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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娘的事情,十六年以来,外婆一直都不让我探究。

甚至严令不能靠近小竹屋,接近我娘的尸身。

今日,我看到了外婆留下的遗书。

又知道这块助我对付老金蚕的铁牌,是在包着我娘的襁褓中发现的。

我产生了极其的好奇心,或许,可以藉由此牌子,可以解开我娘身上的谜团。

或许能让我早日报仇。

蛊灵能在关键时候,让我把铁牌子扔出去,应该早就知道铁牌的作用。

再加上蛊灵的身份也是甚为神秘,她困在茶花峒多年。

所以,极有可能知道铁牌的由来,继而确定我娘的身份。

蛊灵浮现出来,它的气色并不太好,刚刚遭受了老金蚕的一击,对她的影响也不小,应道:“我不知道它与你娘的关系。只是在我残存的记忆之中,我见到有人用此物镇蛊。在万分情急之下,才让你把铁牌扔出去的。”

我不由皱眉,残存的记忆,曾有人使用过此物镇蛊?

“你残存的记忆?莫非,你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了吗?”我有些好奇。

蛊灵说:“没错,我遭遇各种折磨,不断地受伤。我想,可能是记住过往的那一缕魂魄,早已消失。很多记忆,就随之飘散了。”

她不能解开我的疑问,着实让我有些惋惜。

我想了一会儿,说:“蛊灵,若我能治好你,让你魂魄健全,那你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使用这块铁牌了吧?”

蛊灵一愣,摇头说:“想不起来的,你给我补全了魂魄。新魂魄怎么会有我过去的记忆?”

我不由地叹气,本以为多了一丝希望,没想到转瞬就落空了。

“你想知道铁牌和你娘的事情,可以问茶女。”

蛊灵察觉我的情绪变化,善意的提醒。

经过这一次生死与共,共同对付老金蚕后,她看我的眼神,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怨毒了。

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我。

论起知晓各种秘辛,可能连我外婆都不如茶女。

再说了,老金蚕与我激战一场。

让铁牌砸中。

肯定会受伤的。

或许,这倒是一次解救茶女的好机会。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我点了一柱鬼香,再准备阴沉木的木屑,帮助蛊灵尽快恢复过来。

蛊灵渐渐地隐去。

三天后,麻仙芝暴毙而亡,死的时候全身枯瘦,血气耗干,死状与麻大牙一模一样。

龙游水收殓麻仙芝后,回来就病恹恹的,找我抓了几副解煞气的药材。

“冬生,真没想到,麻仙芝会死。老金蚕可是喝过麻仙芝的鲜血。你要小心啊。万一,老金蚕再蛊惑人心,只怕会有更大的风波。”龙游水面色泛着黑气,说话中气不足。

我并没有太过讶异,老金蚕没有放过麻仙芝,只能说明它比我想象之中,还要灭绝人性。

这也预示着,留给我动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龙端公,你放心吧。我想,等到春暖花开,一切就会好转的。”我对他说。

“你真是个要强的孩子。这刀你留着防身,提防麻仙芝死不瞑目,找你麻烦。”

龙游水看了我一眼,将一把凶气十足的杀猪刀留给我。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杀猪刀,本就是阴鬼凶煞畏惧之物,或许对付老金蚕也用得到。

我在等本命蛊破罐而出。

这只与我性命攸关的本命蛊,一旦养成功,是可以挑战老金蚕的。

再过几天,就是它出罐的时机。

天刚一抹黑。

蛊灵忽然出现,语调有些惊慌,说:“冬生,本命蛊受伤了,说不定会死掉。”

“不会吧!”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蛊灵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我眼珠一转,随即想清楚了当中的缘由。

本命蛊饮过我的鲜血,与我性命攸关。

我受到老金蚕的攻击,身受重伤,势必会牵连到它。

更何况,它当时也应该受到毒煞气的攻击。

我靠着土卵活了下来,又喝了三天的汤药,自然会没事。

可它却没有办法自我恢复过来。

我忙查探了本命蛊的状况,罐子里寂静无声,连那种毒虫之间厮杀产生的怨念,都平息下来。

罐子蕴藏的毒气也犹如一潭死水。

比我预料还要糟糕。

搞不好本命蛊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记得满头大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若是本命蛊失败,那就没有办法彻底除掉老金蚕。

“你不要急,好好想一想。”蛊灵在一旁劝我。

我深吸一口气,闭目凝思,最终猛地睁开眼睛,喊道:“我可以给它医治的。”

我很快想好了方案,所需的草药是现成的。

可是,还要三只活的金尾蝎子,以及一对活的黑头蜈蚣。

这一切都需要马上去山里抓。

我想到了药山的桃花洞。

但是,没有报仇之前,我是不能去桃花洞。

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去药山周边的附近几座山找一找。

次日一大早,我收拾了竹篓,准备了五天的干粮,又把受伤本命蛊装在竹篓里,便出了寨子。

刚出了寨子,就遇到了麻喜子,他也背着背篓,手上还拎着一些铁夹子,一张简易的弓箭斜躺在背篓里,看样子是去打猎。

“冬生,你要去行医了吗?”麻喜子高兴地问。

“不是,我要去山上找点五毒虫回来。”我说。

麻喜子说:“咱们一起走吧。我要去山上打点猎物去卖。”

我想了一下,说道:“行!反正咱们去瞧一瞧。”

路上,麻喜子很兴奋,他好想天生就属于这十万大山,忽地叹了一口气,说:“冬生,我娘说让我去南方打工,听说那边很赚很多钱。这一次上山打猎,也是我娘让我打猎赚路费的。”

“我娘说,去打几年工,赚到钱就回家盖房子结婚生孩子。”

我听出了麻喜子的不情愿,便问:“你是怎么想的?”

麻喜子说:“我不想去。我想天天上山打猎抓兔子。”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我为了活着。麻喜子则是在考虑人生的去向。

各有苦恼,各有希望。

我笑着说:“这可不好。天天抓兔子,兔子肉总有一天会吃厌的。娶媳妇才是正经事。听娘的话。”

我心头莫名地一酸,有娘真好。

从茶山这边走出来,登上一座山头,积雪笼盖山野,极目远眺,风光冷峻。

我们走得并不快。

这一路上,麻喜子不停地在一些动物会跑过的线路上放夹子,由细心地留下人可以发觉的记号。

“喜子,除了药山,你知不知道哪里,会有金尾蝎子、黑头蜈蚣冬眠的洞穴?”我问道。

麻喜子想了想,说:“黑头蜈蚣好找。至于金尾蝎子嘛……就很难。好像青崖峒那边会有。”

听到青崖峒。

我心头一凛,麻云峰就是青崖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