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良叔,守良叔。我有事儿找你。”
李守良抬起头来,看着门口处,门被推开。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在那站着摆着手。
李守良道:“棒梗、小当。进来吧。”
闻声的两个孩子来到了李守良的跟前。大眼睛‘不灵不灵’的看着李守良。
李守良笑道:“棒梗,什么事啊?你已经有信了?”
两个小孩对视一笑,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李守良。李守良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掏,从空间里取出了三块糖,递到了棒梗的面前。
说道:“我说你俩为什么不说话呢,感情是惦记着着糖呢。给,快说。”
棒梗一脸笑意的接了过来,先是递给了小当一块。然后直接剥开了自己拿一块赶紧放进了嘴里,生怕在手里待一会儿,会化一样。小当也是。
剩下的一块被棒梗装进了裤兜里。随后棒梗说道:“守良叔,上次你交代我们的事儿,我和小当看到有人说了。”
李守良点点头,不是看到你也不会来啊。说道:“说吧,是谁,讲述的清楚一点,他当时说的什么。只要够清楚,我就给钱。是骂我的5分钱,举报别人泄露信息的2分钱。”
棒梗没有先说是谁,而是先问道:“守良叔,我和小当都看到了,那给我们多少钱啊。”
李守良一笑道:“像你这种情况,咱们院里还没有呢。这样,我给六分钱,多一分算是正好的。让你们兄妹俩分。按理说应该是5分钱的。毕竟你们俩看到的是一个事儿。”
棒梗和小当对视一眼,棒梗说道:“守良叔,不能是1毛钱吗?”
李守良道:“这就是一件事儿,我当时说的也是嘴严的来,太小的也不行,你妹妹能来是你带来的吧。而且你们俩也就看到了一个人说我的坏话吧。多给1分钱,都是看在你们兄妹俩不好分的情况下了。
毕竟这钱来的多不容易啊。我们要知道珍惜。”
其实李守良也不是出不起,就是单纯受了影响,觉得棒梗坏心思多,很容易生出别的心思,不如一开始就定死规矩。再加上自己的威慑。不会让他有别样的心思。
李守良又道:“怎么样,要不要说,你们俩可以商量商量。”然后李守良开始低头忙活手里那点东西。
小当趴在棒梗耳朵上,俩人一阵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棒梗答道:“守良叔,我们愿意给你说,但是你得保证谁也不能说出去。”
李守良道:“你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告诉你要保密的。毕竟这事儿,你办的,我办的。都不能算光彩。”
棒梗小当点点头,这确实不好说。
随后棒梗说道:“前两天我奶奶骂你来着。她说你就是看上人家大茂叔的媳妇了。”
小当也开口道:“我妈反驳她说守良叔你什么对象找不到,怎么还会看上一个有妇之夫。奶奶说可能你就喜欢这样的。不然为什么偏偏爱去给小娥姨做饭。
然后妈妈就没有反驳了。也不说话了。”
小当抬头看了棒梗一眼继续道:“然后我们俩那天就像跟你说来着。然后你那天很晚才回来的,我们俩差点没等到你,在台阶上睡着了。”
棒梗接话道:“我妈妈一直问我们在等谁,我们死活都没说。怎么样,守良叔,我们仗义吧。”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能是拍的有点狠了,还咳嗽了好几声。
李守良伸手给他顺了顺气。
给两人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听完这段话,李守良就知道这不是小孩能编的出来的话。这像是贾张氏的风格。
李守良假装回身去外套上淘了掏,拿出了6分钱。递给了两人,然后又拿出了三块糖递给了两人。
乐得棒梗和小当直眯眼。李守良笑道:“这钱呢,是你们俩举报有功,这糖呢,是对你们俩嘴严的奖励。以后继续努力。但是下一次奶奶的再说坏话,就没有钱了。只有糖果了。
毕竟奶奶骂过了,我已经知道了。明白吗?”
两人点点头,反正下次还有糖果,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小当问道:“守良叔,别的人说坏话,被我们听到了还算吗?”
