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的第一刀,在漠章的意志看来,实在弱到不行,给祂挠痒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事实是祂无法和黯妖王的身躯感同身受,但确能感觉到力量的强度。
除此之外。
祂亦能清楚体会到神性的存在。
是混合在那一刀气势里的。
更关键的是,即为仙人,当有仙气。
祂没察觉到什么仙气。
无仙气,自非仙人。
哪怕仙人力量再衰弱,仙气本身不可能直接消失。
但在姜望斩出第二刀。
且目标并非直朝祂视野而来,是在耳畔炸裂。
漠章意志忽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仙气。
微弱到难以察觉的程度,但的确是仙气!
祂凝眸看着姜望。
姜望脸上则隐现喜色。
果然!
有根本无法想象的养分疯狂涌入神国!
惹来神国内剧烈震颤。
他的修为飞速攀升。
让姜望都觉得有点害怕。
增涨的太快了!
不愧是凶神漠章啊!
烛神之下第一妖!
纵是力量已经极大衰弱的漠章战役时期,亦非曹崇凛一人能抗衡,要倾注整个人间的力量才能将其杀死,哪怕一道意志与那时的漠章肯定不能相提并论,可也超乎姜望的想象。
他难免激动了。
甚至控制不住的斩出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因大量养分持续涌入,修为的增涨,让得姜望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强。
偏偏是姜望疯狂到极致的举动,把黄小巢和张止境也看傻了。
甚至包括漠章的意志。
姜望的第一刀,是让漠章想起黯妖王给祂留下的记忆,明白黯妖王把祂唤醒的目的,因而没有第一时间做什么。
姜望的第二刀,让漠章感觉到仙气的存在,更多还是在观察。
但姜望疯狂出刀,就纯是让漠章意志有些错愕了,从而没心思想动手这回事。
姜望挥出这么些刀,皆未触及黯妖王,漠章意志哪会不懂对方想干嘛,就是朝祂意志来的。
真正让漠章意志诧异的是,原本还是弱到不堪的攻势,却在几个呼吸间,越来越强。
虽然对祂而言依旧很弱,但这种变化,是相当真实的。
就算是漠章意志,也不得不下意识想到姜望之前是在隐藏实力。
否则哪能这么快,提升这么多的力量?
姜望是否为仙人,对漠章意志而言,没那么重要。
只要姜望不是真仙,甚至真仙以上的存在就行。
寻常仙人,尤其是同样衰弱的仙人,漠章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现在能够确信,姜望纵是仙,也绝非真仙。
虽是毫发无损,但耳畔绵延炸响,让漠章意志有些不悦,抬手便把姜望所有攻势尽数瓦解。
姜望是很激动,但他没有因为养分丧失理智。
见漠章意志出手,姜望哪怕觉得很可惜,仍是很干脆的收刀就跑。
无论前面漠章意志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回击,就站着让他打了这么久,但绝对已经属于意外中的意外惊喜,再不甘心,也得强迫知足,不能拿命开玩笑。
姜望目标很明确,直接朝着阿姐跑了过去。
面对漠章意志轻描淡写的攻击,张止境试图帮姜望拦下。
他甚至眼眸里还有些兴奋。
其余事情都不说,就单说姜望敢向漠章意志拔刀,而且还是疯狂挥刀,他张止境还能差了?
可惜黄小巢没有制止姜望,却拦在了张止境面前。
终究在意些黯妖王之言姜望仙人身份这件事,除了期待能看见隋境里的仙人入世,自然也有看看姜望拔刀是否另有深意,亦是在确定姜望到底是不是仙人。
但黄小巢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止境硬撼漠章意志。
倒非小觑张止境。
只因张止境状态确非最佳,没必要无端让其状态变得更差。
张止境武力受损对大隋绝非好事。
对黄小巢亦无好处。
有张止境在,他可以安心研究神国,非特殊情况无需露面。
否则他以后能安心做自己事的时间必会减少。
毕竟除他之外,曹崇凛若不出手,最高战力便是张止境了。
张止境能解决的,便用不着他和国师曹崇凛。
国师愿意亲自出手是另一回事。
张止境前面也闭关许久,像奈何海之乱的时候,黄小巢便很难拒绝走出神都。
现在好不容易张止境出关了,虽然遭了堰山君算计,武力有些受损,可也依旧是神都目前能拿出来的第三战力,要再彻底损了根基,对黄小巢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漠章复苏之事很大,但他证道成仙的事也很大。
若能另辟新路飞升成仙,再大的灾祸也将迎刃而解。
现世仙人未在鼎盛。
新晋仙人自然鼎盛。
只要成仙,便是最强的。
虽然这条路相当难走。
花费上百年都没有完全摸清方向。
但黄小巢毅力惊人。
没有准确方向,不代表他毫无头绪。
只要漠章没有完全复苏,谁也无法阻挡他向前探索的脚步。
手中之刀举起的刹那。
漠章意志袭来的气焰顷刻崩散。
随着手里的刀落下。
以漠章意志为中心,划下直径五十丈的圆。
把张止境等其余人全部阻隔在外。
黄小巢迈步,离漠章意志更近了些。
张止境伸手试探,面前好像多了一堵看不见墙。
帝师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
黄小巢好像并非生来见神者吧?
怎么也有这种能力?
他曾估测黄小巢的修为。
认为最有可能的,便是黄小巢和西覃国师柳谪仙并肩,甚至高于柳谪仙,是真正天下第一守矩也并非没可能。
目前事实的确只有生来见神者才能入神阙,不然只能画阁守矩。
那么黄小巢究竟是打破规则打破常识的第一人,还是隐藏了生来见神这件事?
无论如何,黄小巢是神阙修士无疑。
绝非无人清楚黄小巢的真实修为,曹崇凛和唐棠都明白,但更多还是像帝师这般一知半解。
漠章意志此时环顾周围,同样颇感诧异。
顾不得姜望。
祂认真看着黄小巢,语气里分不出什么情绪,“你真是比以前强了太多啊,确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这道意志很危险,是我睡了太久,有些盲目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