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和她多说了几句,完全是因为卿虞看她有些不爽。
回来盛京这么久,她还没见过有谁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哦,对,之前有个阮筝,只不过至今还在阮家关着。
也许其中也有一部分宁执的因素,只是卿虞没有发现。
卿虞抬头,眸子里水光粼粼,煞是好看。
宁执不知道怎么了,心底好似被什么蛊惑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卿虞眸子微闪,只觉宁执的气息越来越近,最终和她紧紧相靠。
宁执温热的呼吸打在脸颊,卿虞却是觉得心头都是热的。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卿虞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只见宁执凑到卿虞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从脸颊转移到耳尖,卿虞只觉得心头一颤。
却听宁执开口,声音轻柔,“我的心里,就容得下你一个。”
卿虞一怔,知道宁执是在解释凌霜的事情,哪怕她并没有过问,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
那句“我知道”还没有说完,就被湮没在了宁执炙热的吻里。
半响,宁执才舍得放开卿虞。
卿虞的气息有些不稳,微微靠在宁执的怀里。
“凌霜,是遥山的人。”
卿虞抬眸,这个她知道,宁执,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就见宁执突然低头,和卿虞四目相对。
“卿卿应该是查了许久遥山的事情,却一无所获吧。”
宁执眸子里睨着笑,可在卿虞眼里却是怎么看都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宁执同她正面说起遥山。
难道他......
话落,宁执笑了笑,“说起来,我查了蛊宗也有一段时日,却也是毫无头绪。”
卿虞眸子里流光闪过,宁执,果然是想同她说这件事。
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仅凭一人之力,根本就寻不到解除绝命蛊的办法,而两人如今的关系,又有些微妙。
卿虞顺着宁执的话茬,接下,“那继续我们的交易?”
宁执却是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回答,“好。”
没等卿虞开口,宁执再次开口,“不如我们再加大一点筹码?”
卿虞一愣,“什么?”
“你乖乖做我的世子妃,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如何?”
说起这个,宁执就觉得有些无奈,明明之前两人的交易便是成婚,可如今,动了心,动了情,卿虞却不认账了。
卿虞没想到宁执会说到这个问题,神情明显一怔,却是没有直接拒绝。
其实,在来宁王府的路上,卿虞仔细想过了这个问题。
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宁执,动了情。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早就习惯了把一切都咽到肚子里。
她卿虞,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怜悯。
可直到遇到宁执,她才知道原来毫无关系的一个人真的可以把你宠在手心里,为你挡去所有的凛冽风霜。
最重要的是,宁执懂她。
他懂她的默默无言,懂她的寂静无声,懂她淡漠神情之下的不为人知......
刚刚同凌霜在院子里对峙的时候,听到凌霜一脸挑衅的同她说与宁执相识数载,又与宁执朝夕相处近两年,虽然知道宁执不会对凌霜有什么心思,可卿虞还是不由得心底泛起了酸意。
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宁执。
见卿虞还是和以往那般,每次他提起这件事时,卿虞都一副一笑而过的模样,宁执眸子微暗,眼底,一抹失落划过。
她对他,应该只是为了交易吧......
“我不喜欢看见你那个师妹随意出入在你的院子里。”
就在宁执心底微微酸涩的时候,卿虞突然出声。
宁执直接愣住了神,她的意思是......
却见卿虞抬眸,径直对上宁执的眼,认真开口,“宁执,我想同你在一起,也想嫁给你做你的世子妃。”
未等宁执回应,卿虞再次开口,“宁执,上半辈子我都在地狱里,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来,如果你敢负了我,我不介意把你也一同拉入地狱。”
她说,上半辈子,她都在地狱里......
消失的那五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蓦地一疼。
面对卿虞突如其来的回应,宁执的心中满是欣喜,可听到卿虞的话,心底却是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犹疑。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揭开她的神秘面纱,可如今,他突然有些怕了。
片刻后,宁执才紧紧握住卿虞的手,眸子里写满了认真,“卿卿,我定会倾我所有,护你周全。”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一句倾我所有,便是宁执全部的心思。
卿虞回握住宁执的手,眸子里隐隐带着点点萤光。
“和我说说遥山的事吧。”
卿虞知道这对宁执来说难免有些残忍,可为了解除他们身上的绝命蛊,他们必须再一次向对方揭开伤疤,哪怕鲜血淋漓。
宁执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难以开口,轻轻抓着卿虞的手心,温声开口,“遥山地处大夜西南,最为世人所知的不是高高立于山巅的神医谷,而是从山脚至山巅种类数都数不清的毒花毒草,每一种,都足以要人性命。”
“在我母妃离世的那一年,我突然被御医查出身重剧毒,无药可医,为了解我身上蛊毒,当今圣上派人将我送到了遥山,企图让名誉天下的离溯神医救我一命......”
从中毒被送往遥山,再到从神医谷拜师学艺的安稳两年,最后再到离溯神医暴露真实面目,将绝命蛊渡到自己的身上,宁执把曾经的过往事无巨细同卿虞说了个遍。
声音平缓,神情淡然,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卿虞却是知道,像刺猬一样将一切事物都隔绝在外,唯独只将自己的师傅放入心门,最后却落得个背叛收场的时候,那得是何等的绝望。
轻轻抓住宁执的手,以示安慰。
宁执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自己无碍。
三年过去了,再同人说起那些过往,好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受。
或许,仅仅是因为诉说的对象是卿虞。
“所以,你留下凌霜,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