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宁氏和皇室,哪一个都是不小的麻烦。
宁执眸子里闪过一丝赞叹,他没想到卿虞竟然将事情猜的这般透彻。
当真是个聪慧无双的女子。
可就是这般耀眼夺目的明珠,才更加让人不由得想牢牢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品味把玩。
“郡主猜的没错,我确然是同瑾元公主有婚约在身。”
虽然只是一句口头婚约,可一旦涉及到了皇室,就终归是一场麻烦。
最重要的是,夜凌宸,是他的亲舅舅。
随即微微低头,看着卿虞的眼,似笑非笑开口。
“所以,郡主可愿嫁我为妻?”
卿虞眸子里漾起一抹笑,答应的干脆,“嫁,为何不嫁?”
宁执随之笑笑,声音里满是愉悦。
卿虞以为,宁执谋的是她的身份,虞浅之女,一朝郡主,哪一个都足以让夜凌宸放缓联姻的心思。
却不知,宁执真正谋的,是她这个人。
既能解自己隐疾,又平白得了一个娇妻,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卿虞身份成谜,而他宁执,偏生就喜欢探查别人的隐秘。
他想看看,这狐狸一样的小丫头,褪去那层虚伪的面具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宁执以为,卿虞谋的是她的“药”,毕竟,之前看她在清泉宫的模样,只怕她的隐疾比自己还要严重的多。
却不知,卿虞真正谋的,是他这个人。
蛊毒虽难忍,却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可这般让她依恋的怀抱,却只有宁执才有。
更重要的是,宁执清冷光鲜,和她天差地别,而她卿虞,就喜欢将那谪仙一般的人儿也拉入地狱。
她想看看,高高在上的天上月在地狱里究竟是不是还会这般清冷高贵。
软榻上,卿虞和宁执紧紧依偎,无比亲密。
柔和的月光顺着窗子落入屋内,洒在相互依偎的两道身影上,看起来唯美又和谐。
*
翌日一早,卿虞便醒了。
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月圆之夜像昨夜那般睡了一个安稳觉。
宁执已经走了。
可走之前却没忘把卿虞抱到了床上,还体贴的盖好了被子。
卿虞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这样体贴入微的宁执,她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汐言。”
卿虞轻唤了一声,不多时汐言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疑惑。
“小姐今日怎的醒这般早?”
以往的每月十六,卿虞都会睡到日上三杆才幽幽转醒。
可现在,不过才辰时过半。
“因为,宁执。”
说到这个名字,卿虞眉眼间都染上几分兴味。
汐言却是一怔,宁执?
随即想到昨夜将卿虞抱回来的陌生男子,难道昨夜之人,便是名誉盛京的宁王府世子,宁执?
汐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姐,您同宁世子之间......”
卿虞没有隐瞒,眸子微凝,直言开口,“宁执,可解我的蛊毒。”
什么!
汐言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牵扯。
卿虞的蛊毒,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年。
三年来,每一个月圆夜都生不如死。
而如今,蛊姬已死,她本以为,卿虞要持续忍受这折磨直到生命尽头。
可此刻,竟然出现了转机。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
汐言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宁执每个月圆夜都在卿虞身边。
总不能将他囚禁起来......
不愧是卿虞的人,就连这想法,都如出一辙。
卿虞笑笑,却是语出惊人,“你家小姐早就过了及笄的年纪,也该嫁人了。”
早在半年前,就到了卿虞及笄的年龄。
仔细算来,卿虞比宁执刚刚好小上一年零三天。
汐言眸子里写满吃惊,卿虞,竟然说要嫁人?
“小姐,您这话可是说真的?”
唇角微勾,声音慵懒媚人,“自然是真的。”
还未等汐言消化这匪夷所思的消息,木槿便径直走了进来。
韩姨娘那里,有消息了。
“小姐。”
卿虞轻应一声,示意木槿。
“小姐,属下这两日去了韩姨娘的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卿虞神情如常,这样的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属下走访了不少户人家,才探查出来一点消息,韩姨娘的家人,早在八年前就离开了,据说是搬走了,但属下以为此事有蹊跷。”
卿虞点头,可不就是有蹊跷么。
韩家费尽心思才把韩姨娘送进这安定侯里,怎么可能舍得舍下韩姨娘这棵大树跑了。
八年前......
卿虞依稀记得,韩姨娘小产,也是在八年前。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用查了,盯紧韩姨娘。”
如果不出所料,韩姨娘的家人,只怕都在幕后之人的手里,或者说,在隐杀阁的手里。
也正是因此,韩姨娘才不得不受制于隐杀阁。
“对了,你去查查宁执和蛊姬之间有什么联系。”
木槿也是不由得一愣,宁执和蛊姬?
一个是久居盛京的宁王府世子,一个是纵横江湖十数年的蛊师,二人之间有联系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直到汐言同木槿解释宁执可解卿虞身上的蛊毒时,木槿才知道卿虞的用意。
卿虞的蛊毒,是每月月圆夜蛊王苏醒造成的。
而整个大夜,懂蛊之人也就只有一个已死的蛊姬。
可宁执,竟然能解卿虞的蛊毒,这不免引人怀疑。
说不定,宁执,就是卿虞彻底除去这蛊毒的突破口......
“是,属下遵命。”
“等等,我记得之前听蝉传回来的消息,说宁执十一岁时因为养病送往云城休养了两年。”
木槿点头,“是的,据说是因为宁世子的生母昭月公主溺水而亡,宁世子受不了刺激才大病了一场。”
宁执十一岁的时候,正是卿子衍和虞浅出事的那一年,也是卿虞一切噩梦的开始。
“溺水?”
卿虞一怔。
一国公主,身边宫婢太监无数,竟然会溺水而亡?
“对,听说那夜昭月公主同宁王吵了架,一气之下便回了宫,可当夜便失足在宫中的月湖里溺水身亡。”
“也正因此,宁世子同宁王之间关系十分恶劣,而当今皇上和宁王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