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闷闷道:“我再和黎宇哥沟通一下吧。”
“这就对了嘛,你们慢慢商量,我们不急。”
黎宇回头看向蔫蔫的郑子棋,“如何?”
“抱歉黎宇哥,我不能跟你们走了。”
“能问问为什么吗?”
郑子棋如实将事情告知了黎宇,笑比哭还难看,几乎崩溃道:“是我害死了他。”
长时间将这件事压在心底,无人倾诉,也不外乎他这般难过。
黎宇拧断易拉罐的环扣,人情债的确难还。
“你也不过是恰好出现,就算你不在那里,他也会死。”
“而且你不是说他们和小林是一个方向出来的吗?为什么他们会一口咬定是你害死了他。”
郑子棋一愣,不由得想起那天他躲在商场中。
外边到处是破碎的响声。
小林的一只腿已经不能动弹,不知被什么砸的浑身是血地爬了出来,向他呼救。
他害怕地想要逃跑。
但是自己跑两步就累的不行,眼看着那只恐怖的怪物就要过来。
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小林不管,过去拼命地将小林拽了过来。
成功让丧尸扑了个空。
而正是由于这一下,小林身心难受。
但郑子棋助他逃离了魔爪,小林反而感谢了他。
而在看到钟叔他们出来的时候,小林的表情也不大对劲。
只是郑子棋当时还以为是他受伤太疼了,不断安慰他,忽略了他仇恨的眼神。
直到丧尸找到了他们,小林最后还是躲避不及被丧尸撕成了碎片。
一想到他凄凌惨死的模样,郑子棋到现在都夜不能寐。
更何况最后与他一起逃出来的钟叔,是小林的表叔。
更是时刻提醒着他,让他惭愧难安。
虞烟淡淡道:“遇见丧尸前小林就受了伤,为什么要将他的死归咎于你自己,何必戴上枷锁,杞人忧天,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们也帮了我不少……”
“你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是他们帮你,还是你帮他们?”
黎宇蹙着眉,望着郑子棋皮肤上数道白痕。
“总之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又不是他为了救你而死,照当时那种情况,你自身都难保,救人也只是运气的随机概率。”
听到虞烟和黎宇都这么说,压在郑子棋心中的大山也轻了不少,“谢谢你们!”
“谢我干什么,你这小子别老是谢去的,听着都累。”
“好的黎宇哥,我知道了。”
“不过我还是得送他们,也算是报答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
黎宇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同情心这么泛滥。
“虞烟,那我送这小子过去,等会来找你们。”
“你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吧?”
“也不算远,一会儿就回来了。”黎宇知道虞烟急着回去找虞舟,他一个人也能行。
“车里还留下了不少东西,你直接开走。”
“得嘞!”
……
几人眼巴巴地望着郑子棋,难掩雀跃:“我好像听到你们说,要带上我们了?”
“是,我和黎宇哥送你们到基地,不过我要去找家人。”
“你还是不愿跟我们一起吗?一路上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絮絮叨叨的声音回荡着。
“我呸,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去找家人,倒是忘了害惨了别人一家!”
“还不是因为这个大胖子体型太大,引起了丧尸的注意,才会让丧尸发现小林。”
“我可怜的侄儿啊。”钟叔无助地抹着眼角,双眼无神。
平时郑子棋都没注意到,这下却发现钟叔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呼之欲出的答案盈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不知道是在替小林感到悲哀,还是为自己。
剩下的话则更难听了。
郑子棋一言不发,等他们抱怨完,才极为认真地说道:“钟书,丁哥,还有各位,大家相识是缘,这一路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林的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难过。”郑子棋话语一顿,“我至今不清楚,遇见小林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丁贵田和钟叔错愕地对视一眼,这小子难道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这小子明明是后来的!
那日小林发现他们私自将店面转让给他人,双方发生了口角,结果丁贵田直接给了小林来了几棍。
再加上身边的店员也陆续变成了怪物,他们俩吓得把昏迷的小林关在了外面。
郑子棋看着他们变幻的神色,最终下定决心,“如果你们不愿意,就自己去基地,我先走了。”
丁贵田只好匆匆喊道:“等等,我们去。”丁贵田又看向了她们的车。“只是,我们的车坏了。”
郑子棋闷着头,摆弄着黎宇塞给他的刀具,没吭声。
黎宇缓缓走了过来,“那边不是还有辆车吗?开到基地应该足够了。”外壳虽然有些变形,但勉强能开。
“也……也行。”几人面色有些黑,你推我搡地上了车,又见郑子棋不动,吼道:“大胖……胖哥,赶紧过来啊,别让人家等着了。”
谁知道黎宇转过了头,邪肆一笑:“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把那辆破车开上,没说让他过去。”
“走吧。”黎宇利落地拉开了车门,双手搭在窗边,对着郑子棋喊道:“赶快过来。”
“哦哦,好的。”郑子棋忙跑了过来。
黎宇这一番操作,可把那些人气的够呛。
他就是故意的。
居然敢这么对郑子棋!就该给他们点教训!
不过郑子棋这小子这么久没见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的个性给忘了。
别的不说,跟着景哥耳濡目染,睚眦必报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他只答应了送他们过去,并没有保证他们的安全。
要是半路上恰逢什么危险,说不准他就能早点回去了。
黎宇嘴角勾起了一抹顽劣的笑容。
……
在黎宇消失不久后,原地又出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车。
郁景替她拉开了车门,虞烟不经意转过了头,有些打趣:“你好像不太担心他?”
郁景很是冷淡,“他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
男人转而寒眸一凝,蓦地有些危险地看向虞烟,“怎么,难道宝宝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