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钱主任出了车间,往办公室出口方向出去了。
紧张忙碌了一上午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了。李守良当然不在此列。他一忙起来,就顾不上。
不过适当的歇一歇也是好的。看着手中的这个七级的工件儿。李守良确定自己的技术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了。
比起考核前,确实长进了不少。打开自己的面板一看。果然,这技艺俨然是稳稳的站在了七级之上。已经可见八级了。
注意,这个七级可不是普通的七级。这是‘王维’诗里的七级。
咳咳,扯远了。和王维倒是没多大的关系。但是系统的这个技术的评判,长久以来,李守良也是了解一二了。
它对于技能等级的评定,基本上,是站在这个等级最顶点的。而且是无比熟练才行。可要知道,即使是高过这个等级一级,也不一定能把这整一级的工件儿玩的熟练啊。
这么说太干了,没个具体的概念。举个例子:普通现实中的工人被评为了三级。和系统被评为了三级。这就完全不一样。
按照现实中的三级,通过考核三个工件儿,做的合格就可以了。而且当时每个工件儿可以有三次机会。
但是系统评定的这个三级呢。是全部零件儿的熟练,而且据李守良一级一级的升上来看,这个完全是按照只要一次机会来的。
还是每个工件儿都只有一次机会的那种。
就这种情况,你换个现实中被评为四级的人来,也是绝对玩不转的。也只有李守良这样,每一个工件儿都打磨的厉害。或者说那些老一辈的师傅。
自己技艺走到了顶点,才会再钻研其他的工件儿,或者把自己会,但是并不熟练的工件儿捡起来继续练。
不然每天做完自己那点活,好好的歇歇不行吗?发的工资又不会多!还不如省点儿体力。少吃一口给家里人多攒一口吃的呢。
再加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李守良这样,可以清楚的看到自身的进步。就像打怪升级一样,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稳稳升级的效果,李守良已经体会到了。上午做六级的每日工作时,效率大概比以前快了近半个小时吧。以后的话,这个速度应该还可以提高,但是时间上进步空间不大了。这
无错件儿,无停顿。一气呵成。比以前熟练不少。这也是李守良为什么刚才在练七级工件的原因。
随着下班广播声音的响起。
高大几人走了过来,汇合李守良一块去了食堂。
一上来就是熟悉的风格,高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问了:“上午钱主任找你说的什么?嘿,这一上午。钱主任也不嫌累,就在咱们车间里待着。
害的我想去厕所,都过去找他说了声才去的。一直想过去找你聊一聊也没什么机会。可憋死我了。”
几人都笑。高大就是这样的性子。
一块去吃饭的几个都没有外人。都是一块经历过不少事儿的人。至少能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喝过酒’。就差一起p过。
。
这个不能说!
所以李守良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上午,钱主任过来。说因为我不是没有参加七级工的考核嘛。
因为怕影响不好,所以没有给我再考一次的机会。但是呢,离下一次的考核时间还长着呢。这么长时间,少赚多少钱。
厂里领导都怕我心里有郁结,干不好工作。所以找钱主任来跟我说说。并且给我安了个小组长的位置。
一个月加可能是2块钱组长补贴?在月底的任务超出工资补贴上,也可能有所体现。主要根据组长工资来进行计算吧。
具体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头等我找找我们院财务上的人问问再说。”
几个人听了都没有很大的歧义,或者说都没有很大的惊讶。
李守良的技术有目共睹。谁都不会认为他过不了。所以厂里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找补李守良‘合情合理’。可能有一点儿意外,但是绝对都在考虑当中。
更何况,就这一点钱,和李守良要升级之后涨的工资来看,实在是不值一提。
高大笑着说道:“还算咱们厂这边聪明,领导识货。就守良这把子手艺,在哪里吃不开。就算是离开也没什么影响。
而且这其实是守良应得的。守良是多久之前,就干着小组长的活。现在不过是名正言顺了。”
几个人都点点头,确实。别的不说,来到新车间这边。群龙无首之际,李守良就是先站出来,以八级工关门弟子、个人六级工大手子的身份直接拿下了他们的管理权。
随后和其他几个车间借调来的师傅们,交涉过后,也是由他主事。
再之后,就是车间的这些个学徒工们,都在他们这边的管理之下。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不大到三分之二。
可以说李守良都能算是新车间这边的副车间主任了。虽然这个车间一直没有设这个职位。
但是靳师傅、刘工、李守良。三人哪一个又不能算呢。车间就这么三大派,拢住了这个车间所有人。