李守良点头道:“当然算,只是一个人只有一次拿钱的机会。剩下的都是糖果了。”
两人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以后还可能有进项,这多好啊,攒起来平常买东西或者过年买小鞭都行、零嘴都行。
两个人随后高高兴兴的走了。怎么看有点哄堂大孝的意思。随后李守良突然想起来,这谁说坏话,不是背着人说。
所以大多数情况是在自己家里说别人的坏话。这样的话,多数的孩子大概只能听到自己父母说的李守良的坏话吧。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事已至此,也不缺这几分钱,谁在家里骂的,大概就是对李守良感官特别不好的了。只要来举报的,李守良记在心里,不吃亏。
提前有个防备,以后有人算计李守良的时候,李守良先考虑这些人。一点也不算冤枉他们。
果不其然,在厂里林副厂长派监察小组进驻车间(重点),以及其他各部门(做做样子)的时候。
陆陆续续,在几个院子,有些孩子找上门来告状,果然如李守良所料,大部分都是来告自己父母的状的。李守良照例都给了一块糖和5分钱。
只有两个较大一点的孩子,已经受到了高等教育,举报自己的父母,有点抹不开面儿。
然后互换了‘父母’。得到了李守良给的东西。为什么李守良能看出来,因为这俩孩子有智商,但是不多。一块来的。
举报的时候,满脸通红,扭扭捏捏。还不如那些来举报的小一点的孩子吃得开。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懂事了,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了。
不过这都不在李守良的管理范围,我给钱,你给消息。多正常啊。这几家的父母都被李守良记在了小本子上。
像tm写日记一样。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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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厂里上班的李守良,不,不单单是李守良,全厂的人,只要有点政治灵敏度的人。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进驻车间的监察人员,加快了他们的进度,陡然间变的更严厉了。而且他们已经开始不加以掩饰的来查问各个方面了。
反正李守良是看明白了,‘整风运动’是个幌子,许大茂是个导火索。林副厂长早有染指车间的心思。
这次只不过是‘恰逢其会’。有没有许大茂,林副厂长都会找个机会寻‘车间的不是’。然后借此机会来插手车间的事务。李守良有一个很符合大众思想的猜测。
林副厂长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年就要退了。相比来说,杨厂长还年轻呢,可以说正值壮年,相对于政治生涯来说,还能说的上是‘少壮派’呢。在这个层次,可以说‘年少有为’。当然李副厂长就更显得年轻了。
这次林副厂长找机会干一把,真要成了之后再插手车间。然后想想办法,架空杨厂长,或者把杨厂长挤走。当两年的干部。退休的时候,退休的职级说不定还能往上挪一挪。
这是1车间高级工们的共识。这也是李守良想不通的地方。
连1车间这些玩工具,下苦力的大老粗们都能看明白的事儿,杨厂长这样的人会看不出来?林副厂长又怎么有勇气想要这样的?自己看不透。当局者迷?
一旦不成功,接下来直到退休,林副厂长在厂里估计只能当个‘吉祥物’了。
当李守良和一大爷商量这件事儿的时候,一大爷只给了说了‘静观其变’。但是1车间的监察人员,一上来就攀咬李守良,李守良直觉这个事情会烧到他身上。
但是李守良并不害怕,自己身上的东西除了武力经不起推敲,其他的都有迹可循。武力也不是一开始就厉害的。只在当众打架是显露过一次。后来再没当众动过手。
而且他们攀咬的是李守良的技术,这就更不会让李守良害怕了。不夸张的说,李守良的手艺已经超越了7级了。在单一零件这一精度问题上来说,李守良已经能达到8级的水准了。就是在经验和其他方面(即广度)上欠缺了一些。
这样让李守良好不害怕自己出现问题,不是‘纸老虎’。怎么会被戳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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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进驻的监察人员全部撤掉。调查结果也随着走了。因为还没有公布,李守良并不清楚比的车间怎么样。
单看1车间的话,事不多:郭大撇子和刘寡妇的事儿(你情我愿)、秦淮茹被动接受别人帮忙打的饭菜。是的,你没看错。
这监察人员,实在有些跌份,这是找不到什么腌臜事儿记录了吗?连这点上不了的台面的事儿都记下来。这跟犯法是一点边也不沾。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可大可不大,是被车间里一些看不上眼的家伙相互攻讦说出来的。比如:收自己学生的给的钱物、有仗势欺人以及吃拿卡要的情况。
这都是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哪里没有呢?办公室里这种事儿只会更多,1车间被查了一圈,到现在只有这一点事儿,甚至秦淮茹接受人家打的饭菜的事儿,都能记下来。
就可以看的出来,实在没查出什么东西来,不然这都记的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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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都是李守良根据这些人在1车间调查的东西,总结出来的。更深的应该是没有了。因为只要被问过的,车间里都互通有无了,也瞒不住。
不过1车间事不多,是因为有一个厌恶这些腌臜事儿车间主任。别的车间未必没有一些大事儿。
就像二大爷所在的锻工车间一样。那个车间的主任,整个就是一个捞钱捞物能手。什么他不要啊。
轧钢厂会议室。
。各级领导齐聚一堂。
各监察人员调查的结果已经交了上来,林副厂长已经看过一遍了,此时趁着杨厂长等人还没看过,想要打个‘措手不及’。
可杨厂长也是人精,先是让众人传阅,自己是一点也不着急。然后等大家传阅完毕之后,才慢悠悠的拿到自己的手里。还优哉游哉的分了一半给李副厂长,两人仔细的翻看着。
