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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王庭

刀铲齐落之下,眼前的树藤无论枯荣,都带着干瘪的枝杈和略微清新的植物汁液,四散横飞而去。两人好像打家劫舍的匪徒砸门一般,不断将两个空间之间的阻隔奋力破开。

伴随着不知是尘土还是木屑的粉尘四处飞扬,那股森林般特有的清新直冲鼻孔,让萧然感觉精神振奋。似乎藤蔓之墙的后面有什么古董或秘密都不再重要,但是劈砍这藤蔓围墙的过程,就让他非常享受。

他转头看向二叔,见二叔也是劈砍到脸色发红额角流汗,但眼神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这也进一步刺激了萧然,让他更加热火朝天地砍了起来,直到眼睛都冒着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那些古董发出的声音都几近朦胧起来。

在这些古董音中,似乎还掺杂着很多焦急的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

萧然咧嘴笑了起来,自报家门的古董他见过不少,但这么急着见自己的倒是头一回。

他和二叔好像比赛一般,更加奋力地劈砍起来,忽然感觉手中的刀猛地一沉,似乎砍中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略带痛苦的呻吟和喘息声。

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转头看向二叔,满脸的惊恐和不知所措。二叔也是同样地表情看着他,握着铲子的手慢慢往回抽,直至铲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住,难以再轻松抽出。

萧然看着手中的刀,也慢慢往回拉。随着刀头突然猛地卡住不动,那股呻吟声更加急切和虚弱,仿佛有什么人命悬一线了。

“糟了……好像……”

“……砍着人了……”

叔侄二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如果是什么精怪野兽,或者粽子之类,砍就砍了。可此时对方发出的是人的声音,即便是和自己一样的同行,那也毕竟是人命,而且还是他们伤人在先。

二叔咽了口唾沫,对萧然说:“冷静点……已经这样了,咱也不是故意的,先想办法进去再说……也许还救得回来……”

叔侄俩人擦了擦额角的汗,默契地紧握手中的家伙,抬起一只脚踩在已经砍得七零八落的藤蔓上,微微发力。

“一……二……三!”

二叔口中的“三”刚喊出口,两人便一同用力蹬向藤蔓墙。可不料前面的墙突然倒下,两人一个趔趄,也随着墙面向里侧摔了进去。

随着“咔嚓”一声响,那呻吟声彻底消失了。叔侄二人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无力地哼哼着。

萧然只觉得眼前有忽明忽暗的光在闪动,无数嘈杂的声音时强时弱,却听不清再说什么。

二叔率先起身,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没事吧?骨头没断吧?”

萧然看着二叔的脸,觉得有些重影,声音也好像坏了的录音机一般,充满杂音和呜哝的混沌感。他摇了摇头,似乎除了视听有点问题,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摆摆手:“就摔这么一跤,不至于的……”

二叔点了点头,指了指他们摔进来的地方。

前方是一个拱形门洞,还能看见他们上来时的阶梯和壁上大大小小的萤石。门洞前方的地面上,一个缠满了断裂藤蔓的门板正压着什么东西,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门板上面,则插着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来的关山刀和工兵铲。

叔侄两人对视一眼,小心地把手电朝门板下照过去。只见一股暗红的液体,正顺着门下的缝隙缓缓流出来。

“坏了!真的……伤人了!”

二叔有意避开了“杀人”这个词,赶紧拉着萧然起身。两人也顾不得关山刀和工兵铲,急吼吼地把门板扶起来。

然而门板下的景象,还是让两人的心瞬间堕至谷底。

一个头发黄、白、灰相间,扎着两条长辫的老妇人,正仰面躺在那里,口鼻和身上的两处伤口,都不停地淌出血液。

她身上的衣服以兽皮和粗麻布为主,还有很多颜色不同的打磨型石质坠饰,粗看应该是绿松石和黄瓯等等。她的服、饰、发皆不寻常,透出一股原始的华贵,不知是不是和金太奶一样,是老獩貊的后裔,独自躲在这最后的参天树陵中。

叔侄两人此时彻底慌了神,尤其这老人给人的感觉无比像金太奶,衣着也与金太奶请神时所穿的法衣类似,就更加重了萧然心里的负罪感。

“二叔,这……这……”

萧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无辜惨死的老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愧疚的眼泪也瞬间涌入眼眶中。他和二叔一起,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送上了死路。

二叔也是面色铁青,缓缓把门上的刀拔下扔个萧然,又把铲子拔下来握在手里,嘴里喃喃道:“这个……不能怪咱们……咱们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些破树藤后面就是门,又有谁知道她就躲在门后?咱们主观上没有要杀人的想法,这就是个意外……”

萧然左右看了看,见老人的手中有一张皮质的绣帕,便小心地抽出塞进口袋,又捡起旁边的一张破兽皮,将老人的上半身和头脸都盖住,也默默道:“老人家,我们没有害您的意思,您莫怪……等下我们一定好好安葬您的尸体。往后余生,我也一定把您当自家亲人供奉,希望您安息……”

“对对对!以后好好供奉就行,该安息就安息吧。说到底,是她自己躲在门后,她也得承担一半责任!现在还有咱安葬供奉,够可以了!她自己也有错,对吧?”

二叔突然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急切地向萧然询问着,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还没等萧然开口,四周突然又传来了许多个声音:“对,她的错!是她的错!”

叔侄二人一惊,赶紧朝身后照去。此时门后的空间缓缓亮起,满墙的萤石吸收了光之后,瞬间把整个空间照的如同礼堂。

不对,这似乎就是个礼堂。在这空间正中,有一个直径七、八米的柱子,似乎是天然的树身。柱身上还裹着一层皮,上面画着纹路简单且古怪的画。

在柱子一周,跪着很多老少不一,但衣着与老妇人类同的男人,正转头看着叔侄二人,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你们……你们是什么……”

这些骤然出现的人,让叔侄二人的心里骤然不安。可萧然的喝问还没完全出口,整个大厅的四周也亮了起来。

成堆的金银器具、珠宝玉瓷,正散落在墙边一周,将整个大厅反照地璀璨异常。

二叔惊讶地合不拢嘴,环顾了大厅一周,看了看宝物堆间隔开的几个精心装饰过的夸大座椅,最后目光落在了为首男人那微笑的脸上,不由得叹道:“这……这八成是獩貊王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