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查御用监的取香记录,查查是谁取的。”
朱翊钧这时吩咐了一句。
这时,孙斌疾步走了进来:“皇爷,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最近的取香记录被御用监的太监李岳给烧了,本人也服毒自杀了。”
朱翊钧听后怔了片刻。
随后,朱翊钧就看向了高寀,说道:“勤政殿的取香是你们二人负责,那也只能是你们二人中谁有可能了。”
“皇爷明鉴,奴婢若是真有此歹心,此时必早走了呀!”
高寀忙大声回道,满脸的冤枉之色。
朱翊钧道:“没准你是故意不走,好让朕对伱没有嫌疑呢。”
“皇爷容禀!”
“奴婢哪敢有这样的心思,擅自燃皇爷不准随便燃的香。”
“何况,奴婢在回勤政殿前,一直在跟皇爷在外面啊。”
高寀回道。
朱翊钧呵呵一笑,没再多言,只让高寀一直在地上跪着。
过了半个时辰后,孙斌又走了来:“皇爷,田义的家已在被抄没后发现,他的家里有大量龙涎香,且是一种未见过的龙涎香。”
“看来真是田义”
朱翊钧说了一句,就瞥了高寀一眼,然后瞅了孙斌一眼。
孙斌则跟着说道:“没想到田义是这样的人!皇爷,他这样做,定然是奸邪之人在作祟,为的是让皇爷荒废朝政,沉迷美色。”
朱翊钧颔首,说道:“现在关键是抓到田义,才能知道是谁在幕后用如此手段,传旨,擒获田义者,赏世爵。”
孙斌拱手称是。
随后,朱翊钧就对高寀说:“你起来吧。”
“谢皇爷!”
高寀站起身来。
“陪朕出去走走。”
朱翊钧接着就说了一声。
“是!”
高寀满脸欣喜的答应了一声。
而朱翊钧在与高寀出来后,就对他嘱咐道:“你要暗中查查,勤政殿的宫女中,是谁在暗中帮助田义对朕用了龙涎香,虽然很难有头绪,但也要仔细去查。”
“是!”
“请皇爷放心,奴婢定尽量去查。”
高寀回道。
而接下来,朱翊钧就没再提起此事。
他知道这种事情,人家既然敢做,肯定是防备的,所以,要想完全查出幕后之人肯定不容易。
如同御用监的李岳已经提前自杀一样,在朱翊钧看来,只怕田义现在可能也被灭了口。
至于这些人为何这样做
朱翊钧是能够大致猜到原因的,无非是想让自己这个皇帝堕落,想让自己沉迷声色,如果不是自己自控力可以,且毕竟敏锐,恐现在还要赏用这样迷香的人,嘉奖其助了自己阳道,利于子嗣。
但朱翊钧现在也不禁在想,这样做的人,如田义,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是没有沉迷,而严查这迷香来源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只想到一逃了之,舍弃好不容易在内廷爬到的位置
要知道,能在自己身边任职可没那么容易,也不是所有内宦都有这个机会,而竟因此这么愿意做别人的卧底
朱翊钧把这些疑窦暗藏在了心里。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皇后回来后,朱翊钧才对对皇后说起了他临幸寇氏和王氏的事,且也把龙涎香的情况说了一遍。
皇后杜氏听后也皱眉:“这是谁这么居心叵测,陛下又不是没有子嗣!”
朱翊钧道:“自然是想朕迷恋此香,迷恋此中乐趣。”
“这些无耻小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杜氏因而也面色愠怒地说了一句。
朱翊钧只是淡淡一笑:“朕已让他们暗中调查,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而接下来,对于这事,朱翊钧也只给申时行和戚继光说了一下。
“陛下,这恐非只旧党作祟,恐有人不甘于只做天子附庸!”
申时行本就对朱翊钧之前突然爽约感到不安,而如今听朱翊钧亲口说起这事原因,也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而说了一句。
戚继光也跟着道:“臣附议,陛下不可不小心!”
朱翊钧点首,然后就没再提这事,依旧如往常一样。
不过,田义倒也一直没拿到。
只到这天。
朱翊钧因昨夜看李之藻和几个传教士呈上来的西方诸国历史看得太晚,而受了凉,也就在这日早晨起来后头疼的紧。
兴许是因为这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的缘故,朱翊钧现在对西夷诸国历史特别感兴趣,也就看得废寝忘食起来。
要知道,他在后世对西方诸国历史是不怎么有兴趣的。
“皇爷可是头疼”
高寀见此也就在这时问了一句。
朱翊钧点头:“想必因为前些日子折腾的很,也就虚了些,还没进补回来,昨日又熬了夜,就感了风。”
“那皇爷可要传太医”
高寀问道。
朱翊钧道:“不必!他自己会好的,吃药也没有多快。”
“奴婢倒是听闻民间有种神药,是西夷传进来的,叫乌香,用后能提神,而使任何疼痛都没有。”
高寀回道。
朱翊钧听后道:“是吗”
高寀忙跪下道:“奴婢一时担心皇爷被头疼折磨的太狠,才忍不住提了此事,有失稳重,请皇爷恕罪,奴婢知道,按照规矩,不能擅自进药给皇爷用的,皇爷的药只能是熟知的才行。”
“不必如此害怕。”
“去把这乌香拿来,朕且试试。”
朱翊钧说道。
高寀见此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在当天下午把乌香呈递了进来。
朱翊钧拿到后,果然见这药乌黑的很,然后当即沉下脸道:“来人,把高寀拿下!”
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卫立即从屏风内冲了出来。
高寀见此大惊:“皇爷”
砰!
突然,高寀竟转身往外跑去,而有些想逃避。
但这时,张敬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脚将他踹落在了地上。
高寀顿时被摔得屁股生疼。
接着,他就被其他锦衣卫控制了起来,且被摁跪在了地上。
高寀这时则不得不咬牙忍着痛问道:“皇爷如何发现奴婢不对劲的,奴婢不是已经让皇爷去疑了吗,皇爷不是已经只是怀疑田义了吗”
“你告诉他吧。”
朱翊钧对张敬修说了一句。
张敬修拱手称是,然后看向他说道:“乌香你也敢进,你想必不知道,皇爷早就密旨让我们锦衣卫找一种叫鸦片的东西,此物的作用,皇爷可能比你还清楚。”
“皇爷恕罪!”
“奴婢其实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此物很镇痛而已,所以就向在皇爷面前献个殷勤而已啊。”
高寀这时忙对朱翊钧哀求着道。
朱翊钧呵呵一笑:“你还在装傻,真当自己很聪明”
“刚刚你为何着急要跑”
“你在害怕什么”
朱翊钧问道。
高寀无奈说道:“皇爷明鉴,奴婢这样做,只是想有个想让皇爷更快活的机会,只是皇爷突然下令把奴婢拿下,奴婢再傻也知道不是好事。”
“还撒谎!”
“乌香你都能接触到,龙涎香肯定更加不是问题。”
朱翊钧这时说道。
高寀继续有气无力道:“皇爷明鉴,龙涎香跟奴婢没有关系啊!”
朱翊钧则对张敬修吩咐说:“把他抓去诏狱,给他服用朕让你张家提纯后的乌香止痛,然后疗伤,让他先飘飘欲仙一番,待其瘾发再问!”
“是!”
张敬修也就把高寀拿了下去。
高寀则是知道乌香的厉害的,也就忙用尽力气喊道:“皇爷!饶了奴婢吧,不要这样啊,奴婢承认,奴婢是想用乌香给皇爷,是为了控制皇爷,龙涎香也是奴婢在栽赃田公公,田公公其实早就被奴婢让人给控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