林副厂长趁这个机会‘大放厥词’:“看到了吗?都看仔细了吗?同志们。咱们轧钢厂也不是清白一片吗。污垢还是有不少的吗。”
杨厂长突兀的插了一句话道:“嗯,各大部门倒是一点问题都没发现,发现的全是车间的问题啊。”
李副厂长也跟了一句:“后勤还是出了不少问题的。这方面我等会儿得认真做个检讨。”
这两人话一出,让林副厂长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次就是为了针对杨厂长,想让他放手车间,自己想办法接手,自然是查车间的问题。
而各大部门匆匆的走了个过场,是因为自己如果接下来能够成功接手轧钢厂,这就是告诉各个处长主任:不会动大家的‘职位’都放心。最好袖手旁边的在一旁看着,不要介入。
而后勤出了问题,就是为了告诉李副厂长,自己要上了,不帮忙也不要扯后腿,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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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被两人当面说出来,实在有些‘不讲情面’。不过林副厂长到底是老同志了。只是一瞬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继续道:“这更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吗。各个部门都没有出现问题。偏偏是咱们轧钢厂的基石——车间。出现了问题。这可真是可怕啊。”
杨厂长一边看着‘调查结果’,一边笑道:“嗯,林副厂长说的对,确实很严重。1车间的秦淮茹,替丈夫的班进的厂,没想到自身不持正啊。竟然接受别的男人给买的饭菜。
这也太严重了啊。
”
哈—。一个笑声传了出来,是那种很压抑但是忍不住的感觉。林副厂长扭头看了一遍,各部门处长主任几乎脸上都带着‘不可言状’的笑容。
林副厂长压下了异样的感觉。摇头说道:“同志们,咱们车间的问题很大啊,很严峻啊。
我一直没有关注,也没察觉到这方面的情况。不知道大家注意了没有。1车间,也是咱们厂存在时间最长的车间了。竟然出现了进厂几年已经是高级工的情况。
而且这一位高级工在进厂第二年初就得到了先进个人,这就不说了,事出有因。进厂第三年就被评为了入dang jiji分子。这实在是让人说不过去的。
也怪我,我前一阵子身子有些不爽利,对工作上的问题,有些疏忽。我检讨。以后一定要严谨、认真的对待咱们厂的情况和问题。争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话说得,让人很诧异。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林副厂长说得谁,在坐的都知道。1车间8级工的徒弟,李守良吗。在座的可能对于李守良的脸对不上号,但是李守良的大名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吗。他们虽然也没有见过李守良的操作,但是这名声传的这么响。不是有俩把刷子在身上,谁敢啊。不怕被戳破了。
林副厂长继续道:“常言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声传的远,传的响。可不一定能代表的了真有功夫。也可能是传出来的。这就更可怕了。”
杨厂长插一句道:“李守良的晋升以及奖惩情况基本都是我经手的。林副厂长这话是在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徇私舞弊’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李守良是考过了咱们厂钳工等级考试多次的。这样的人要是手上的功夫不行,是怎么能通过考试的?”
林副厂长没有回话,而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阴阳了一句:“这师父都是钳工考核的审核人员之一。这车间里又爆出这么多的问题。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紧接着没等杨厂长继续反驳,林副厂长继续说道:“1车间的问题,剩下的大多都是共有的问题了。咱们换别的车间继续说一说。像是收受学生的贿赂和孝敬这都有些微不足道。
这次整风运动,在男女感情方面的问题很轻,我是有些诧异的,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别的方面是一查一个准。锻工车间,竟然出现了以车间主任为首,从上到往下,整个的管理层都收受过贿赂的情况。
这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其中包括了主任、各管理层、包括组长、高级工、中级工师傅等等。这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还笑。还笑?耸人听闻。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车间进去,我都不敢相信,能学的到东西吗?能有希望吗?都是绝望吧。这个车间主任难逃其咎。整个车间的管理层啊。”
杨厂长面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再辩解,毕竟他是知道这个车间主任有些贪的,不过到底是多年的主任了。再加上车间里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想到这么一调查,还真的调出了一只大鱼出来。整个找个锻工车间的管理层都是个大问题。连不少高级工、中级工都有参与。
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让人看了生气。对于既定存在的事实,杨厂长没有辩驳。解释只会让人像看林副厂长的笑话那样,看他的笑话。
眼见杨厂长不说话,林副厂长也是想要乘胜追击道:“所以啊,咱们的领导班子,在对车间的管理上,是有相当大的问题的。
在这方面我作为咱们轧钢厂的副厂长,难辞其咎。我在这里做检讨。”
李副厂长看着林副厂长使这些小手段,用这些小话术,就已经洋洋自得的林副厂长,心里有些鄙夷。就这样就飘了?
还想着越过杨厂长?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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