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
舒伯特跪在堂下,思考半天,还是哑口无言。
堂上的判官,脸红得比门口的油锅还要吓人,万一口不择言,吐露出错误的信息,触怒了判官,他岂不是要被炸成薯片?
“逮,我且问你,今生都做过什么坏事?”判官见舒伯特一言不发,怒拍惊堂木。
响得连门口路过的小鬼都虎躯一震。
舒伯特骨碌一口唾沫,“小人做过的事情颇多,不知从哪记起了。”
“你吃过炸油饼吗?”
“我听璃月有厨子会做这个,做的时候,把馅料包在里面,外面涂上一层……”舒伯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意识到判官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吃了。
“把这小子给我炸成油饼。”
“得令。”牛头马面立刻上来要拉舒伯特。
舒伯特惊慌失措,连忙磕头求饶,“大人,再给一次机会吧,小人初来乍到不懂事,你想知道什么,小人都招就是了。”
判官缓缓地捻须,语气稍有缓和,“我说一件,你答一件,一桩桩,一件件,据实报来,敢有妄言,门口滚烫的油锅就是你的下一去处。”
“是是是。”舒伯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好,我问你,你之前许诺过一位愚人众的成员一张蒙德城防图,那人叫谢尔盖,是也不是?”判官问道。
“是是是,就是他,他当时乔装进城来拜访我,给了我一百万摩拉,要我拿蒙德城防图给他。我本来见那点摩拉压根不屑理他,可是,他说只要合作顺利,未来愚人众会帮助劳伦斯家族重铸荣光,统领蒙德城,所以,我就答应了他。”
“在那之后,你前去和谢尔盖交易,你的计划,因为一位外来的旅行者和一只叫派蒙的奇怪生物中途阻拦,从而事迹败露,被西风骑士团的人带回,可有此事?”
舒伯特点点头,“大人明鉴,还有在下的侄女优菈劳伦斯参与了此事,有一半是她干的。”
“嗯,还算你老实,那我接着问你,”判官继续问,“在那之后,你因为优菈劳伦斯的关系重获自由,期间是否安分,可有与形迹可疑的人来往?”
舒伯特心想,已经有一件不轨之事,再往下说,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什么时候才是头?
可是,眼前自己已经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身不由己,再不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吐个痛快,只会白白受罪,最后还得招……
走程序,还是直接招,都一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舒伯特沉吟片刻,缓缓点点头。
禁闭室外。
诺艾尔轻抿着嘴,一脸讶异。
安柏暗暗攥紧拳头,替优菈不值。
丽莎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旧贵族余孽,临死前的挣扎,究竟还能不能优雅地跳出劳伦斯家族引以为傲的《闪烁的烛光》。
苏诚:“……”
他早早在舒伯特嚣张跋扈的一系列行径中窥探一二,他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以正常人的思维,受到骑士团正面打击一次,至少会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可舒伯特的尾巴,还过风口呢,就翘到天上去了,不仅如此,还敢到骑士团驻地翘他的尾巴。
如此种种,怎能不让人生疑。
众人继续把目光聚焦在哲尔尼亚斯具象化的影像中。
“你自己将这件事从实招来,若是不实,你可知后果。”
舒伯特谦卑地低着头,不敢打马虎眼。
自从舒伯特因为优菈的关系被骑士团释放回去,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仍旧梦想着恢复劳伦斯贵族的地位。
碍于人微言轻,实力不够,只能求助外力。
放眼提瓦特大陆,有可能与之相交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盗宝团,给他们钱,就能为他办事,可这些人实力不够,只能做做杂活,跑跑腿。
而且还有盗贼风骨,动不动就卷铺盖走人,一点都没有职业道德,经常拿钱不办事。
不成气候,难成大事。
第二种,就是愚人众。
刚刚得罪了他们,害死了他们许多部下,想要重新合作,谈何容易。
正好,蒙德的清泉镇,低语森林发生多起精灵袭击人类的事件,可以趁机发酵一下,散播一下谣言,令骑士团应接不暇。
得此机会,他便主动找到野外的先遣部队,献上两百万摩拉作为酬金,请求重新展开合作。
就在昨天,舒伯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合作将会进一步展开,具体内容,等愚人众要员到访蒙德城之后,便会派人详谈。
愚人众还在信中要求,务必在蒙德城内搞事,分散骑士团的兵力,大事可成。
在舒伯特一吐为快之后,他跪地磕头求饶,“判官大人,小人这件事,只做了一半,另一半还没做,所以,不能完全算是一件坏事,还请判官大人明鉴,轻饶小人吧……”
画面渐转模糊,直至一片雪花,舒伯特仍然在禁闭室内熟睡着。
“优菈姐姐。”
安柏不经意回头一看,优菈不知何时,悄悄站在门口,在那看了好久。
优菈不想问哲尔尼亚斯的能力到底有多么出众,她在意的,或许不是别人在意的。
劳伦斯贵族的名声,早就如同夏天巷子里的一块臭豆腐,烂得不能再烂。
她在意的,仍然是蒙德城,骑士团,还有家族成员们。
就算是这个叔父平时不对付,但也是她的亲人,现在,他竟然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她本来就冰着一张脸,现在的她,更是如同一块龙脊雪山上的万年坚冰,无法融化。
她拔出后背的幽蓝大剑,就要进去拿人。
安柏站在她面前,挡住她,“优菈姐姐,你先等一下。”
“你要阻止我?”
“不,”安柏摇摇头,正色道,“我知道你想进去大义灭亲,这种事,你是不会徇私的。”
“那你还拦我?”
“你叔父现在背后还有愚人众,我们还不清楚是谁,现在进去把他抓起来,确实可以狠狠教训他,但同时也会打草惊蛇。”
优菈将冰冷的目光看向苏诚,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你难道不该给个解释?
苏诚微微颔首,“愚人众的要员将会造访蒙德,到时就能知道是谁,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