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听令退下后,魏氏眼底的狠色毕露。
敢觊觎她的东西,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魏氏才沉浸在自己情绪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因为林嬷嬷出去的时候并未关门,所以魏氏回头望去时,没能收敛住脸上的表情。
而来人,却是老夫人身边的许嬷嬷。
魏氏的表情明显的一僵,然后快速的收敛了情绪。
“许嬷嬷可有事?”魏氏问,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笑意。
许嬷嬷则是朝着魏氏恭敬的行了礼,道,“那老夫人有请。”
魏氏闻言,心中免不得有些疑惑。
老夫人……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莫不是,因为那嫁妆的事情?
想到这里,魏氏的表情有些难看。
不过,到底当了多年的当家主母,魏氏的情绪也算是收放自如的,面上的功夫自然也不会差。
“我知道了,待我收拾一番便去向母亲请安。”
如今才刚刚发了一顿脾气,自己的形容定是有碍,这种时候如何能不收拾妥当直接去老夫人那里?
许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屋中的狼藉,点了点头,“老奴这就去回禀老夫人。”
许嬷嬷说完后,便也不再多留。
魏氏见许嬷嬷离开,很是松了口气。
只是,很快脸色就沉了下来。
许嬷嬷来,院子里却是一个通报的都没有,真是该死。
魏氏走出去,冷眼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寒声道,“自己下去受罚。”
下人们闻言,顿时满面惊恐,可是在魏氏的眼神逼迫下,一个个的也只能领命下去,根本连求饶都没有。
不过,魏氏还是叫住了两个寻常给她梳头的丫头,毕竟她得重新打扮,没人不行。
没多久,魏氏就出现在了松禄院。
魏氏到的时候,苏老太太正在许嬷嬷的伺候下喝着茶。
见魏氏进来,笑得一脸和善的让魏氏坐下,半点没提魏氏院子里的事情。
魏氏见状,狠狠地松了口气。
“今日找你来,也是有要事找你商议。”苏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副与魏氏商量的口吻。
但是魏氏很清楚,这老太太表面看起来十分和蔼好说话,但是其实最是说一不二。
说是要商议,那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眼下这样,魏氏也只能应着,“母亲要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谈什么商议呢?”
场面话,这对婆媳都是说得很溜的。
苏老太太也不绕弯子,看向魏氏道,“你大嫂的姐姐家那个长子,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该是说亲的年纪,咱府上未嫁的姑娘多,若不趁着这万寿宴将至京中热闹,请他来京中玩一段时间?”
魏氏一听,手忍不住就是一抖。
她大嫂方氏的娘家姐姐,乃庶女出生,却自幼受宠,后来嫁给了当代大儒余凛的长子余冬至。
要说,这大方氏命是真好,嫁去三年,不仅添了一子,夫君还考上进士。
恰好,在大方氏产子之日,老太爷余凛本要去回书院讲学。
然,因儿媳妇生产,日程就耽搁了一日。
也是这一日,余凛讲学的必经之路上发生坍塌,先去的人被掩埋,余凛躲过一劫。
如此,老太爷便当长孙是福星,取名为如宝,如获至宝的意思。
这余如宝自小便是个聪明伶俐的,因而家中虽又有添丁,却受宠不过余如宝。
可惜,好景不长。
余如宝八岁时上了假山,摔坏了脑子,成了傻儿。
也因而,余如宝成了余家的心头病,这婚事,自然也一直被耽搁着。
毕竟,余家那样的人家,不可能随便娶一房媳妇。
可,高门大户,谁又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这不,余如宝如今二十有三,婚事还没一个着落。
让魏氏震惊的是,老夫人竟是有将苏家女嫁去余家的意思?
这,老夫人想要嫁的是谁?
有片刻的心慌后,魏氏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左右,不管嫁给余家的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的那两个女儿,那么……
忽然,魏氏想到了什么,心中忍不住又生一计。
于是便道,“劳烦母亲挂心,这事情媳妇自是会去找大嫂提及的。”
那即将归还嫁妆的坏心情,在这一刻全部一扫而空。
嫁妆什么的,还了又如何?
只要苏子月在苏家一日,那些嫁妆,就统统有吐出来的时候。
这般想着,魏氏的眼底满是精光……
另一边,苏子月已经到了陌尘的住处。
陌尘的住处如他的一身白衣一样,简单,朴素,却给人一种冷清的孤寂感。
苏子月没有过多去打量,主要是也没有什么打量的必要。
很快,苏子月被带到了一个荷池旁。
满池荷叶与荷花的清香,闻着就叫人心旷神怡。
这荷池里的花还尤为懂事,开的极盛。
远处的凉亭里,陌尘坐在轮椅上赏花。
只是,走近一看,苏子月才看清,那陌尘哪里是赏花?
那分明是在摧残花。
他的手上拿着一枝荷花,但是,那一枝荷花却是被他一个用力,全部摧残成了一堆破碎的花瓣。
苏子月看着这一幕,面上淡淡。
但,心中再一次的觉得,需离陌尘此人远一点。
面上越是干净,他内心就越是黑暗。
苏子月淡定往前,秋水想要跟,但是被青羽拦住了,“我家主子想独自与苏姑娘一起。”
苏子月闻言,点头,“秋水你呆在这。”
说着,苏子月就走进了亭子里,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陌尘抬头看了苏子月一眼,苏子月也淡定的回视过去。
陌尘轻笑,“苏姑娘可觉得,这满池的荷花很美?”
苏子月看了一眼地上并不美的碎片,只淡淡的道,“再美也有凋零的时候。”
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那些个荷花身上,鼻子里呼吸着独属于荷花的那种清香,只觉得心旷神怡。
荷叶荷香,最是能叫人舒坦。
陌尘对于苏子月的话没发表意见。
两人,就静静地看着荷花,一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苏子月看了看昏暗的天色,终究还是收回了目光,看向陌尘,“不是要我诊脉?”
这天色,赏荷很是不合时宜,再耽搁下去就显得浪费时间了。
陌尘闻言,手微顿。
随即,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苏子月略带古怪的看了一眼陌尘,还是起身,搭上了陌尘的脉搏。
只是很快,苏子月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