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颜诗诗仔细一想,居然发现好处不仅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首先,如果他不是gay,那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非要住到他这个有钱人的家里,意图就很可疑了。所以,他有可能还是想让我尽快搬走。
其次,一开始他对我说自己的Gay的时候,我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但是现在,我认识他的亲人,而他显然还没有在亲朋面前正式出柜,所以,他也有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对他的家人泄露他的真是性向。
颜诗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根本没有想到过最简单的可能性。
那就是唐礼讲的话,从来都是字面上的意思,根本没有耍过什么花招。
唐礼并不知道颜诗诗的思路都歪到哪里去了,还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两人的脑回路根本没有对上。
这天晚上,满肚子弯弯绕的颜诗诗睡了个踏实的好觉,而坦荡荡的唐礼却重温了熟悉的噩梦。
他在水中拼命挣扎,但他越是挣扎,越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水里按。
他在恐惧中双眼紧闭,无处不在的水却不断再往他的口鼻里钻,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却有一双手,把他带出了水面。
那人敲了敲他的肚子,他吐出了两口脏水然后就开始哇哇大哭。
那人粗糙的手不甚温柔地揉了他的头两下,笑着说:“这不没事了吗?都是大小伙了,还哭鼻子啊?”
年幼的唐礼透过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到他爽朗的笑脸。
可是很快,那张笑脸就开始扭曲变形,变成一张充满仇恨的女孩的脸。
“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你根本就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爸爸救了你的命!你却要害死他唯一的女儿!”
场景突然变成了某个天台,女孩就站在天台的边缘,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唐礼。
“是你害死我的!”
她尖叫着喊出这句话,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天台!
深夜,唐礼汗淋淋地从噩梦中惊醒。
而颜诗诗确实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斗志昂扬地准备迎接新一天。
“早上好。”颜诗诗朝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早上好。”唐礼也回以微笑,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脸色也不太好。
颜诗诗野马奔腾的脑回路一下子就想歪了,该不会是我昨晚提到他男朋友,勾起他的伤心事了吧?
难怪一直没见到他男朋友的人影,原来是情海生波。
颜诗诗同情地看着唐礼,见他眼神有些呆滞,一副味同嚼蜡地吃着早餐,更觉得自己肯定是猜对了。
颜诗诗很想安慰一下他,但是对于安慰人这项业务,她实在是不熟练,很怕把安慰搞成了戳人痛处,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假装不知道好了。
感情的事情,外人是不好乱插嘴的。
颜诗诗回到律所的时候,其实心里还在想着唐礼的事情。虽然认识不久,但是颜诗诗却觉得跟他很投缘,也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看他这么好的人,却要因为自己的性向,既要瞒着家里人,而且感情出了问题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这也太可怜了。
他这么好的人,明明值得更好的生活!
不过想到这里,颜诗诗突然想起了他的豪宅,她又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再好一点就要超出她的想象能力了。
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颜诗诗踏进了律所的大门。
“颜律师!”前台的行政小姐姐叫住了她,好心地提醒她,“你的客户一大早就来了,在会议室等你呢,脸色挺难看的。”
颜诗诗低声跟她道谢,心想:看来之前为了收拾董怀玉搞的那一出也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收获了律所女同胞们的友谊。
颜诗诗在工位放下自己的东西就立刻去了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一看,张洁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你看看。”张洁指了指桌面上的大信封,脸色铁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颜诗诗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猜测,她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大叠照片,再逐一细看。
颜诗诗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原来照片上竟然是李寻和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的孕妇,两人的举止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我决定离婚之后,就找了私家侦探去跟他,昨晚侦探才把照片给我。”张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情绪,“这个女的,肚子都6个多月大了,过两个月都能生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还一直带着我到处去就诊,还在一直跟我在那演。”
“一会儿说他爹妈给他托梦了,一会儿又说那笔拆迁款就是上天给他的预兆,原来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啊。”张洁连连冷笑。
“真是够能演的!他这么爱演戏,怎么不去拍电影啊!自编自导自演,他全都行,他要是去拍电影,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张洁简直骂得停不下来。
“他昨天居然还跟我演什么不想离婚的把戏!我想想都要吐了!”
”如果情况是这样,”颜诗诗摇摇头,“那他不想离婚可能是真的,未必是什么把戏。”
“什么意思?”张洁面露不解。
“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一条,非婚生子女享有和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简单来说,私生子的财产继承权是受法律保护的的。”
“张小姐,您的父母已经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子女,所以
您身边,除了您的丈夫,没有能够继承您财产的近亲属了。”颜诗诗有些歉意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的是,他们想谋财害命?!”张洁大惊失色,
“这倒也未必,”颜诗诗连忙安抚她,“只是张小姐,以你和这个孩子的年龄差距。可能他们都不需要做,等这个孩子也能够坐享其成。”
“他做梦!”张洁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