,现下的岑军在他面前哪敢有半点放肆,一见了便郑重其事地行礼,非常识相地以下属(或后辈)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