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妘氏和木槿便将二人带到了相思阁。
为了掩人耳目,这二人皆是不会武功的平常人,以至于到了生死时刻,只能看着高高的院墙暗暗着急,却是无计可施。
卿虞目光微凛,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人。
明明卿虞的目光是那般清冽纯净,可两人却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不过片刻,额头上便冒出了层层冷汗。
“呵,上次那些人的下场,倒是没让你们安分些。”
卿虞开口,声音里满是上位者的威严。
“郡主,小人是无辜的。”
“郡主,奴婢也是无辜的,还请郡主明查。”
卿虞轻嗤一声,“无辜?”
“我记得,本郡主可没说过将你们带到这里所谓何事吧?”
那二人顿时脸色煞白一片。
他们竟然不打自招了。
“我上次就说过,我这安定侯府里,不留心思不纯的奴才,如今看来,你们却是没听明白。”
声音轻缓,可二人就是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压迫感。
“郡主,奴婢知错了,求郡主饶命。”
见凝芝已经招供,那小厮也是连忙开口,“郡主,小人也是受韩姨娘指使,求郡主饶小人一命。”
事实再明显不过,韩氏,才是主使,这两人,不过是受命于人罢了。
妘氏和木槿都是这么以为的。
却听卿虞笑了笑,“怎么,戏做的多了,以至于这个时候了还把自己当作奴才?”
“说到底,韩氏才是棋子吧。”
妘氏和木槿都是一愣,卿虞这话,是什么意思?
凝芝瞳孔微张,眸子里染上浓浓错愕。
她怎么也没想到,卿虞竟然可以想到这一层。
明明,她掩饰的已经足够好了。
卿虞,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见卿虞已经识破,凝芝索性也就不再装傻。
脸上的惊惧褪去,露出那双平静漠然的眸子。
“卿虞,你真的很聪明。”
凝芝看向卿虞,眸子里难得染上一抹惊艳。
卿虞说的没错,她和韩氏之间,她才是主子。
韩氏,不过是她用来蒙蔽众人的手段罢了。
她本以为,这次就算是暴露,也会查到韩氏的头上。
终归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舍也就舍了。
能得到最后的消息并保下自己一命,韩氏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妘氏竟然这般先见的封锁了整个安定侯府,而卿虞更是直接猜出了她的身份。
事已至此,再无回旋的余地,她算是彻底栽了。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卿虞看着凝芝的眼睛,冷声开口。
妘氏却是一怔。
五年前,莫不是卿子衍夫妇罹难一事?
韩氏,竟然还和此事有关么?
“隐杀阁,为什么要这么做?”
妘氏脸上的惊讶更甚,隐杀阁?
她虽避不出户,却也是知道的,隐杀阁可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杀组织。
卿子恒夫妇的死,竟然还牵扯到了隐杀阁么?
而卿虞对她毫不避讳,意思是已经将她当作自己人了么?
凝芝轻笑一声,“郡主查到的事情可还真不少。”
“只不过,怕是要让郡主失望了,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隐杀阁不傻,自然不可能让一个知道太多的下属混入安定侯府,一旦事情败露,那便得不偿失了。
卿虞本来也没指望凝芝会说实话,而凝芝,只怕也是真的不知情。
她说这番话,无非是让妘氏知晓,她已经将妘氏当成了自己人。
有妘氏在府中打理一切,她才能无后顾之忧。
至于隐杀阁,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昨日的暗杀,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有些事情,妘氏早晚要知道。
“既如此,那便用你的命给汐言赔罪吧。”
凝芝是幕后主使,至于那马厩小厮,不过是贪财舍不得那百两积蓄,这才在府中逗留至今。
然而,知道了这么多,卿虞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汐言会到如今的地步,这二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她卿虞不是善人,自然不会因为那个小厮受人指使便饶过他的性命。
他既然选择为那百两银子出卖于她,卿虞自然也就不会手下留情。
“木槿,处理了他,尸首扔到乱葬岗。”
那小厮听言,当即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郡主,小人知错了,小人不该贪图凝芝的那百两银子,求郡主饶小人一命吧!”
“郡主,郡主,求您饶恕小人一次,小人日后必定当牛做马报答郡主恩情。”
卿虞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木槿,带下去,直接处死。”
这样贪财背主的奴才,卿虞自然是不会留的。
看着卿虞漠然的脸色,凝芝不由得赞赏一声,“郡主果然无情,确然,成大事者,不该拘泥于此。”
“我很期待,郡主查出一切真相的那天。”
凝芝从小在隐杀阁长大,无亲亦无挂,如今将死,却也没什么不舍,只是对于卿虞,倒很是钦佩。
有勇有谋,手腕果断狠辣,这样的女子,难怪隐杀阁背后的主子都要忌惮。
毕竟,隐杀阁,可是毁了卿虞的亲生父母。
虽说卿子恒夫妇并不是死在隐杀阁的手里,可却是隐杀阁亲手将二人推入地狱。
虽说她不知二人经历了什么,却也能想到必然是极致的折磨。
卿虞恨上隐杀阁,也是理所应当。
卿虞眉眼轻垂,仿佛在看一个即将死去的蝼蚁,“我也很期待,你求死挣扎的那一幕。”
卿虞的声音依旧平缓,可凝芝却听出了浓浓的嗜血之意。
无惧如她,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畏惧。
卿虞的手段,她不得而知,可往往就是不知道的,才更让人惧怕。
卿虞虽然看起来温软娇弱,可凝芝却是清楚,卿虞就是一头蛰伏的野兽,一旦激怒了她,只怕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回击。
听说卿虞身边那个很是受重用的婢女受了伤,至今还在昏迷。
这,只怕就是卿虞不会轻易让她死去的最大理由。
下意识的想要逃,却是逃无可逃。
如今的她,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承受卿虞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