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背影,梁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家这个儿子还真是,每一步都出乎意料的好。
而此时的梁昭可不知道,自家父亲竟然会想着夸自己,他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官人你回来了?”明兰一见梁昭回来了,赶忙上前道
“是啊娘子,你官人我回来了。”说完之后就把自家娘子,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随即大笑了起来。
“哎呀,瞧你那德行?看样子是事情都办好了?”明兰嗔怪道
“哈哈,娘子自你还真是厉害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没错,一切进展顺利,我估计这次的事情很快就能了了。”
“到时候我就有时间,好好的陪陪娘子你了。”梁昭道
“去,谁要你陪啊,你还是忙你的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明兰言不由衷的道
“幼,这是生气了?好娘子别生气啊,我跟你保证,等这次事情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陪你。”
“好了娘子,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早些休息了。”梁昭说完,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这行动一直持续到三更。
第二日一大早,梁昭神清气爽的起身出了房门,然后洗漱打拳后,就出府去上职了。
而就在此时,一向勤勉的韩章,今日却并没有上职,而是在家里等一个人,正是因为等这个人,所以他今日哪里都没去。
“程兄啊,你可终于是来了,我可是恭候你多时了。”韩章起身道
“哈哈哈,能劳你韩大相公久侯,是程某的荣幸啊。”程谷道
“程兄说笑了,快里面请。”韩章说完之后,就在前面引路,二人不一会就进了书房中,商议起了正事儿。
“行了韩兄,你我相识多年,有什么,有事情就直说吧,没什么可拐弯抹角的。”程谷直接道
“程兄啊,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前几日顺天府闹出来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吧?”韩章问道
“嗯,这么热闹的事情,老夫又怎么会没听说呢?这么?今日你找我来,莫非是因为那梁昭?”程谷试探道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程兄啊,没错,我今日请你来,确实是因为那梁昭的事请。”韩章道
“嗯?那梁昭是因为之前玉玺的事情,在挟私报复,难道他提了什么,跟老夫有关的条件不成?”程谷问道
“程兄啊,咱们先不说这些,据我所知,子礼贤侄好像是在福建任职吧?”韩章岔开话题道
“嗯,没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正在福建任左参政一职。”程谷说完后,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而接下来韩章的话,证实了他的预感。
“程兄啊,子礼贤侄在任上风评历来不错,我已经提前问过了吏部,这次吏部怎么也要,给一个上佳才是啊。”
“这一任过后,工部右侍郎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意由子礼贤侄接替,不知道程兄有何看法啊?”韩章意有所指的道
“哦?这不妥吧?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怕是难当此任啊。”程谷道
“哎,程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以子礼贤侄的能力,一个工部右侍郎而已,绰绰有余了。”
“而且不光是子礼贤侄,就连子智贤侄的能力,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山东右参政正好出缺,我看子智贤侄就很合适嘛。”韩章又道
听了这话的程谷,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他在心里权衡着,而韩章也没有出言催促,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过了不到一刻钟后,程谷一脸轻松的道“如此,那犬子今后,就有劳韩兄多费心了。”
“哎,好说好说,程兄尽管放心,你我相识多年,这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子侄,我自然要好好看顾了。”韩章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今日正好韩兄也在,我也就直说了,我如今年事已高,近来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就向陛下请辞,还望韩兄你提前有个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啊?”程谷道
“啊?这,程兄啊,何至于此啊?你这身体若实在是不爽利,你大可向陛下告假几日,何必辞官呢?”韩章道
“韩兄你有所不知啊,我身上的毛病我知道,这都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御医我也都看过了,他们都和我说让我静养。”
“可是我那兵部,一直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所以一直也没有安心修养,这不,前段时日御医给我诊治,说是越加严重了。”
“所以我这也是不得不为啊,韩兄你就不要再劝了。”程谷无奈道
“哎,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在劝了,其实回乡荣养也挺好的,老夫也一直都有这个打算,可就是放不下啊,还是想不开啊。”韩章道
程谷听后自然是劝了几句,二人就说起了闲话,一时间谈笑风生,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机峰。
程谷起身离开,在回程的轿子中程谷一脸的愤怒,这韩章真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他惹的麻烦,凭什么要自己背着?
一个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就想打发自己,哪有那么容易?想自己一个堂堂的兵部尚书,有一天竟会如此的窝囊?
