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这人做任何事情从来不会问你愿不愿意,你想不想,而是他是如何安排的,你就必须如何做。
江意站在沙发旁边望着傅奚亭,忍了又忍才开口:“不知傅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傅奚亭头也没抬:“你说。”
“做人应该有点逼数,我喜不喜欢你,想不想见到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江意就很纳闷儿,怎么这么大个人就看不出来她不想见到他呢?
一天天的跟个绿皮王八似的往跟前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我太过考虑江小姐的想法,那么我们这辈子,不、八辈子都见不到。”
傅奚亭语气淡淡的,让江意听起来有那么点无所谓。
“我要回家。”
“回吧!回了我也有办法让江则把你送过来,大胆回。”
傅奚亭看着江意,就跟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
任由你闹,我都无所谓。
“傅董,赵判想见您。”
临下班时,关青敲门进来告知。
傅奚亭恰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明白了,”关青得到命令,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傅先生,”江意被傅奚亭不情不愿的拉到停车场,还没上车就听见角落里一声轻轻的呼唤传来。
江意看过去,这不是赵影是谁。
这么顽强?
该说她为了顾客的成功煞费了苦心了?
还是该说,她底子不厚,只能靠死皮赖脸来成功呢?
江意心想,真是丢脸啊,谈判院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是该说赵判顽强呢?还是该说赵判专业水平不行,只能靠死皮赖脸来完成工作了?要是这样,我是不是该写封信问问你们领导了?”
赵影酝酿了很久的话就这么止住了。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有些呆滞。
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就差点让她腿软。
傅奚亭不屑的视线从赵影身上收回,伸手拍了拍江意的脑袋:“上车。”
“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爱看热闹,以后怎么得了。”
江意:..........
“小姑娘家家你还跟我订婚?以后老了岂不是个老流氓。”
江意嘀嘀咕咕的,傅奚亭听见了,权当没听见。
跟江意相处,得适当的当当聋子,不然迟早会被气死。
“去哪儿?”
车子缓缓的驶上正轨之后,江意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去豫园的,也不是去江家的。
“医院,”男人语气淡淡。
孟淑生病了,且在医院一住好多天,管家闻栖频频打电话告知情况。
傅奚亭本意是随她去的,孟淑的这幅身子也就这样了,在有如何,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有病?”
江意侧眸望着傅奚亭,话语问出来是惊讶的,但是她的面容上带着高兴。
就好像他生病了,她能得个几百万似的。
“你觉得呢?”傅奚亭要笑不笑的反问。
江意:........“我当然觉得你有,这还用问?”
“一会儿送你去查查神经科和精神科,一个人不会突然就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江小姐不是别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问清楚了我安心点,免得娶个精神病回家,我就损失大了。”
江意:..........她妈的。
“那傅先生一定要去买彩票了,万里挑一都能挑出个精神病来,你这是得有多大的运气啊?”
江意是吃不了亏的,傅奚亭的嘴皮子厉害,就不见得她的会差到哪里去。
“哦?买彩票的钱江小姐要不要赞助一下?”
“没钱你就去卖吧!我看你这张脸应该很受富婆喜欢。”
方池:.........
高智商男女的聊天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怎么觉得这里面全是火药味儿呢?
傅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刚到医院,方池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医院的路边,下车时,江意看到人民医院的牌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爸妈的医院。
且上辈子——————她长大的地方与这里仅仅是一街之隔。
傅奚亭带着江意穿过医院的院子,然后推开了一扇隐藏的门,入目的,是一套小洋房。
一墙之隔,别有洞天。
高楼大厦的医院附近空出了一座洋房。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说是大手笔也不为过了。
“少爷来了,夫人刚刚睡下。”
闻栖见了傅奚亭很是高兴。
孟淑这几日精神不佳,情绪不好,让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和一群医生护士都觉得头疼。
今日见了傅奚亭跟见了救星似的。
“不急,让厨房备晚餐,泡了杯茶出来。”
傅奚亭也不准备进去了。
就坐在院子外的人葡萄架上。
正值六月,早熟的葡萄已经开始冒尖儿了,但是青涩的,一眼看去就很酸。
江意抬头看着葡萄架子,心里想着,自己多年前的愿望是圈个院子,养点花花草草,还没实现呢!
人就挂了。
重生到江意身上,还真是走哪儿都是院子。
以前,她倒也是不缺钱,只是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打理。
自己亲爹妈?更忙。
“喜欢?”
傅奚亭接过闻栖手中的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江意的目光未曾收回,反倒是悠悠开口:“我有没有跟傅先生说过我喜欢什么颜色?”
傅奚亭抬头看了眼葡萄架:“绿?”
“恩。”
“还挺别致。”
傅奚亭夸奖她。
“绿色是新生,它适合出现在医院。”
“那只是你的美好幻想,实际上,医院是个灰白的地方,病人与死者,胜过新生,你的那个想法只是麻痹自己灵魂与神经的想法,人终归是要面对现实。”
“你活的这么明白,不累吗?”
江意的视线从葡萄架上落到傅奚亭身上来。
傅奚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愣。
只听江意接着说:“童话故事只是故事,但只要有一个人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美好,那这个故事就是成功的,傅先生、太过清明的人是过不好这一生的。”
江意似是叹息的道出这句话,让傅奚亭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浓厚的震惊。
多年以后,当江意对这段婚姻关系在无半分耐心的时候,傅奚亭成了江意口中的人,学会糊涂,学会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