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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说着,终于扒干净了碗里的吃食,又问姜宝玉可吃饱了。

姜宝玉答吃饱了,她便拿起那些账册,站起身来向外走道:“好,那便走吧。”

姜宝玉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忙的跟过去问道:“可是大人还没说,到底想要怎样应对她们的反扑呢。难道真要叫司正司的人,把事情闹大吗?这对大人又有什么好处?”

“想知道?”

穆桂故弄玄虚,并不停下脚步。

姜宝玉只得一路小跑追着她,点头道:“嗯。”

“特别想知道?”

姜宝玉皱眉,总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掉坑里了,可是她的好奇心都已经被勾起来了,不知道答案,非得心痒难耐,抓心挠肺不可。

“嗯,特别想知道。”

穆桂勾勾唇角,边走边道:“这是下堂课的内容,一节课的束修可不够。”

姜宝玉脚步一停,心想这什么人啊?

“哪有大人这样收费的?刚那一桌酒菜要是在明月楼,都够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就顶不了小女一年束修?大人竟还是按堂收费?”

“谁叫你有钱呢?你们姜家不是大燕首富吗?孝敬为师一点束修不应该吗?不想学拉倒。”

穆桂始终朝前走着,看都没看姜宝玉一眼。

姜宝玉是真拿她没法子,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反正她姜家确实有钱,只怕穆桂胃口再大,也是一时吞不下的。

“学,小女要学的。”

姜宝玉快跑几步追上穆桂,又问:“只是大人不是要对付姜家么?怎的还惦记上我兜里这点银子了?”

小姑娘刚吃了饭,又有些着急,小跑几步便在穆桂身边喘上了。

穆桂于是放缓了些脚步,笑道:“你是你,姜家是姜家,你们毕竟是不同的。”

姜宝玉皱眉,当即反驳。

“大人这是谬论,小女与姜家共生死,再说没有了姜家,哪来小女的钱袋子?”

姜宝玉说到这儿,又跟着穆桂走了一阵子,也没等来穆桂的回话,忍不住朝她脸上看去,就见她正用手指揉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什么。

姜宝玉眼珠一滴溜,忙笑道:“大人这是也发现您是自相矛盾了吧?”

穆桂却立时将手收回到身后,冷哼一声道:“总之你是要交束修的,就按堂收费。”

撇下这话,她人便走了。

到这会儿,姜宝玉才忽然明白一个事儿,摸着后脑怒瞪穆桂道:“大人同意收我为徒,原来是瞧上小女的钱袋子了?”

“哈哈,一天不到你就弄明白了,不错不错哦!”

穆桂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姜宝玉却气得脸都青了,这辈子没吃过这样大亏,气呼呼追上去道:“大人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小女要是再不明白,那便真是二傻子了!”

原以为穆桂是要带着账册回小院处理公务,没想到她竟把账册交给了郑司衣,不知道在里面交代些什么,并不叫姜宝玉进去。

也只有郑司衣送穆桂出来的时候,冲着穆桂行礼道:“当年大人出宫之前,特意向姜尚服举荐下官为掌衣,对下官有知遇之恩,大人放心,此事下官一定全力去办。”

穆桂冲她点头,转身朝姜宝玉走过来。

姜宝玉与她撇嘴,小声吐槽道:“小气鬼,不给束修,便当真不叫我参与了。”

不想穆桂却心情大好,冲她笑道:“小徒弟,免费带你去上一课,去不去?”

“去做什么?”

姜宝玉立时来了精神,整张脸上神采奕奕。

穆桂也十分兴奋,搓起手道:“女官考试应该要结束了,得去看看考官们都为咱们两宫尚服局选了哪些人才,好歹抢一两个过来呀。”

“抢人?”

姜宝玉一懵,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略微有点兴奋地追上穆桂道:“是要从陈尚服那边抢人过来吗?”

东宫尚服局新立,两宫尚服局都要抽调人选去往东宫。

实在抽不出来的,便要从新晋女官中选。

有出必然有进。

可以从御用尚服局调人去东宫,自然也可以从后宫尚服局调人来这边。

可是调谁不调谁,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呢。

穆桂先敲打了御用尚服局的女官,这会儿又要跑去后宫尚服局抢人,此举不论是为了继续敲打陆司宝她们,还是真要大动干戈,把她新官上任的火烧起来。

都是兵行险招雷厉风行。

姜宝玉都搞不懂穆桂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直到她看见穆桂在后宫尚服局鱼贯而行,如入无人之地,与后宫尚服局好几位司字头女官都相谈甚欢。

她才知道穆桂与她说的那句“本尚服与她们自有情义在”是什么意思。

到穆桂从最后一位司字头女官房里出来后,姜宝玉都觉得穆桂可太厉害了,趁着这会儿陈尚服黯然神伤,无力理事之际,跑过来挖她的墙角。

可真是趁你病,要你命,够阴的了。

陈尚服要是看见穆桂方才是怎么与那些女官嘘寒问暖,拉帮结伙的,估计能当场吐血。

可这人总是那么不经嘀咕,姜宝玉才在心里这样想,陈尚服就气势汹汹地来了。

“穆尚服新官上任,不在御用尚服局好好立官威,跑到我这后宫尚服局作甚?”

这气势如虹的声音,直叫姜宝玉忍不住回头朝陈尚服看去。

却见陈尚服果然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会儿连抹额都戴上了,脸色也变得蜡黄,比起半年前私自审问她时,气色可差了太多了。

败军之将的落魄之感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看着陈尚服这副落魄样,姜宝玉还是有点暗爽。

毕竟在她心里,还是觉得姜荣喜的离世与陈尚服是有些关系的。

陈尚服与赵司宝等人很快就迎了上来,拦住了穆桂与姜宝玉的去路。

穆桂却也没有退缩之意,面色从容道:“别来无恙啊,受气包。看你这架势,现在不怎么哭鼻子了吧?”

许久没人叫她这个外号,陈尚服还有些不适应,忙的看向左右,气呼呼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她教训旁人很有一套,可是一看见穆桂那双锐利黑亮的眼睛,她就下意识躲到了赵司宝的身后去,方敢佯装镇定地扬起下巴道:“母夜叉我告诉你!我如今已经是后宫尚服局尚服,再不会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