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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平关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汉中盆地内部倒是安静得很。

幸亏刘璋没有趁着张鲁和刘基打仗的时候抢夺阳平关,让刘基在打跑张鲁后能够顺利接手阳平关。

否则一旦益州兵越过阳平关,汉中将无险可守。

对于汉中来说,阳平关可谓是第一重要的命门。因为阳平关不仅可以阻挡益州来的敌人,同时也能阻挡从祁山道和陈仓道来的敌人。

仅此一关,就挡住了蜀中、陇右、关西三个方向,似阳平关这般一关卡住三方的城关,天下几乎找不出第二例!

而且阳平关不止是地理位置重要,地势也十分险要。

前世曹操听信陇右降兵的鬼话,以为阳平关很好打。

结果到了阳平关前,曹操稍作进攻就想撤兵了。

若不是后来曹操撞大运,阳平关守将张卫遭遇了历史罕见的突发事件,秦岭里的鹿群喜提mvp……曹操绝对攻不破阳平关。

南郑县中,汉中长史诸葛亮这日又邀请蛮王朴胡来南郑宴饮。

一道出席的还有都尉文岱、祭酒马良、别部司马王平等人。

朴胡豪爽地端起酒碗道:“孔明,我听说刘璋派庞羲攻打阳平关,你们需不需要我带人来帮你们?”

诸葛亮回敬一碗,摆摆手道:“诶~大王不用担心,阳平督霍峻乃我主爱将,区区庞羲还攻不破阳平关。来,大王,干!”

“哈哈哈,好,干!”朴胡闷了一大碗,然后继续道,“只要孔明一句话,咱家绝不含糊!”

“呵呵,有大王这句话足矣!王平,给大王满上!”

“诺!”

众人其乐融融时,外面有侍从进来禀报。

“禀长史,有一人自称‘子云居士’,想要求见长史。”

众人疑惑,俱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也很疑惑:子云居士?西山子云亭?川中来客?

诸葛亮才思敏捷,心中有了猜测,赶忙对侍从道:“想必是川中仰慕我主之人,快快请来!”

“诺!”

不一会儿,侍从领着一个身材短小,其貌不扬,却衣着华贵的人走进来。

诸葛亮起身道:“敢问先生从何而来?”

那小矮子狡黠地笑道:“呵呵,葛君既然能请我进来,难道还猜不出我从哪里来?”

二人打起哑谜,但就是不点破。

“呵呵呵,先生也是个妙人,来人,给先生看座!”诸葛亮笑了起来,让人为其摆座。

张松拱手称谢,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诸葛亮再次发问:“敢问阁下姓名?”

“姓张名松,字子乔!”

“原来先生便是益州别驾张松!失敬失敬!”

稍作介绍后,张松便故弄玄虚道:

“呵呵呵,孔明,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会来见你吗?”

诸葛亮谦虚道:“还请张别驾赐教!”

“赐教不敢当,我曾闻孔明号‘卧龙’,难道你就真的猜不出来?”张松明知故问。

诸葛亮想了想,张松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想背主投敌。这样的话,即使说破也无妨。

于是他道:“吾已建议文府君把控通往川蜀的各处要道,不许进出。别驾能来到南郑,想必不是从南面来,而是打北面来!”

张松神情郑重起来,眼神炯炯,盯着诸葛亮。

诸葛亮微微一笑:“别驾应该是受刘季玉之命,前去请曹操相助吧!”

张松点点头:“嗯,孔明所言不错。那你再猜猜结果如何?”

“哈哈,何须猜测,吾料曹操必然无力干涉益州之事!”

“哦?孔明为何敢断言?”

“张别驾,我主刘敬舆坐断襄阳,北望中原,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曹操之虚实,焉能瞒过我主?”

“嗨——”张松叹息一声,“然也然也,西川总归是远离中原,偏居一隅,安能与天下称雄?”

说罢,张松端起酒盅痛饮一杯,然后突然哭泣起来。

众人诧异,诸葛亮马上问道:“别驾何故哭泣?”

张松自嘲地一笑:“我在为自己哭泣!”

“为何而哭?”

“为吾之才干而哭!”

“哦,刘季玉拜先生为别驾,这又作何解释?”

张松拿起酒勺,又给自己酒盅里填满一杯,举杯痛饮后,叹息道:

“哎,孔明有所不知,吾虽为别驾,但刘益州因在下其貌不扬,只以凡人待之。吾曾谏言他结好韩遂,共击张鲁,他却不从。此类事多矣,不足道哉!”

诸葛亮见他吐露心声,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机会,于是直接道:

“原来如此!先生不必戚惶,若先生不弃,亮愿向我主举荐你!”

“哦,可是刘敬舆会答应吗?”

“诶,先生不必忧虑,先生之才在我之上,我主必然重用阁下!”

“……”张松故作沉默,没有接话。

诸葛亮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张松的意思,他当即对张松说道:“还请先生在驿馆小住几日,亮这就动身前往襄阳,禀报我主!我主求贤若渴,闻先生来,必亲至南郑,接见先生!”

张松故作期许地看向诸葛亮,然后用衣袖擦拭泪水道:“那就多谢孔明了!”

酒会就此结束,诸葛亮和文聘通过气后,直接乘轻舟沿汉江南下。

到了黄金峡,诸葛亮又改走陆路,在安阳换成快船,一路穿过上庸,仅用十五日时间就抵达了襄阳城!

“主公,孔明求见!”

襄阳北府,参军刘晔进来通报。

刘基抬头,面露疑色:“哦?快请进来!”

“诺!”

不多时,诸葛亮和刘晔联袂进屋,诸葛亮当即向刘基表示来意。

刘基一听是张松想要投诚,不禁喜上眉梢:“张松来投,吾终于可以放心攻蜀了!快,命人备船,吾要亲自去汉中见他!”

“主公,我们这就去准备!”

“哦对了,派人去通知子布,让他抓紧时间备战!”

“诺!”

一个时辰后,刘基便登上了战船,身边只有刘晔、诸葛亮二臣,外加护卫长张世及一百名亲卫。

战船逆水而上,期间刘基不断催促,棹卒们手里的橹都快摇断了,终于只花了十天时间将刘基送到了安阳。

黄金峡水域不通船,一百多人踏上崎岖难行的山道,期间有五六名护卫还不小心摔下了悬崖,众人这才抵达了黄金戍围。

“孔明,此事毕后,一定要叫人修整山道,从上庸至汉中这段路实在凶险,不利于大军调度。”

“臣记下了!”

“嗯,走吧,去见见张松!”

等刘基抵达南郑时,距离张松来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秋收刚刚过去,南郑县城外的肥沃平原上,到处都是割完麦子后留下的青茬儿。

文聘早早就带人在城门口等着了,当刘基走到城门口时,众人一起跪拜:

“恭迎主公!”

“仲业,叫大家都起来吧!咱们进城!”

“主公,请!”

入城后,刘基立刻表示要亲自去见张松,诸葛亮马上引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前往驿馆。

驿馆内,侍从去向张松禀报,说刘基亲自来了。

“主人,你要不还是出门迎接吧!”

张松听了侍从的话,呵呵一笑道:“不用,若刘敬舆真的如传言般英明,他会体谅吾的。”

主仆正说话间,突然门外传来喊声:“刺史到————!”

张松瞥了一眼门外,不动声色地继续坐在榻上看书。侍从赶忙站到他身旁等待。

“请问子乔先生在吗?”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内。

张松这才坐直身子:“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