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卿子恒对那连姒宠的紧,她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如今亲眼见到连姒的下场,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可随即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兔死狐悲来。
连姒是难逃一死不假,可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怕比之连姒会更加悲惨吧。
这些日子,她日日承受屈辱,恨不得一死了之,可她不敢。
只因卿虞说过,如果她敢死,便让她的一双儿女为她陪葬。
她再心狠,也终归是一位母亲啊。
随即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般逼迫虞浅活着,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果真是因果轮回,谁也逃脱不得。
虞浅,确实生了个好女儿。
晃神间,卿虞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
眉眼带笑,让人恨不得撕碎了她那层伪笑的面具。
“看样子,婶婶过得还不错。”
近些,卿虞才看到林姝兰面色蜡黄,瘦削的双颊上微微肿起,隐约看来,还有巴掌印,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
一身锦裙破烂不堪,只勉强遮住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还能看到明显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看来这些日子,莫明莫远兄弟可真是没有舍得亏待了自己的这位婶婶。
林姝兰不屑的冷啐一声:“卿虞,如今还有必要和我委以虚蛇吗?”
“你赢了,我林姝兰如今是你的阶下囚。”
“可你别忘了,当初你的母亲虞浅是怎样的任人践踏,就连娼妓都不如!”
见卿虞的脸色沉了下去,林姝兰愈发的得意。
曾经的虞浅,比自己可要卑贱百倍千倍!
而就算如今卿虞为她报了仇又能如何,她虞浅已经死了,看不到了,死不瞑目!
想至此,林姝兰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还记得吧,当年你的母亲就是在这里被那一群乞丐......”
“住口!”
卿虞面色泛白,冷呵出声。
“林姝兰,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的女儿和你同样的下场!”
躲在林姝兰身后角落里的卿瑶下意识的身子一颤,随即扯了一下林姝兰的袖子,小声开口,“娘......”
卿瑶怕了,她生怕林姝兰再不知死活的惹怒了卿虞,到时候,受罪的只能是她。
事已至此,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什么用?
想至此,心里对林姝兰不由得多了几分埋怨。
听到卿瑶的声音,林姝兰才极为不甘的闭了嘴。
她已经成了这般,她不能再把自己的女儿也搭出去。
卿虞闭上眼,就觉当年的画面席卷而来。
单薄无助的虞浅,还有那一群肮脏不堪的乞丐,最终化为虞浅喊到嘶哑的喉咙和满室的凌乱......
袖子里的手,一点点攥紧,哪怕指甲掐进手心,也不能回神。
那一天,是卿虞的梦魇。
是哪怕已经过去数年卿虞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突然间,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包裹,卿虞才回过神来。
是汐言。
“小姐,你还有我。”
“嗯。”
眸子微湿,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一双水眸死死的盯着林姝兰,本来轻软好听的声音此刻却犹如万年寒冰。
“林姝兰,你曾经做过的孽,就让你的女儿来还好了。”
林姝兰不是想护着卿瑶吗,那她就偏不让林姝兰如意!
她要让林姝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踩在尘埃里的模样,让她听着自己的女儿绝望到极致的哀嚎。
林姝兰眸子突然睁大,无惧的脸上突然煞白一片。
“卿虞,有什么你冲我来!”
卿虞唇角微勾,声音冷寒,“林姝兰,今夜,就让你的女儿陪你一起下地狱吧。”
莫远听此,赶忙进到牢房把卿瑶拖了出来。
林姝兰是风韵犹存不假,可终归已经是半老徐娘,不像卿瑶,细皮嫩肉的娇小姐。
虽说脸上已经化脓的伤口有些骇人,可身段却是一等一的。
“别碰我,别碰我!”
“娘,你救我啊!”
林姝兰当即跪到卿虞面前,脸上满是哀求,“卿虞,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瑶儿。”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过我的瑶儿......”
林姝兰声泪俱下,卿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
“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卿虞转身,看向卿瑶,“你要怪,就怪你的母亲吧。”
“终归是她欠下的债,你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不要,不要!”
“事情是我母亲做的,报仇你找她就好了,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
卿瑶真的怕了,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若是被玷污了身子,日后哪怕她侥幸逃了出去,那也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卿虞却是提步出了密室,身后,是卿瑶惊恐慌乱的痛哭声,还有林殊兰痛苦无助的制止声。
*
宁王府。
沐惜音坐在床边悉心照料着宁江煜,一日一夜未曾阖眼。
“母妃,您先去睡会吧,父王这里,我来守着。”
宁潇潇给沐惜音递上一碗参汤,眉眼间不由得闪过一抹心疼。
沐惜音却是摇摇头,微微嘶哑着声音开口,“你哥哥呢,我怎么一天都不见他的身影?”
宁潇潇眸子微顿,还是如实开口,“哥哥,今日出府了。”
沐惜音眸子微沉,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你父王都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出去鬼混,简直混账!”
“母妃息怒,哥哥许是有什么要事不得不出府,哥哥这般孝顺,怎么可能置父王于不顾,母妃莫要冤枉了他。”
听此,沐惜音脸上的怒火才褪下去几分。
她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她还是清楚的。
宁潇潇见沐惜音脸色和缓了些,才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就见沐惜音的贴身婢女青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王妃,出事了。”
“怎么了?”
四处打量了一番,青莲才开口道,“今日国公爷入宫为阮筝小姐讨公道,可出来时却听说圣上罢了国公爷的爵位,就连吏部尚书也被降为吏部侍郎,还把阮筝小姐禁足了一年。”
“什么!”
沐惜音惊呼出声,今日之事她也知晓,只不过宁江煜还未醒她便没有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