他知道他非答应不可,而且自己提的条件,也已经到了韩章的底线,在往上加,恐怕适得其反。
其实细算下来到也不亏,这兵部尚书看着是不错,而且还大权在握,可实际上就是个空架子。
就连工部尚书,都比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强上不少,这些年也是够憋屈的,如既能换到两个三品,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而此时的韩章,心里也并不那么舒服,不过他所难受的,不是因为程谷,而是因为梁昭。
正是因为梁昭,才有了自己今日的举动,其实真要说起来,这次自己做的事情,并不那么光彩,多少有强人所难之嫌。
可这兵部的位置,已经是最合适的一个位置了,若是换成其他的,先不说梁昭满不满意,就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也远比这兵部尚书所付出的要多的多。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苏正就上门了,梁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姿态,把人客客气气的请进了书房。
“永昌伯,我今日是来告诉您,您昨日提的条件我们不能答应,这礼部尚书之位是不可能的。”苏正直接道
听了这话的梁兴一点都没有着急,因为他知道,苏正绝对还有话没说,要不然他今日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不过,兵部尚书之位到是可以,不知永昌伯可还满意?”苏正道
“什么?兵部?我说苏大人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真的是帮不了你们了,那兵部是个什么情况,苏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兵部摆明了就是个空架子,你这,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怎么去帮你说服我家三郎啊?”梁兴大声道
“永昌伯此言差矣,这兵部尚书之位虽然略有瑕疵,可怎么说也比工部要强出不少对吧?”
“而且永昌伯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啊?除了我这刑部之外,剩下的吏部和户部,您说哪个能成?”
“这算来算去,能让出来的,也就只剩下兵部和工部了,我们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还望永昌伯体谅一二。”苏正为难道
“苏大人,梁某非是那不讲道理之人,今日要是我自己的事儿,那我绝对给您这个面子。”
“可这次它不是我的事儿,它是我家三郎的事儿,您是知道的,这臭小子压根就不想谈,他就没想着能把事情谈成。”
“所以才会提了这么个条件,我也知道这兵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我家三郎可未必满意啊?”梁兴解释道
“是是是,苏某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让永昌伯有些为难了,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试一试的,就劳烦永昌伯,去跟忠智伯商议一二,试上一试?有劳了。”苏正连忙道
“这,既然苏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梁某就去试上一试,不过这结果如何,还望苏大人见谅啊。”梁兴道
“有劳永昌伯了。”苏正听后直接躬身一礼,姿态摆得很低。
而梁兴这边见状,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还礼,姿态更低了。
看着梁兴的背影,苏正一脸的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担心,而此时在去往梁昭院子的梁兴脸上,却能看出似有似无的喜色。
梁兴来到梁昭的院子后,径直的去了梁昭的书房,而此时的梁昭,已经在书房里等了许久了。
“我说父亲,这不就演个戏走个过场吗?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啊?难道他们那边,还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不成?”梁昭道
“行了,人家那边倒是没说什么,这兵部尚书咱们现在算是拿到手了,眼下只要你一点头,那就是咱们的了。”梁兴道
“好,好啊,不愧是当朝首辅啊,这区区一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成了,若不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我还真是不想得罪他。”
“父亲,接下来就是咱们的第二步了,我估计他心里也有准备,所以您一会儿大可直接和他说明。”梁昭笑着道
“三郎啊,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何非要你五舅回去,吴家也不是没有旁人了,这是何必呢?”梁兴问道
“父亲,吴家这一代有资格接任兵部尚书的,就只有那位大舅,而有资格接任布政使的。”
“因为江南不能丢,所以就只剩下了四舅五舅,可四舅现在的位置只是个左参议罢了。”
“所以其实合适的人选只有五舅,而且五舅调离京城后,对吴家也是有好处的。”
“这吴家到底是地方大族,这次进中枢,说到底只是一步试探罢了,所以在京为官的人,最好是只有一人身居高位。”
“这样也能更好的,消除官家的戒心,以及那位桓王的看法,所以既然大舅当了这兵部尚书,那五舅就必须走。”梁昭解释道
“嗯,三郎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那督察院的位置可就要让出来了,这是不是有些可惜啊?”梁兴道
“父亲,那督察院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言官的地盘,是文官们的腹地,他们怎么可能,让吴家这种地方大族占据呢?”
“更何况就吴家和咱们家的关系,我不用想都知道,五舅这段时间,一定过得苦不堪言。”
“这督察院不是咱们能够染指的,所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体面的撤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太过贪心的话,恐怕到时候想退都退不了了。”梁昭道
“得,看来我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啊,得了,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这个苦力也该去干活了。不能让客人能太久不是?”梁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在梁兴转身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从没停止过,一直到了自己的书房才收敛了起来。
“苏大人久等了,梁某来迟了。”梁兴一进书房赶忙道
“永昌伯客气了,不知您家三郎怎么说,可曾答应啊?”苏正道
“额,这恐怕要让苏大人失望了,犬子并没有答应,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他倒是又提了个条件。”梁兴道
“哦?不知是什么条件啊,还望永昌伯相告。”苏正连忙问道
“我家三郎说,兵部尚书不够,若是在能加上一个左布政使的话,那他就能答应了。”梁兴道
“什么?永昌伯,我没听错吧?这,这条件是不是也太?”苏正问道
“苏大人莫急,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而且我还趁机给他提了建议,那就是让我内子家的五弟,回广西任职。”
“苏大人以为如何?这下总能答应了吧?”梁兴问道
苏正听了这话后,第一次感到了意外,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再给出布政使的准备。
但是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梁家这下,把右佥都御史的位置让出来,心里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要说一个左布政使,换一个右佥都御史亏吗?当然亏了,可亏点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