“话又说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守良在上级领导那里算是‘简在帝心’啊。不然昨天就歇了一天。今天早上这钱主任就来告诉守良的这个事儿。
这不就是说明,咱们厂领导在咱们休息的时候,甚至更早,已经开始为守良准备了嘛。所以说,守良以后走的且远着呢。”
这话另几人都十分同意。李守良也没反驳,他知道这是杨厂长推动的这件事儿。
中午回到车间。几人找地方小睡。
李守良却在想一些事情。这钱主任今天上午倒不像是单纯的来给他说说这个事儿。又或者单纯的给他贺喜。
李守良总感觉这中间又有什么事儿。不过暂时没考虑出来。只能是按兵不动,以观来日。
甭管他有什么心思。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谁又能说什么呢。
下午李守良的沉浸式学习,倒是让李守良少听了不少的八卦。
“咱们车间管的这这么严,每天都有加班到很晚的人。也没见有几个考核通过的。还都去参加考核,真是笑死个人了。
。”
“就是,就是。咱们车间主任。以前也怎么来车间。现在天天来车间盯着,也没看出有什么改变。哎,其实还不如不改呢。至少能早回家一会儿。”。
。
当然了,这是李守良没听到。就算李守良听到了。估计也不会管。毕竟人家当事人都没怎么样呢。又不是已经‘落下马来了’。
现在人家还在位呢。更何况,这老小子也不是个东西。跟李守良耍心眼的次数不少。李守良不跟着众人推他一把,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主动帮他。
转眼几天过去,周四晚。
李守良骑着车子来到了王承成府上。这次来这,李守良有了不同的感觉。
上次来,就是单纯的觉得。这是一位可以让他赚钱的金主。做菜,他只要力所能及都行。除此之外,就别找他了。他不办,也办不了。
这次呢。则有变化了。再来看,王承成先生,是他师父关大爷的‘爱恨情仇’的故人。按理说,这样的人,李守良也只当陌路人做完饭走人就是了。
或者说李守良为了关大爷不惜自己在厨行里,即将打响第一枪的机会。从而拒绝他。
可是关键在于,关大爷对于这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关大爷讲起和这位的故事来。虽然是仇人。但是完全没有说的时候的,斩钉截铁。相反还有些后悔、没有早早的认识这一位。
更何况,现在说到,那一位去给‘贼人’唱戏的时候。关大爷已经没有了当时的不理解和恨意。而是能够很澹定的说出自己的悔意。
尽管对于好东西不能外传这样的铁训不能变。但是从关大爷的意思中,李守良已经知道了怎么对待这一位。
就得按照关大爷的故友来对待啊。
“李师傅,您果真是信人,我还以为您得下班才来呢。谁想到您比您说的时间早了这么多。”
李守良哈哈一笑,语气带些恭敬的说道:“王先生。咱们干这个的,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更别说,给你干这活,是给我个赚外快的机会。
我可不得积极一点儿嘛。我下班之前一段时间,就提前跟我们主任说了,家里有点事儿要早走一会儿。
我平常的表现还不错。主任答应的很痛快。这不,就提前来了。王先生,要不咱们进去聊?站在门口怪冷的。”
同样的地方,被这王承成堵在门口两次。
果然,王承成立时一拍脑门,惭愧笑道:“李师傅。这年纪大了。真是不像话了。您说说,哪有我这样的。
把贵客堵在门口,不让贵客进门。哎,实在是。”
李守良当即摆手道:“王先生,这声贵客我可受不起。我就是一个干活的。”
两人拉扯了两个来回。也就进屋了。
到了屋里,王承成急忙拿出了茶叶。给李守良倒上。这次李守良没了心安理得。
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嘴里喊着谢谢先生。十分敬重。
这会儿王承成其实也有些惊讶。因为李守良这次来的态度,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态度里多了不少的尊重。就像是对自己的一个长辈样。
王承成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出,让李守良改变态度的原因。也没想起来,自己和这李师傅有什么关系或者交集。
但是人家有这态度,他的态度就更不能差了。只能更加的和煦。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加热烈。
就这样,聊到了正题上。
“李师傅,是这样的。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得硬着头皮给您说一声。希望您能帮一帮我这个忙。”王承成看着李守良态度如此之好,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这个藏了好久的想法。
李守良抬头看着他,笑道:“王先生,有什么事儿你请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不能办的。我也无能为力啊。毕竟我也就在做菜上有把子天赋。”
这话说的实在。王承成点头,这是应有之义。
