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苏子月这挑拨离间的话起了作用,苏正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倒也不是苏正德看不出魏氏的伎俩,而是,身为候府夫人,遇事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理由,他如何相信她能将候府管理得很好?
还是说,她魏氏,当真都将大家当做傻子?
魏氏听了苏子月的话,心中怒极,却也忍不住慌乱的朝着苏正德看去。
当看到苏正德眼底的阴沉时,魏氏脸都白了。
心也慌的不行。
苏正德是什么性子,魏氏很清楚。
他最是在意名声和脸面,一旦真被他给厌弃或者怀疑了,那她想要翻身怕是很难。
可,怎么办?
眼下这事,她不能承认。
哪怕侯爷心知肚明,也绝对不能承认,否则自己的形象就完了。
可若不承认,岂不是说明了自己治家不严,让一个小丫鬟去欺负府中的嫡女。
这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坏的还是侯府的名声……魏氏打了个哆嗦。
一时间,魏氏陷入了两难,而苏正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眼看着苏正德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正要开口的时候,魏氏身边的蔡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老爷,这事情全都是奴婢的主意,夫人并不知情,还请老爷息怒。”
魏氏一听,眼底有些不忍。
因为,蔡嬷嬷是她的奶嬷嬷,一直伴随在她的左右,尽心尽力。
不过,不忍的同时,魏氏是松了口气的。
有蔡嬷嬷顶着,这事情就能过去了。
魏氏稳了稳心神,作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蔡嬷嬷,“嬷嬷,你……为什么?”
蔡嬷嬷一脸心疼的看着魏氏,道,“夫人,当初您本与侯爷两情相悦,却被三小姐的亲娘横插一脚,只能沦为外室,被魏家唾弃,奴婢这是为夫人您不值啊。”
说着,蔡嬷嬷流下眼泪,看向苏正德,“老爷,那几年夫人同大小姐大少爷所受的苦,奴婢从不曾忘记……奴婢这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还请老爷饶恕奴婢这一回。”
说着,蔡嬷嬷便朝着苏正德猛地磕头。
而一旁的苏子月听到蔡嬷嬷这话,不由得蹙眉。
她倒是没想过这其中竟还有这么一出。
外室扶正……呵呵,果然渣爹属性背后果然会有一个渣男属性。
魏氏听蔡嬷嬷提及当年的事情,眼眶都红了,也盈盈跪下,朝着苏正德道,“老爷,当年的事情……妾身从不悔,也不怨,只恳请老爷看在蔡嬷嬷一心为了妾身的份上,饶了蔡嬷嬷一回吧!”
魏氏本就生得美,如今这模样又别有一番风情,一句‘不悔不怨’更是让苏正德想起了当年种种,对魏氏顿时满心的怜惜和愧疚。
是啊,让魏氏和两个孩子受苦的是自己,魏氏何错之有?
如今的蔡嬷嬷,也不过是为了替主子出气罢了。
要怪就怪当初的文氏,是她要插足自己与魏氏之间的……
苏正德的心,再次偏了。
可此时的他,完全没去想苏子月又何错之有。
正当苏正德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苏子月开口了,“父亲该不会想要饶了这欺主的奴才吧?”
以为卖卖情怀就可以躲过一切,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苏正德被苏子月说中了心事,又对上苏子月那略带嘲讽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为父说话做事,何时有你插嘴的份?”
呵斥完了后,苏正德心中的底气回来了。
他才是这武安侯府的一家之主,他想如何,那便如何,何曾容得了一个小辈质疑?
秋水气了。
秋水本就是个比较火爆的脾气。
虽然苏子月不是秋水想要伺候的那个人,可如今她在苏子月身边,那她就得向着她。
于是,秋水道:“奴婢在摄政王府还真是见识少了些,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老奴比嫡小姐好重要的,想必京中除了摄政王府,旁的人家都是奴才大过主子吧。”
秋水的话,让苏正德面上有些挂不住。
苏正德冷冷的看着秋水,“这里是武安侯府,这位姑娘还是少管武安侯府的闲事得好。”
对于秋水,苏正德早就烦了。
仗着摄政王府的势,在他这武安侯府没规没矩。
他这侯府的,哪里容得了一个丫鬟在这指手画脚的?
秋水被怼,半点不带怕的,直接道,“奴婢倒是不想管,只是看不得小姐在这受委屈。”
说着,秋水看向苏子月,道:“小姐,既是这侯府不欢迎小姐,小姐不如同奴婢回去摄政王府吧?左右摄政王府够大,也缺不了小姐一间房。”
怼完秋水后苏正德就有些后悔了,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秋水还是来自摄政王府的。
他只是一时气不过。
可当的听秋水让苏子月去摄政王府住的时候,苏正德简直是大惊失色。
苏子月究竟何德何能,能得摄政王看重?他们俩究竟有什么关系?
大惊失色的不止苏正德,还有魏氏。
苏子月如果能够随便去摄政王府住,那说明什么?
说明,在摄政王面前,苏子月是不同,是受摄政王庇佑的。
凭什么?
魏氏内心狂喊,可到底掩饰不住脸上的恐惧。
京城贵族圈子里暗地里流传一句话:宁可得罪皇上,也不可得罪摄政王。
因为得罪皇上不一定满门抄斩,但是得罪摄政王——必然血流成河。
而苏子月看着秋水,觉得这丫头虽然别扭是真别扭了些,可真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
二话不说,苏子月带着两个丫鬟就准备走人。
见状,苏正德和魏氏的瞳孔都微微缩起。
如果,苏子月对于摄政王当真与众不同,那……不,他们不敢赌!
“等等——”
终于,苏正德开口了。
魏氏也起身,上前,强装一脸笑意,“月儿,今日这事确实是蔡嬷嬷不对,母亲和你爹自是不可能轻饶了她的……”
“哦?”苏子月驻足,似笑非笑的看向魏氏,“那,依苏夫人所见,如何处置才不算是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