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朗闻言,凝眉。
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戴面具的女人就是德王府要认的义女,也是那为霍东临减重的医者。
瞧着应当是个绝色美人才是,那张面具丝毫没有掩盖她的美,反而是给她的美增添了几分的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而陆英朗没有探索的意思,他,只想拥有。
这样的女人,有颜,又有这般的能耐,若是能为他所用,那必能给他助益。
思及此,陆英朗前一刻还有些难看的脸色,此刻缓和了几分。
只是,她那个问题可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这若是说对方是霍东临,自己得赔惨——一千七百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可若他说眼前的人不是霍东临,怕是要得罪佳人,到时候想要收人为己用怕是会受到阻碍。
思及此,陆英朗的目光落在了霍家二房的霍元淮身上,眸中划过一丝算计。
如此得罪人的事情,怎可他自己来?
于是,陆英朗道,“眼前这位是不是霍东临,最有发言权的当数霍家二爷,姑娘觉得在下所言,是与不是?”
说着这话时,陆英朗一手推开扇子,轻轻摇晃着,很有那么点卖弄风骚的感觉。
只不过,他看向霍元淮的眼神却透着警告。
闻言,苏子月的目光扫向陆英朗,似笑非笑的目光最终是落在了霍元淮的身上。
似乎,这一切的进展,都在她预料之中一样。
而好戏,或许才刚刚开始罢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霍东临的,齐齐的落在了霍元淮的身上。
仿佛是与不是,全都是霍元淮说的算,霍元淮这一刻成为了这次赌局胜负的一言堂。
一时间,霍元淮只觉得压力极大,只满头是汗。
余氏见状,急的去拉霍元淮的衣裳。
她能不急么?
她可是将自己的私产都拿去押注了霍东临会减肥失败的。
毕竟钱生钱的事情,谁不心动?
可谁知,霍东临竟然真的瘦了,还与从前的大伯哥长得一般无二。
原以为,自己的那些私产全都泡汤,正心痛呢。
这不,转机来了!
只要她家老爷说那人不是霍东临,她的钱就回来了。
而且,若眼前的人不是霍东临,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不算是失败了。
越想,余氏就越是兴奋。
见霍元淮久久不吭声,就难免有些着急了。
可,余氏哪里知道霍元淮心中的挣扎?
他也想说眼前的霍东临是假的,毕竟,那是他心中所想,并且,若是说他是真的,必然就会得罪陆世子。
可,每每想开口,他内心就会不安。
一种莫名升起的不安,这让他久久不敢言语。
余氏的拉扯,就更是叫他觉得烦躁了。
霍元淮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氏。
余氏见状,这才缩回了手。
直到陆英朗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霍元淮道,“怎么,莫不是霍二爷连自己的侄子都不认得?”
陆英朗看着霍元淮的眼神里透着不善。
与此同时,也不少人不善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霍元淮。
霍元淮额间冷汗低落,颤颤巍巍的道,“不——不是,他是冒充的,他不是我侄儿霍东临。”
刚开始开口时有些艰难,可,真正开口了,霍元淮却觉得顺畅了许多。
并且,深信不疑!
哪怕,他长得很像大哥,可他一定不能是霍东临。
因为,只有他不是霍东临,这侯府的爵位才能落在他儿子的身上,他们才不会一直是默默无闻的霍家二房。
思及此,霍元淮就越发觉得理直气壮了些,冷眼看向霍东临,“我侄儿三日前就因病去世了,我不管你是谁,想要冒充我侄儿是万万不能的。”
霍东临闻言,眼底有着难言的失望。
随即垂眸,整个人都透着一丝的颓然,久久不语。
见霍东临这般,师琼兰很是生气,可她与姐姐约定好了不说话,便也只能将想要说的话全都憋在了心中。
苏子月则看向霍东临,淡淡的道,“你可看清楚了?”
苏子月这话,只有霍东临还有师鹤轩还有师琼兰清楚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霍东临的眼里,满满的全是伤怀。
微微闭眼,掩住伤痛。
霍东临再睁眸时,眼底只有一抹决绝。
霍东临看向霍元淮,一字一顿的道,“是与不是,不是你说得算的。”
此刻,霍东临看着霍元淮的眼神里,满是冷漠,再也没有从前的孺慕了。
霍元淮刚刚才理直气壮起来的心,再次不安起来。
只是,还不等霍元淮看清楚霍东临那眼神中的含义,霍东临就已经移开了目光,看向人群的前方。
“我是或不是霍东临不重要,既然今日诸位都来了,那还请与我一同去一趟大理寺。”
众人一脸讶异。
怎么他是不是霍东临不重要了?
还有,去大理寺做什么?
困惑的不止是诸位百姓,更有二房众人。
此刻,霍元淮内心的不安一点点的扩张。
只是,霍东临却不准备在这里给大家解惑,只目标明确的直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位于正街之上,恰好是在南北中线和东西界线的中心处,离霍家倒也不远,走个约莫三炷香的时间便也就到了。
因一路跟随看热闹的众多,十分吸睛,以至于霍东临到了那大理寺前的时候,已然人满为患。
自然,二房一行人还有苏子月还有陆世子都是跟着的。
然后,众人只见霍东临径直走到那鸣冤鼓前,拿起鼓槌,便开始敲鼓。
一般而言,大理寺是审重大案件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下面无法审理,而直接上达过来的,几乎无人会敲响大理寺前的鼓。
自然,鼓响,便也要升堂断案的。
得知门外有许多围观的百姓,大理寺卿李怀仁觉得是很大的案子,就十分重视。
当宣人进来时,大理寺卿李怀仁一眼就看到了陆英朗,便以为是与陆英朗有关的案件,顿觉头疼无比。
谁人不知,这陆英朗仗着自己是皇后亲侄子,无法无天惯了。
偏偏,寻常人还都对他没办法。
可,围观百姓这般多,就算没办法,这案子,也得审理下去。
不过,当见霍东临跪下时,大理寺卿李怀仁忽然就给整不会了。
这谁?
怎的瞧着这么眼熟?
“草民霍东临,有冤要陈,有状要告。”
霍东临挺直了腰背,朝大理寺卿李怀仁拱手,一脸正色。
霍东临?
李怀仁差点从凳子上跌落。
他说怎么这般眼熟一个人,可不就是与当年的永宁侯长得极像。
可,霍东临他……他不是个胖子?
竟,这真的三日就瘦下来了?
只……便是他也知晓这云霄赌坊的事情,这减肥若成功,那陆世子……
李怀仁小心的瞥了一眼一旁神色有些许不悦的陆英朗,只觉得今日这案子怕是难办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所告何人?要告何事?”
此时的李怀仁只以为要告的是陆英朗,可他却丝毫不知,今日这案子,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