“是这样的。我的生日在小年这天。咱们一开始说的是,中午定个两桌到三桌的席面。宴请宾客。
但是我后来又想了想,还是算了。中午这么多人来,太过招摇了。就不这么办了。改为中午一桌。另外,我还想着再麻烦您,在晚上再帮我做个一桌。”
不待李守良说话。
王承成面带难色的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我想差了。我只考虑了,在我过生日的时候,能有各行各业的好友们来一块高兴高兴。
哎,我却忘了,有些人终究是做不到一块去啊。你让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做到一块,终究。
”
王承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音听不见。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嘴里喃喃着。听不清说的什么。
不过李守良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了。这位王承成是个唱戏的。不用说,朋友自然是三教九流都有。
朋友多是好事儿。但是显然不是所有都是好朋友。多数人不值得托付、生日的时候也一不定需要他的祝福。
而且还有一种情况,是这王承成自己说的:有档次高的客人。也有档次低的朋友。这两伙人或者说还有几伙人倒是都会来。
圈子不同,不能硬融。所以这才是王承成想要让李守良在晚上再帮忙做顿席面的原因。毕竟要不是有人提醒他了。
真要等到那一天了,都来了。高档次的朋友觉得掉了他们的面子。低档次的朋友觉得这些人看不起他们。这就容易出事啊!
李守良自己想了一下。本来自己只想着请个半天的。中午做完席面就回去了。没想到现在又出来这么一个活。
那就只能请个一天了。哎,真是。
哎,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关大爷嘱咐的事儿不就有着落了?
李守良心思一转,突然面露难色的说道:“王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也是有工作的,这你也知道。
周四本来就是工作日。我能请个一上午已经是我们主任很给面子了。要是再请一个下午。那我说不得就得给主任点儿。
。”
李守良说着,一边手里做了个捻钱的工作。
王承成看到这个动作,还以为李守良只是要钱,当即说道:“李师傅,这不是什么问题。”
却不料李守良继续说道:“王先生,这确实不难。不过是给盒烟了,或者瓶酒了。这个问题不大。
实在我有一位长辈,也很久没有吃鲁菜了。我本来答应他了。中午在你这做好了饭,就拿着那天中午在您这打包的饭盒去请他尝尝鲜。
要是我中午也在这。晚上也在这。那就没机会让他老人家尝个鲜了。毕竟等明天再给他拿去也不是那个味了。”
王承成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立即大喜问道:“李师傅,冒昧的问一下,您这位长辈多大年纪了?”
李守良不大确定的道:“哎,大概五十四、五岁吧。平日就好个好酒好菜。”说罢李守良略有深意的看了王承成一眼。
王承成此时有心事,哪里看的出来、想得到这么多。只是笑着说道:“李师傅,这事儿我看最好办了。
实不相瞒。我晚上要宴请的,都是我当年还在学艺时的一些老友了。这些老友大多都已经是普通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年纪都仿佛啊!
您这位长辈要是不嫌弃,就不如晚上一块过来吃个便饭。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说不定还有些共同话题。”
李守良就等这句话呢,真是瞌睡有王承成给送来枕头。
李守良立即有些意动,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做作道:“啊,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打扰了?这不成了我死皮赖脸。我那位长辈来白吃你嘛。”
王承成听着李守良松了的口风。
立即笑着拍手道:“李师傅,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推辞了。正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再好不过了。”
李守良一听,也没再谦让,就坡下驴,表情有些纠结,一咬牙:“行,王先生局气。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识好歹。
这样,晚上我这长辈来吃这一顿。在咱们顶好的价钱的基础上,我少要十块钱。”
不待王承成抬手想要说什么。李守良一挥手,如王承成刚才一样道:“王先生,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推辞了。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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