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辰不禁大喜,心中便有数了。
他侧首问道:“这股杀气之凌厉不在中品法宝以下,可有什么来历吗?”
“此中缘由,请小师叔去问祖师罢,或者问小主公也可。小童可不敢胡言乱语。”
灵鹤童子见他只是初时有些惊惶,随即便若无其事了,知他另有大本事在身,心中再不敢小觑这位“小师叔”,言语间逐渐恭敬起来。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落于山峰上。
灵鹤施法打开法阵,俩人步入阵中。
虽是山峰之巅,占地也有数里方圆,只是空空荡荡的,除开几间矮屋,连一株树、一棵草都没有,见不到半点绿意。
到了此处,他不敢放出神识来,老老实实地四顾张望,目光扫到空地中心处时,心头一动:那里看似空无一物,其实是有一座高阶法阵遮掩着。
虽不知法阵中藏着何物,但满山满谷的“杀气”却是从这座法阵中溢出来的。
高阶法阵都难掩其“杀气”,这里头的东西非同小可啊!
正感叹时,眼前一花,有一人自法阵中步出,笑嘻嘻的望着他道:“你来啦。”
绿发垂髫的少年,一身紫衫,年不过十三四岁。
听声音,正是当初他在青州城上空遇到的那朵紫云里的人物。
周星辰略略迟疑,正待行个大礼时,被一股柔和的法力托住了,他便跪不下去。
于是长身一揖,朗声说道:“数年前在青州时便想来给祖师请安的,只是红冰大哥说道:未筑基前,不宜来聚铁山。故而迟至今日才来,望祖师恕罪!”
“不罪,不罪!”
绿发少年上前亲手扶起他,笑道:“那年红冰徒儿与我说,他在冰鉴湖畔结识了一个兄弟,老夫还想: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竟能让我那徒儿这般看重?未料才过去几年,你便有了如此成就,当真是后生可畏呀。”
周星辰慌忙逊谢。
少年挥挥手,灵鹤童子行了一礼,离开此处朝山下飞去,山峰之巅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几年里周星辰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元婴期(大上师)大修士没见到五十个,总也有三四十之多。但不知怎的,他独自面对聚铁山之主时既觉得亲切,心中又有点慌乱。
他半点都看不出对方的修为、神通,但自家的一切都好似瞒不过对方。
同时绿发少年对他的亲近之意也是无疑的。
“什么祖师、祖师的,你不是与红冰徒儿做了兄弟吗?老夫俗家姓梅,你唤我一声“梅师叔”即可。”
“晚辈不敢!”
周星辰正疑惑“梅师叔”这个称谓自何而来,聚铁山之主已为他解惑了:“有何不敢的!我与乐潇也是旧识,那老儿年长我几岁,我做你师叔有何不妥?”
“是,梅师叔!”
“唉,几年前红冰儿便极力撺掇,要我收你做个关门弟子,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骄傲得很,素来是瞧不起世人的……老夫便寻个由头见了你一面。怎奈你的体质、性情、筑基的路数都与老夫这一门不合,可见你我并无师徒的缘分。不想却被乐潇那老儿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你天生便是修星力的料子,而修星一系,今世谁能比乐潇老儿更高明?你俩这对师徒也算天作之合了。只是每每想来,令老夫好生嫉妒!”
周星辰受宠若惊,笑道:“红冰大哥天纵之才,禀赋远胜于我,莫非梅师叔还不知足吗?”
“说的也是。”
绿发少年微微而笑道:“你红冰兄长天赋绝伦,超出你甚多,唯独气运上稍有不如,也不知你二人将来哪个的造化更大些?”
又道:“当初你去紫竹庙时,法恨道兄赠了你紫竹派的无上心法;你到梦仙湖畔,许家那老小子又传你上古神通凤凰六翼;如今你来了聚铁山,老夫自不能让你空手而还的。你身上可还缺些什么?”m.cascoo.net
周星辰寻思一会,还真不知这位“梅师叔”能赐他什么。
他是铁定了要走修星的路子,而聚铁山之主显然是修灵力一系的。他如今身上的功法、神通、阵道、法宝、灵虫俱是当世第一流的好东西,想要找出更好些的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对方有了更高阶的宝贝,也不吝赏赐下来,他却未必敢收。人家赠他宝贝那是情义,而情义这东西却是彼此的,情义太过贵重时,他得思量将来能否还得起。
“若是几年前你来聚铁山,老夫随便拿出点东西就能把你给打发了,如今想要打发你可着实不容易!”
聚铁山之主苦笑道:“罢罢罢,那件东西我拿在手里也无甚用,索性与了你罢!”
绿发少年伸手一招,自法阵中招出一物,却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黝黑粗糙,外观与寻常山石无异。
周星辰却是只瞧了一眼心中就咚咚地跳得厉害。
其实他也辨不出是何物,却能认定是一件极其了不得的异宝,且与修星一系有关。
“百多年前,老夫才结成元婴,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只觉得天下之大无不可去之处,便与同道相邀去遨游星空……唉,去时是四人,回转却只剩了两个……这块星核便是从遥远星空的极深处掏出来的,实为修星一系的圣物,却是于老夫无甚用。”
“如此稀世重宝,晚辈怎么敢当?”
周星辰赶紧辞谢,虽然他也知道,任是哪个修星力之人见了这块“星核”都会欣喜若狂。
“你不必推辞了,且先收下,说来其实老夫有求于你哩。世人常道将本求利,这块星核就算作我向你求利的本钱罢。”
周星辰只得接了星核,问:“有何效劳处?梅师叔只管吩咐便是了。”
“不急!”
聚铁山之主嘿嘿笑道:“这许多大前辈一见了你便要送礼,周小子你就没什么话要问老夫的吗?”
周星辰猛地醒悟过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恳求道:“几年来晚辈思之念之的一件事,便是想请梅师叔告我:我父母双亲可还在世?如今他们又在何处?”
“便是你知晓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