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霖却是反问,“有些事情,你觉得是坦白从宽的好,还是隐瞒许久被人抓个现形的好?”
风弦愣了愣,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觉得,应该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吧?”
风霖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那不就得了,还不快去。”
风弦觉得风霖说的有点道理,可又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在这些事情上,风霖的脑子一向比自己活络,既然风霖都这么说了,风弦自然也就照做了。
在风弦走后,风霖才眯着眼“啧”了一声。
风弦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的意图,但是他却是隐约听出来了。
自家主子自然是想让卿虞知道的,只是还不想直说,毕竟自家主子骨子里还是傲娇着的。
真是别扭。
*
汐言听到风弦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直接闪现出“金屋藏娇”几个大字。
自从一个多月前卿虞和宁执失踪了一日一夜后,再回来时她就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而自家小姐,这一个月来真心笑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
汐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宁执。
而宁执对卿虞的心思,她也是看得出来的。
对于二人,汐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她家小姐前些年受了太多苦,如果能有一人真心待她,自然是极好的。
虽然一开始有些吃惊,可回过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宁执,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得让卿虞知道。
“你先回去看着那个凌霜,小姐那边,我去说。”
能让风弦都察觉出不对劲的,这凌霜的心思就绝对有问题。
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风弦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开始她还觉得是不是宁执有什么安排,随后却是知道并不是。
不过,风弦这个人倒是还不错。
和汐言预想的完全一样,卿虞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眉眼间却是闪过思索。
丝毫不担心宁执对凌霜会有什么心思,如果宁执真的是这般拎不清的,她自然是不介意给宁执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卿虞在想,凌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宁执才会把她留下。
而风弦能把消息传过来,自然也是宁执想让她知道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卿虞觉得还能去宁王府转一转,“将军府那边的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宁执的这层关系,卿虞这些日子倒是又见了陆晏几次,还带着秦芷。
陆晏是个心思很通透的人,相处起来极为舒服,而秦芷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但是心思却很纯净。
卿虞觉得,两个人倒是般配。
汐言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对于陆晏与秦芷的新婚贺礼,汐言准备的很是上心。
说起来,这陆家公子,还算是卿虞自回了盛京以来,除了宁执唯一熟识的人。
也是难得被卿虞称作一声朋友的人。
汐言是亲眼看着卿虞一步步从地狱走出来的,其中多少苦痛多少心酸,她再清楚不过。
卿虞“嗯”了一声,没再过问。
“走吧,去宁王府走走。”
汐言是最了解卿虞的,知道卿虞今日必然是要去宁王府走一遭的,早就备好了马车。
卿虞闭着眼斜靠在马车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眸子看向汐言,“我听说这些日子风弦没少来府里?”
汐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的全副精力都在卿虞的身上,自然没注意到风弦的那点小心思。
卿虞见汐言满脸坦荡,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追媳妇这种事,自然还得是风弦自己来。
卿虞到达宁王府的时候,约莫是在未时末。
头顶的太阳炙烤着,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燥热。
卿虞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了几分。
卿虞是宁王府的熟人了,宁王府的管家见到卿虞面上带笑的行了一礼,随即让人将卿虞带到了竹兰居。
整个宁王府谁人不知,他家世子把这卿虞当作心肝宝贝一样供着。
卿虞来的不巧,恰好宁执被宁江煜唤了过去。
卿虞也没见外,在院子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风弦沏了一壶茶,坐着等宁执。
凌霜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女子一袭红衣,眉眼低垂,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子恒的丧期已经过了,卿虞也就换下了那一身白衣,红衣妖娆,衬得卿虞的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更多了几分妩媚。
仅凭一个侧颜,也看的出来是个罕见的美人。
女子的本能让凌霜察觉到了危险。
宁执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美人......
心,蓦的一沉。
她在宁执面前表现的温柔乖巧,可并不代表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你是谁?”
声音微冷,夹杂着几分不善。
卿虞抬眸,正对上凌霜那双满是打量的眼睛。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卿虞。”
面容恬淡,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孤傲。
凌霜虽然来的仓促,可卿虞同宁执的那点故事早就传开了,凌霜自然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
不过凌霜却是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宁执的脾气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那般淡漠如冰的人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女子宠在心上,简直是荒谬。
他就好似是清傲如霜的天上月,世人只能仰望。
所以,宁执能记住她的名字,同她说上几句话,凌霜便已经很知足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毕竟,在遥山的两年里,她从来没有见过宁执的身边有哪个女子。
可如今一见到卿虞,她便由心底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你为什么在这里?”
凌霜死死盯着卿虞的眸子,眼底隐约有暗潮涌动。
她是离溯神医最宠爱的小弟子,遥山的小公主,整个遥山都宠着她。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宁执。
却听卿虞轻嗤一声,眸子里闪过几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