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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不行。”陈中原闻言立马摇头拒绝道,说什么都不同意,“俺们还不饿,能撑得住。”

话音刚落,黑暗中就响起叽里咕噜的声音,饿的肚子咕咕叫。

打脸来得太快了,陈中原这脸刷的一下爆红,黑暗中尴尬地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这叽里咕噜的声音是此起彼伏。

这下子还能说谁呀?‘法不责众’!

“分吧!好歹塞塞牙缝!”洪连朔忍住笑意说道。

陈中原下令将他们拿来的馒头,蘸了蘸菜,好歹有点儿盐味儿,分吃了!

“我也有!”崔命双手捧着半个馒头不敢置信地说道。

“洪娘子说了见者有份儿,你也有。”陈中原笑呵呵地说道。

崔命手捧着半个馒头,放在鼻子前贪婪的闻着。

“娘亲,这馒头真好吃,软和着呢!”洪望岳小声地嘀咕道。

“好吃,以后咱天天吃,顿顿吃。”洪连朔低着头温柔地说道。

刚蒸出来的馒头,带着麦子的清香,甜丝丝的。

“真的吗?”洪望岳激动地说道。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洪连朔轻笑出声道。

“俺也想天天吃,顿顿吃。”

“谁不想!”

“你们当兵的也不能顿顿吃吗?”洪连朔惊讶地说道。

“不能!洪娘子有所不知,顿顿吃白面馒头的,那是士族才有的,俺们有个窝窝头就不错了。”

“更多的是有点儿盐味的野菜团子。”

洪连朔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好歹是当兵的,皇帝不差饿兵。”

“当兵的怎么了?也是分人的。”

“俺要是能顿顿白面馒头,这辈子就值了。”

“一定会的。”洪连朔目光坚定地说道。

陈中原闻言讪讪一笑,心中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能活着逃出城就不错了,现在不敢想那么远。

半个馒头,三两口就进了肚,这还没咂摸出味儿来呢!

“陈校尉,还有吗?”

陈中原听声音认出了是谁来着,“四喜你吃完了,没了,就这么点儿白面馍馍。”笑着说道,“咋了,不够吃吗?”

“俺还想吃。”四喜羞赧地说道。

“你这身后就是粮食,出去之后,咱们再说吧!现在不行啊!不能生明火的。”陈中原刻意的压低声音道。

“那好吧!”四喜心有不甘地说道,“要是肉包子就好了。”

“别别别,谁知道这肉包子里是什么肉。”陈中原闻言赶紧说道,“这万一是人肉咱吃还是不吃。”

“那是馍馍的好。”众人闻言纷纷说道,“馍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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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武器有多少?”洪连朔盘膝而坐,拿着水囊灌了两口井水,甘甜清冽,味道还不错。

儿子就坐在洪连朔怀里,此时兴奋的两眼瞪的如铜铃似的睡不着。

“粮食有五百斤,一人一天一斤的话,半个月就消耗完了。”陈中原有些沮丧地说道,听着很多,可一分就没多少了。

“狼多肉少。”洪连朔略微遗憾地说道,忽然言语又轻快地说道,“这证明粮食有,咱们再找。”

“不知道行不行,这些年燕都城不太平,老百姓无心种地,地里出产少的可怜。”陈中原一脸灰败地说道,中气十足的他,也有气无力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出征的将士们都不带粮草的吗?”洪连朔淡眉轻挑意外地说道,“还是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陈中原疑惑地问道。

“一个字:抢,就是纵兵抢掠。”洪连朔简单直白地说道,粗暴的很!

“要是有粮就好了,关键连年征战,天灾人祸的,都无人耕种,哪里来的粮食。”陈中原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这军粮怎么解决?”洪连朔隐隐猜测道了。

果然,陈中原闷声说道,“人肉做军粮。”此话一出,暗室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陈中原嘴张张合合的,又开口道,“洪娘子对于城中存粮别抱太大希望。”

“这里不是都城吗?也没存粮吗?”洪连朔抱有希望地又问道。

“那也在士族手里,被围了一个月,不知道还剩多少。”陈中原杂乱的眉毛竖起来愤怒道,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地又道,“现在内城夷狄重兵把守,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就更进不去了!”

“城外呢!不是有大户人家的庄子吗?”洪连朔猛然间想起来道,“胡兵说突然来的,城外的人肯定来不及撤,那粮食能期待不?”

“洪娘子,咱得先逃出去吧!”陈中原苦笑一声道。

“这兵器如何?”洪连朔深邃的星眸看着他问道。

提及这个,陈中原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弓箭有一百把,箭矢有一千。”

“不少耶!”洪连朔乌黑的瞳仁绽放出笑意道,“你们这箭术如何?能百步穿杨吗?”

“呃……这个……那个……”陈中原吞吞吐吐地半天才道,“不太行。”

洪连朔不太抱希望地说道,“能射上靶子吗?”

“当然能!”陈中原闻言立马直起身子说道,“哪儿能脱靶呢!再差劲儿也不能够啊!”

“嗯嗯!”其他人纷纷点头道。

“行吧!”洪连朔勉为其难地说道,不脱靶,这百步穿杨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

“留守的五万守军,战斗力如何?”洪连朔黝黑的双眸闭了闭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呃……留守的将士们大都是士族子弟。”陈中原嘴张张合合的老半天才道。

“老爷兵!”洪连朔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一声道。

“是!”陈中原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就是指望不上了。”洪连朔不客气地说道,随即又道,“这他们不垂死挣扎吗?就甘心被这么被杀了。”

“这怎么挣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张不开弓,骑不了马。”陈中原毫不掩饰的数落道。

“那士族的府兵、家丁、小厮呢?”洪连朔又希冀问道,“力气应该有吧!”

“被围了一个月,饿的都有气无力的,哪里来的力气。”陈中原无比沮丧地说道。

这没法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等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