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离开了,带着古怪的神色,抱着一枚拥有百年历史的炮弹离开了。
邓肯站在柜台里看着老先生离开的背影,笑容中带着愉快。
“.....您真的把炮弹给莫里斯先生了啊。”一旁的爱丽丝滴滴咕咕。
“真的把炮弹给莫里斯老师了.....”妮娜跟着滴滴咕咕。
“我不喜欢炮弹,”爱丽丝小声说道,“特别不喜欢。”
妮娜好奇地问:“为什么?”
爱丽丝一脸认真:“因为船长曾经给了我八个炮弹..…”
“别念叨了,”邓肯的声音突然从旁传来,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带着怨念的爱丽丝以及旁边明显已经被勾起好奇心的妮娜,“雪莉去哪了?”
“她说她背字母表头晕脑胀,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妮娜吐了吐舌头,“但我猜她这时候应该已经跑到隔壁街区了。”
“意料之中,”邓肯叹了口气,“以雪莉的文化水平和个人修养,她能坚持每天不在我面前说脏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小的意外,小小的意外。”提瑞安立刻摆摆手,心说这幸亏还有经过了又一天的恢复,肯定是昨天被那位审判官看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大了一整圈的脑袋。
有人敲响了房门。“你喜欢就好,”凡娜微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望着海雾号那高耸的船舷,以及从侧面能起看到的主炮炮台,“虽然曾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这艘船竟真的就那样‘自愈,了,甚至连那些被彻底抹消的主炮也都长了回来,?”
这艘曾经被失乡号重创的战舰经过了短短几日的“自我修养”,如今恢复大半,其装甲带和甲板上的诸多伤口裂痕此刻已完全愈合,甚至看不出丝毫受损过的痕迹,不死人水手们则在栈桥和战舰之间往来忙碌,将莫里斯康慨提供的补给品和临别礼物搬运上船。
他确实很困,他是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但这一次好像又和此前不太一样,这一次....他没有看到这个可怕的幽灵船长。
紧接着,似乎是为了防止尴尬继续,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在莫里斯做客的日子非常愉快,也感谢你们的礼物。”
凡娜站在码头上,一直目送这艘战舰渐渐变成海平面上一个不起眼的黑影,才轻轻呼了口气,转身乘上了旁边这辆等候许久的白色蒸汽车。
凡娜勐然起身,紧接着又如临战的勐兽般微微弓起身体,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市民们忙忙碌碌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上城区今日仍旧无事发生——异象001的短暂故障,太阳符文环上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缺损,遥远北方这被人遗忘的深潜行动,克里特古王国留下来的一个神秘符号.....这一切,距离这片阳光上的街区似乎都还很遥远。
提瑞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战舰,目光落在这八座明显是刚刚复原,此刻看上去似乎比其它主炮略小一圈的新主炮上,脸上笑容中带着自豪:“海雾号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模样,它总会倾向于让自己处于最好的状态——不过这几门主炮现在还不太能派上用场,它们还小,还要再长几天才能跟其它的主炮一样发射全装药的标准口径炮弹。”
随后他收回目光,又看着那个熟悉的房间。这泛光破碎如水银。
凡娜勐然睁开了眼睛。“事情接二连三,文书工作远比拎着大剑跟异端战斗要劳心费力多了,”凡娜活动了一下肩颈,很没形象地靠在后排座椅上,“而且最近还饱受失眠困扰。”
在送走了海雾号这不落的“访客”之后,她终于能稍微松口气了。
“其实她原
本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可是发生了一些意五,”提瑞安轻轻揉了揉额头,“北方有些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自己正置身于一间熟悉的房间里。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良久,才彷佛自言自语般轻声滴咕起来:“提瑞安果然要迟延回去了.….…”
“是。”负责驾车的部下抬起头,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疲惫之色的审判官:“您似乎很疲惫?”
蒸汽核心传来低沉的震动和鸣响,齿轮与连杆轻快地运转起来,部下听着自己长官的抱怨,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但至少城邦最近很和平—-没有异端,没有怪物,没有被困于夜幕的倒霉蛋,巡夜的守卫者们连续数日不曾遇上夜幕中的扭曲现象了....风暴之后总有晴天,不是吗?”
“......当然,是好事,”凡娜轻声说道,随后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闭下眼睛,“我先小睡一会,到大教堂叫醒我。”
这是热情的太阳吗?
至少在风暴大教堂抵达莫里斯,在接待教皇冕下之前,自己应该能休息个几天。
下一秒,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窗户——窗户敞开着,尽管自己入睡时还在白天,此刻窗里的景色却是夜幕低垂,寒凉的夜风便透过窗户吹进了屋里,清冷皎洁的光辉弥漫在窗台上,光辉中,又可隐隐约约见到远方起伏的海面,以及海面上的粼粼泛光泛光。
这似乎只是托词,但蒋柔没有兴趣探听别人不想说的部分,她只是有些在意地打量着提瑞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恕我冒味....船长先生,你的脸是浮肿了吗?”
凡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紧接着,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勐然冲向窗前,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身材低小的蒋柔来到了码头上,亲自送别海雾号的船长。
世界之创去了哪里?
蒋柔那么想着,但就好像是为了回应她那个想法,下一秒,她便突然感觉到有一个气息靠近。
一个....…她难以理解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感叹中,他扭头看向窗外,透过澄明的橱窗,普兰德日常而平静的街头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发光的圆形物体,看上去就像是太阳中间的这个主体,但它既不刺眼也是灼热,而是如同一个带着凉意的发光圆盘般静静悬挂在天际,
其表面还隐隐约约能看到某些纹理--整个发光体,都似乎散发着一种安宁静谧的奇妙气息。
“这不是好事么?”
里面是波浪起伏的大海,身边是熟悉的房间,窗外是诡异的天空,诡异的天体...…联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答桉似乎并是难猜。
“我们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就离开,”凡娜说道,“打主教可是做好了海雾号至少做客两周的准备。”
凡娜听着部下的感慨,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确实,最近的夜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就连黑暗最常笼罩的下城区和下水道里,都不再有噪声传来了。”
不过幸好,我并不是一个会纠结那种细节的人。
凡娜呆了呆,总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船上的主炮时脸上露出的笑容以及说话间带出的语气好像有哪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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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的秩序还没完全恢复,所有的善后工作都有条不紊地步入尾声,文书也处理完毕,给大教堂的报告以及与市政厅的各种接洽都没出什么问题——而这“一切顺利”的背后,是连日来的疲惫。
入目之处,是古典而考究的陈设,墙壁上悬挂着风格彷佛上个世纪的华丽挂毯,墙角放置着颜色
暗沉的置物架与酒柜,房间中央铺着厚厚的编织地毯,地毯上是带有凋花的会客桌与靠背椅,而此时此刻的自己,正坐在其中一把靠背椅上。
“冬冬冬。”
一阵轻柔的夜风突然吹过脸颊,风中裹挟着微凉清新的气息,与之一同传入耳中的,还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凡娜怔怔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光体,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都随着这清辉陷入了静谧状态,这种头脑一片空白的状态持续了不知多久,她才敏捷地想到——这是什么?
这里又是哪里?
在部下回应的时候,凡娜便感觉自己进入了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车子的机械运转声和车窗外的声响都在渐渐远去。
城邦东南港口,庞大的钢铁战舰海雾号为做好了准备。
上午八点四十分,伴随着一阵悠扬的汽笛声,舰首高耸的钢铁战舰慢慢加速,离开了这座城邦。